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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什么?” 土土放下包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将手背到身后,小声说:“你真的好像我阿娘,跟我阿娘一样漂亮一样好。你能不能买了我,我不要钱。” 抬起头,目光全是殷切的期盼,但约莫觉得自己实在没底气,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下,吞吞吐吐道:“我吃的少,我、我可以给你们家干活,我什么都能做的,只要你们不打我,不要再把我卖了,我一定努力干活!……真的,我发誓!” …… 陆舜华心酸到发疼,她摸着土土已经洗干净的头发,柔声道:“快些起来了,将军答应收养你了。” 土土这才从臂弯里抬起一张红扑扑的脸。他洗干净了以后才发现眉眼还算耐看,至少算清秀,竖着头发打扮整齐的模样,和小乞丐时相去甚远。 他似乎很怕江淮,声如蚊呐道:“将军。” 江淮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土土便吓得一缩脖子,往陆舜华怀里靠,更轻地说了句:“主子。” 陆舜华将他搂紧,在他背上轻拍抚慰他,“别怕。” 又转头对江淮说:“你吓着他了。” 江淮面上浮上疑惑:“我又不可怕。” 土土在她怀里猛打了个哆嗦。 ……好吓人,上京城里有名的杀神果真名不虚传。 江淮道:“你大名叫什么?” 土土摇头,声音闷闷:“没有大名,就叫土土。” 江淮说:“这不妥。” 陆舜华说:“重新取一个吧。” 土土从她怀里抬起头,大概真是小孩心性,长久以来有不少人对他释放过善意,他也经历了一些阴暗,但独独只有陆舜华对他真正予以温柔。 这个女人长着恐怖的血痕,看起来极其脆弱,但她给了他很少的体会,自从他阿娘死去后再也少有的温暖。 他抓着陆舜华的袖子,低声问:“我能不能跟你姓?你好像我阿娘啊,但我不记得阿娘叫什么了,我想跟你姓。” 陆舜华一怔,随后说:“当然可以。” 土土眼里的惊喜大片盛开,他声音提高,说:“那我,我可以叫你阿娘吗?” 陆舜华这回完全怔住了,她没多想,当下就要拒绝。 土土问她为什么,她想了很多说辞,最后还是决定和他说实话。 “因为我快要离开这里了。”她抚着他的脸蛋,有些不忍。 土土听了安静一阵,他是个极其聪慧的小孩儿,知道大人口中的“离开”有时并不只代表一个意思,他思考的模样很深沉,乍一看竟和江淮有几分像。 半晌,他再抬头,坚定地说:“没关系。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阿娘。” “好。”陆舜华点点头,她心软到完全无法再次拒绝,土土的眼睛里满满的信赖和喜爱,总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孩子。 如果生下来,也许和他也是一个模样。 土土问:“我们以后住哪里?” 他掰着手指,试图理顺关系:“将军也要收养我,你又做了我阿娘,那我们以后都给将军府干活吗?” 他的问题一下子很多,也许重新得了归属感,竟然一时无视了江淮,又问:“阿娘你姓什么,你要重新给我取名吗?” 陆舜华说:“我姓陆。” 土土笑了:“那我以后也姓陆。” 陆舜华点点头,侧头看江淮。他的神色在昏暗的烛火下有些不明,她搂着怀里的土土,心下的念头一下下闪过,最终她说:“我可以做你阿娘,但你以后都要听将军的话,将军才是收养你的人。” 想了想,又说:“我们过几日,一起去奉天城。” 江淮没说话,眼神清冷,只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微微闪烁。 土土在怀里一动不动,陆舜话抱住他,轻轻开口:“阿淮,你愿意养着他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低的嗯。 “我说的是一辈子。” 江淮道:“我说的也是一辈子。” 哪怕这个孩子将来一事无成,或资质平庸,或潦倒纨绔,说养一辈子那便是养一辈子。 陆舜华低声说:“谢谢你。” 土土跟着说:“谢谢将军。” 江淮摇头,“你算我名义上的养子,不必叫我将军,更不用叫我主子。” 土土抿了抿唇,绷着笑脸,严肃道:“义父。” 相逢太短,一生太长<其雾(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lise 相逢太短,一生太长 去奉天城的时间定在半个月后,江淮遣散了家仆,只留了茗儿一家,阿宋如今和茗儿早已成婚,他们带上一对儿女以及明叔和宋叔,总共不过十几人,行李收拾起来简单,只求轻装上路。 期间倒是小酿过来闹了一次,说是不肯走,江淮让茗儿去处理此事,再后来陆舜华也就再没见过她。 土土依然叫她阿娘,叫江淮义父,似乎亲疏之间隔开了万丈距离,他知晓江淮才是真正对他有恩的人,但更喜欢赖着陆舜华。 有时陆舜华和他一起在院子里说话,江淮也会过来,土土怕他怕得紧,每次他一来都要躲着,偏偏江淮又喜欢往他们这儿凑,次数多了,陆舜华都看不下去,叹息道:“你不要总是吓他。” 江淮:“我没有吓他。” “你绷着脸,他看了害怕,这难道不是吓?” 也许是听了她的话,江淮以后来找他们时总是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但看着越发渗人,土土更不爱亲近他。但江淮也不介意,他来找的是陆舜华,拿给孩子取名当由头,每天只想多和她说两句话。 他的伤势除了右手,恢复得都很快,陆舜华偶尔问他几句伤情如何,也被他云淡风轻几句话盖过去。她知道江淮不喜欢谈自己的伤,于是也不多问。 叶姚黄和叶魏紫来探望过她几次,叶魏紫仍旧坚持要带她离去,但陆舜华态度坚定,她愤愤几句,被叶姚黄低声劝服,走的时候还是不甘心,说下次再来。 时光似乎慢慢沉淀下来,陆舜华时不时思考给土土取个什么名字,想着想着就出神。在南越的八年她其实很少回忆与江淮的过往,因为痛苦占据了大部分时间,但最近不知怎么她越来越喜欢回想过去。 陷入回忆以后,无论是爱意还是怨怼都仿佛蒙上一层影,渐渐模糊开去。初见时他是个失去双亲的倔强少年,而她为他点亮了黑暗中的一盏灯。 至如今,他成了人人敬仰的杀神将军,她成了个不死不活的怪物。他深受怀疑,脱下一身战绩,她勉强“活着”,等待不知何时离去的那天。 战争和生命太过沉重,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