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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月桥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熟悉,而后下一刻就浮现在了心间。是月淮。在原定定了定,她抬手让身边的人不要跟着,自己朝前走了一段路,在一片灌木旁见到了被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给堵着路的人。月淮蹙着眉,明显不耐烦了,偏生这女子挡着,他又不能把人挥开失了风度,只得冷着脸跟女子说道:“还请姑娘让让路。”那女子月桥只瞧得见一个背影,她插着腰,微微仰着头:“就不让了怎么的,你若是同意到我府上提亲我就放你走。”“不可能!”月淮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了。“那你也别想走。”女子侧了脸,露出高傲的脸庞。月淮气极了,正准备从灌木里穿过,月桥赶在他前头出了声儿:“这是哪家的闺女,我倒是见过逼良为娼的,这逼着人提亲的倒是头一回见。”月淮抬眼看了过来,眸子里微微泛着亮光,只是在触及到她怀里那白白胖胖也看热闹看得有瘾的小娃身上时,顿时暗淡了下去,而那女子转了身,一张脸倒是秀美,只脸色十分不善,抬着下颚威胁她:“哪家的小娘子出来多管闲事,我温家的事你最好躲开一些。”169.过往月桥一身穿戴朴素,头发上也只浅浅插了两支珠钗,若非是长相出尘,这样往低了打扮确实平凡得很,又加上她身后没有奴仆环绕,被人轻视也实属常态。听了这温家女子的话,她浅笑着回道:“我若是不躲开又如何。”她一说,宁树儿配合似的也跟着“啊啊”了两声儿,嘟着嘴儿朝那温家女子吐着泡泡,母子两个连表情都差不离多少,格外不把她放在眼里得模样,可把温芩给气坏了,怎么也没想到,她都爆出了温家的名头,竟然还有人赶不给面子,但不给面子又如何,她仰着头,不屑的说道:“我就逼人提亲了你又能奈我何?”她插着腰,十分得意。眼里虽还有几分打量,但到底不把来人放在眼里,若是换了个身强力壮的说不定她就怕了,但这样娇柔的还抱着个孩子,就是看不惯,那也得给她忍着!“我不能如何。”月桥抱着人走了过去,在温芩正要问她话时伸出白嫩嫩的玉指指着人,在温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往旁边一扔,斜眼看了过去:“我只是能让你让让路而已。”“嘭”的一声,随着她的话落,是温芩摔在了一边的灌木里,她的衣衫被灌木里生长的小刺儿给挂得划了丝,变成了一条一条的,头发上的步摇珠钗尽数落在地上,发丝飞舞,被树枝给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这个时候温芩哪里记得月淮了,真真是又痛又气:“嘶,你这个女人,你给我等着,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对她放出的狠话,月桥只漫不经心的接了下来:“那我等着。”说罢再不理花容失色,已经痛得在掉眼泪的温芩,她扭头对着月淮含笑的眼,问道:“没事吧,你怎会惹上这种女子。”都朝对女子已经很开放了,就是有哪位女子瞧上了如意郎君,只要回去禀明父母,待父母考察一番自然会给点暗示给男方,若是男方有意,就可遣了媒人上门提亲,皆大欢喜,倒是如同温芩这般当面儿让人娶,不娶还不罢休的简直是凤毛菱角。她还以为她是山大王准备抢个良家男子上山做压寨夫人啊?月淮满身的书卷之气,温和儒雅,又兼之身长玉立,自有一股诗书气质,莫怪会让女子们瞧上,他弯了弯眉眼,摇了摇头:“不小心罢了。”他的事儿他并不欲让月桥插手进来,让温宁两家不睦,为了他一个外人让她受人非议,被府中人碎嘴,便揭过了话头,眼眸转到正好奇看着他的宁树儿身上,见他玉雪可爱,胖嘟嘟的惹人爱怜,心里那份遗憾怎么也遮掩不住。若是……若是当年他们没有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也会长成这样?他短促的喟叹了一声,从腰间摘下一块儿青葱的玉递了过去:“第一回见,我也没备什么,这块玉就给孩子拿着玩吧。”月桥在那玉上看了几眼,遮掩住眼底的复杂,扯着嘴角替宁树儿道了谢:“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说完这话,二人前后着往外走,这路正是月桥来时的那条布满花丛的路,路旁成片粉白、黄灿灿的花朵,一朵朵的开着,瞧着十分喜人,身后是温芩不断抽泣咒骂的低泣,渐渐被淹没在了后头。算下来,他们也快两年没见过了,此时在这个时候见了,那些尘封的往事不可压抑的浮现在了眼前,让人心生叹息,香气肆意的路上,两个人都分外复杂,只有宁树儿没心没肺的东瞧西樵,不时还拍着月桥的脸让她看,倒是让她冲散了许多心底里涌起的苦涩。行至半途,月淮脚步一顿,身子微微侧过不敢看她,只有些阴影在树下显得哀伤又斑驳:“小桥,你过得还好吗?他……对你如何?”听到这一句,月桥一怔,随后脸上浮出了笑意:“现在来看,还是不错的。”“其实我很不明白,依你的脾气。”月淮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为何会心甘情愿替他生下子嗣,会心甘情愿好生过日子?”毕竟,当初的情形如何,他们都是知道的,若不是朝堂上的推波助澜,月桥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入那个高宅大院里头。说完这一句,月淮蓦然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她,想要寻求一个困扰他两年的答案。久久,月桥终于回了他:“我不过是两厢伤害取其轻罢了。”近宁府的初衷不过是想闹得里头家宅不宁而已,等宁家鸡犬不宁后她便抽身离去,平淡一生。若说让宁家败落甚至从金陵城里销声匿迹,依她的能力哪里有这个可能,闹一闹还没甚大问题,若是伤害到宁家的根本利益,不止她,便是连她身后的月家也要跟着遭殃,她倒是无所谓了,但她哪里能忍心让年迈的父母过不上日子,让大哥孤家寡人,让二哥十年寒窗尽落空,让小弟居无所依?她心里的那个疤依然在,但她对宁衡的愧疚、讨好也不是无动于衷,那份在心底渐渐燃起的情感虽没有大过她的理智,却也促使她做了个决定。宁衡绑了她一回,害她名声尽毁;她卖宁衡一回,让他听天由命,虽说还是她吃亏,但总是抵消了许多,何况,如今还有宁树儿。若说宁衡是她的半个依靠,那宁树儿便是她整个依靠,为了孩子,她也只得把对宁衡的最后一点恨拂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