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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就“以工代赈”这一条,他就十分满意。姜琬这人,不似朝中其他老臣那般迂腐,可堪大用!“陛下,那这折子?”王福全很有眼色地试探:“您批复吗?”皇帝瞧了他一眼,起身走了两步:“皖西这三县,再减免两年税赋。姜君逸,”他眯着凤眸道:“朕给他个惊喜吧。”……一个半月之后。京城。“轿里坐的可是姜侍郎?”姜琬正在打盹,听见有人拦路,立刻掀开轿帘,见着来着的瞬间,他讶了讶:“王公公,您这是?”王福全笑的眼睛眯缝着:“先别回姜府,陛下等着您呢。”姜琬在皖西停留了两个半月之久,接到回京圣旨后,他不曾耽误片刻,立即便动身了,正是心有所系——不知京中的佳人眼下如何了。“公公,容在下先去宗府瞧上一瞧。”王福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陛下说您得先去见宫里。”姜琬:“……”五月天乍暑,日上三竿的当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一身汗透出来,他面上泛起一层绯红,浑然不似风尘仆仆远道赶回的那般憔悴,皇帝见了姜琬笑道:“姜公子满面春风的回来了啊。”姜琬行完大礼之后苦笑:“臣让陛下见笑了。”“来啊,给姜侍郎喜上加喜。”裴据笑道。王福全笑盈盈地退了出去:“是,陛下。”姜琬不知他要做什么,愈加紧张:“这,陛下……”裴据缓缓道:“君逸,该娶媳妇了。”姜琬:“……”是啊,我就是急着赶回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娶媳妇的。不是,这跟您老人家有关系吗。隐隐有环佩叮咚之声传来,姜琬正了正面色,目不斜视地跪在地上,生怕是皇帝后宫的宠妃或者什么人来了。“陛下。”那女子清音一起,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地用眼角的余光寻找过去,正好她也看了过来……“哈哈哈,你们果真是心有灵犀,两情相悦。”裴据很接地气地玩儿了一把昏君:“朕本来想夺爱的,可你们两个……。”姜琬:“……”不,我记得您老人家看上的不是我老婆。宗小茹:“……”陛下,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王福全:“……”主子,您今天没吃药吧。裴据看着几人一脸的懵,无奈笑笑:“王福全,取笔墨来,朕现在就下旨给他们二人赐婚。”宗小茹:“……”“陛下,家父……”裴据打断她道:“不碍事,朕会着太医院全力救治宗太傅的,一定耽误不了你们拜堂,呵呵呵。”姜琬被这两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刺激的几乎窒息,太好了,宗太傅还活着,活着……“看来姜侍郎还不知道。”王福全这个助攻当的不错:“宗太傅身边,一直有陛下的人,这次舍命相护总算保了太傅一命。”姜琬闻言周身一冷,宗家里面竟藏着皇帝的人,这些人,一开始就是奔着保护宗家父女的目的去的吗?还是监视。皇帝点点头:“朕的老师自然不能死在宵小的手里。”宗小茹微微偏头和姜琬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几乎同声道:“陛下大恩,宗家时刻铭刻于心。”“去吧。”裴据略懒怠地往龙椅上一坐:“朕累了。”嘉元元年三月,新帝承袭年号的初年,穿过来的第八个年头,姜琬时年二十二岁,刚到法定婚嫁的年龄。宗小茹长睫轻掩,娴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侍婢们为她梳妆挽髻。十七岁的她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加上略带英气的五官,浓妆艳抹反倒失了气韵,因此她指了指胭脂盒子,示意她们用些淡的脂粉。侍婢们了然,巧手片刻为她画了个淡淡的飞霞妆,再绾起柔细乌亮的长发,最后带上冠钗。身侧伸过来一面铜镜,姜如玉笑嘻嘻地道:“弟妹,真美。”宗小如抬起睫羽,揽过铜镜,娇羞带怯地瞥了一眼,便递还给她:“如玉姐。”接回铜镜时,姜如玉捏了捏她正红色的金线绣着百子闹春的袖口:“可算要把你娶回我们姜家了。”宗小茹低头浅浅一笑:“我……我不知道他……”房里有没有女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纳妾。如果姜琬房里有人,她过门之后,她们是不是就要抬姨娘了,倘若这样,她可要提前备着些首饰什么作为见面礼的。“……”姜如玉愣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宗小茹要问的事儿,却不直接答,挑着笑道:“他呀,除了你,我们府上的女孩儿都是摆设。”瞧见低着头出去的侍婢,她又道:“我要是个男子,绝不会把府上最漂亮的挑来服侍你。”方才那低头出去的女子,正是去年姜琬外放之前送过来照顾宗小茹的丫头——清莲,人如其名,长的清丽似荷,又心灵手巧,她是姜府进京的时候买回来的,□□了几年,做事十分稳妥,比谁都要得姜母中意,她被送到宗府时,老太太还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呢。姜如玉不提还好,一说起清莲宗小茹脸上蓦地闪过一缕忧色:“如玉姐,老太太的意思可是让我把这丫头……”说服姜琬收了房吗?姜如玉摇摇头:“平时多聪明一个人,怎的遇上这事儿就傻了?老太太即便有这个心思,也不会在你过门的当年往他房里放人,你可是多心了罢。”她俯身凑在宗小茹耳边悄声道:“姜家再好的丫头,以后也都是凭你使唤的,这就是琬哥儿的意思。”宗小茹闻言愈发羞涩,慌忙唤了人进来:“你们仔细点儿,今日万不可出差错的。”一个模样端庄的年长女子拿了盖头过来:“小姐,快上轿了。”宗小茹顺势让她把自己蒙了起来,不再和姜如玉说话。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姜琬这一日穿了红色里衣,外罩玄色锦袍,玉面映在满眼喜庆的红色里,愈发显得温润如玉。“公子,上马吧。”他身边的小厮离年换了一身新装,笑的大牙都藏不住:“哎,哎,您慢点,时辰还早着呢。”姜琬看也没看他就跨上了挂着大红绸布的白色骏马,坐稳后丢了一袋子喜钱过来,“去的晚可没有赏钱了。”离年嬉皮笑脸地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忽然想揍人——凭什么他们都拿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而自己只有一袋沉淀的的铜钱!过分,哼!喜轿过处,红妆十里。人声、乐声喧天中,宗小茹的轿子终于停在了门前,姜琬看着丫头们扶着身穿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