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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三倒四地不住说胡话。“酒。”太子扬了扬手里的玉盏:“一晚上都没喝醉,看来,今天是喝不醉了。”“殿下。”姜琬看了看外头的日头,正色道:“礼部的人在外面候着呢,殿下该更衣了。”太子大婚,何其繁琐的事儿,这祖宗竟还丝毫没放在心上。“更衣?”太子斜靠在椅背上,双颊酡红,目光恹恹:“礼部送来的都是不是红色就是玄色的衣裳,没劲儿,君逸,你里面穿的素白袍子甚好,本太子却在府中找不着一件。”姜琬:“殿下,臣该回陛了。”太子这是诚心要出丑,他怕呆久了会被殃及。“不准走。”太子抬手把玉盏拂到地上:“姜琬,你敢忤逆本太子的话?”姜琬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太子妃不和心意,不过放在府中养着便罢了,但凡帝王登基之前,有几件事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太子如此,格局实在不够大。“说话。”太子不悦。“殿下,府中有几进院子?又有多少间房屋?”太子双目微眯:“本太子的王府不比你们,算的几进,屋数倒是数的清楚,四百二十六间。”“那么,太子妃来了,按礼会占几间?”姜琬又问。“一个院子,多不过三十间屋子。”太子道。“殿下每日又用几间房屋?”姜琬追问。太子不耐地道:“本太子在府中时左不过一间书房,一间卧榻。”“太子妃娶进来,殿下换个书房和卧榻就是了。”姜琬道。太子长腿一伸,踩了踩姜琬映在地上的影子,轻佻地笑道:“绕了这么大圈子,你不过要本太子在府中养个闲人罢了。”他搬的离她远点,相厌两不见,也是好的。何必与陈家撕破脸皮。“殿下,臣不敢这么想。”姜琬的冷汗又落下来,心道,这话要是传到皇后耳中,他们姜家可要倒大霉了。“君逸,本太子心里……”甚苦啊。姜琬觉得自己在哄孩子,心累不说,还担着不知何时就会兜头而来的风险,一瞬,他对仕途起了心灰意冷之念:“殿下,别误了时辰。”外面礼部的官员,估计等的都要气绝了。太子似乎被说服了,正要开头让姜琬滚蛋,忽然听见外面兵器铿锵之音,他一惊:“什么人?”“禁卫军杨骁,奉陛下之命前来擒拿户部侍郎姜琬。”姜琬浑身一个激灵,一并太子都怔住了:“何罪?”“谋反。”外头一声穿进来,如平地惊雷。“哈哈哈……”太子忽然失态地大笑起来:“杨将军,你也如本太子一般,昨夜喝至宿醉了吧?去去去,本太子今日大婚……”呸!一想到要娶的太子妃是陈韵儿,他就堵的慌。“这与殿下无关。”杨骁不磨蹭了,直接进来,瞧准地上跪着的姜琬,手中绳索一扔绑了人,立马便拖着出去了。姜琬被拖拽的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恨不得移位,一口血涌上头,顿时天旋地转起来,他勉强道:“请杨将军把话说清楚,在下不曾谋反。”他虽没想过要做个地地道道的忠臣,可绝不打算当个乱臣贼子。“等见了陛下,姜侍郎可用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辩白。”杨骁显然不想和他废话,接着用力一丢,直接将姜琬扔进太子府外的囚车中,押走了。太子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个彻底,险些稳不住声音:“快,找郑公子、顾公子,快,快去。”姜琬是在他府中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带走的,难道昨夜,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昨夜的乐师在哪儿,叫来,叫来……”贴身的心腹瞬间闪了个精光,余下伺候的丫鬟奴仆见他这般,顷刻乱了阵脚,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诚惶诚恐。“殿下。”礼部侍郎君仲端不得不亲自出面,他道:“太子府该迎亲了,请殿下速速更衣着冠。”一见是个老家伙,太子上前便抓住他的衣袖:“君侍郎,本太子今日还能大婚否?”君仲端平静道:“今日本就是殿下的吉日,殿下为何如此问话?”“姜侍郎……”君仲端轻轻把话岔开:“殿下,昨夜毅王殿下进宫了,一直没出来。”太子定了定神:“如此说来,这件事与本太子毫无瓜葛。”“殿下只管迎娶太子妃就是了,别的,都暂且不要过问了。”君仲端道。太子一想,还是不对,今日他大婚,普天同庆,帝后必然要等着佳儿佳妇去磕头的,难道今日他父皇要在宫中审理谋反一事不成。那敢情好啊,他只需把太子府开个门,命人把陈韵儿的轿子迎进来就是了。与此同时,刑部大狱。姜琬被带进去后,第一个见着的就是毅王裴丰。这位年过三旬的虽换了囚衣,但其凤目修髯,仪表堂堂,顾盼之间自有摄人的威严,比之皇帝父子气质上不输半分。“姜侍郎,为何如此狼狈呀?”地牢光线晦暗不明,处处散发着幽森之气,姜琬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回殿下,这……”都到这里来了,难道还能气定神闲不成。何况他刚才被推搡的厉害,此刻尚惊魂未定,犹如坠入山崖间的云雾之中一般,不知是梦是醒。第144章乱臣贼子“刑部大狱。”裴丰噙着淡笑望向他:“本王忘了,姜侍郎任职的是户部,自然没见识过大牢是什么样子的。”“殿下。”姜琬照旧当他是那个毅王:“在下进过大狱。”那次托朱楠之的福,他被人诬陷与反了的瑱王之女有勾连,在监狱中蹲了几日,不过后来逢凶化吉,白白虚惊一场,不知这次还有没有上次幸运了。“那还立着做什么?”裴丰道:“坐下来喝一杯?”姜琬到底年轻,来了这种地方怎么说也有些沉不住气:“殿下,在下这次进来的罪名可是——谋反!”“谋反?”裴丰皱了皱眉头:“姜侍郎谋反?怎么,想自己当皇帝?”姜琬苦了脸道:“殿下别再说风凉话了,还是想想眼下的处境吧。”忽然他想起一事来,怔在那里:“莫非,殿下……”已经安排好造反了,所以自己才稳坐狱中吗。“本王啊。”裴丰意味不明地道:“出入这里次数多了,怕什么,皇兄又不能拿本王怎样。”姜琬不知他话里的深浅,抱膝坐下,敛着眸道:“是啊,殿下皇室贵胄,在下怎能想比。”“皇室贵胄?”裴丰忽而大笑起来:“少年人,你还真单纯。”姜琬本来不过那么一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