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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皱紧的眉峰和透着不自然红晕的脸颊。 时尔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检查,路子及的呼吸急促,嘴唇干裂严重,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情况太像是急性高原反应,也不知道耽搁多久了,要知道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 一瞬间,时尔的腿都软了,她慌忙的从包里翻出一支红景天给路子及灌了下去,迅速把衣服穿上,脑子里乱成一片,急匆匆去敲隔壁的门,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 “谁啊!”隔壁住的是个摄影师,男的,力气很大,昨天喝的不多,可一大早被疯狂的敲门声弄醒也是够闹心的。 一开门,是慌得连羽绒服拉链都没拉好的时尔。 “怎么了这是...”摄影师一愣,时尔在工作中的形象一直是干脆利落的,没人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快!我屋里有人高反!”时尔急的眼都红了。 摄影师一听这话马上回屋穿衣服,他常往西藏新疆这边儿,知道高反有时候能要人命,三下两下套上衣服跑向时尔的屋里,路子及个子高,现在又是完全没意识的状态,沉的要命,摄影师也是好不容易才给人背了起来,绷着脸对时尔说:“你快去开车,咱们去巴州人民医院!” 快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被时尔开成了不到二十分钟,她一路上几乎是在飙车,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医院”两个大字。 好在这时节路上车少,三个人安全到了医院,饶是急诊处理高反处理的多了,可医生救治完路子及后还是惊险的呼了一口气,“急性高原反应引起轻微肺水肿,你们送的再晚就该出事儿了。” 时尔扶着墙坐到了椅子上,捂着心脏半天缓不过劲儿。 摄影师闻言也放了心,他被时尔紧张快魔障的状态吓到,见情况好了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时总别紧张,你男朋友没事儿了。” 时尔根本没时间去细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害怕到这种地步,她对摄影师强扯出一丝笑来,说:“谢谢你了小贺,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等他醒了,让他给你磕个头。” 摄影师小贺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也就放了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事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又谢了谢小贺,时尔就让他回去了,她也耽误人家快一上午的时间,送他出医院的时候去附近饭店买了点粥。 回去的时候路子及还没醒,时尔把粥搁在一边,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他的脸。 之前她从没这么仔细的观察过路子及,现在才发觉他比之前瘦了一些,因为生病脸上有种不正常的苍白,他五官比普通人要深,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冰冰的,配上他现在的状态,愈发衬的他跟个冰美人似的。 时尔不是喝酒就断片的人,昨晚的事儿她这会儿全都想起来了,甚至连主动抱着路子及撒娇的事儿都没忘,头疼的重重揉了揉太阳xue,她头一回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 不过审视的对象不是路子及,而是白嘉宴。 她心里乱的厉害,白嘉宴的指责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她心里清楚,几乎每一句她都没有办法强有力的反驳,她心虚,初衷不纯,即便对他再好她都心虚。 自己是不是...要狠狠心,别再这么耽误他下去了。 白嘉宴才20出头,他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人没遇到,她这样一味的顺着他,和他一起逃避问题总归不是办法,说不定等分开了,他能遇到更喜欢的人,更值得他去喜欢他的人。 路子及一醒,看见的就是时尔纠结的脸。 他还不大清醒,动了动手指头想碰时尔,无奈隔得太远,他就算伸直胳膊也碰不到。 时尔坐在那儿动都没动,把胸口翻涌的情绪藏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平平的问:“醒了?” 路子及的手放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时尔,半晌过去,有气无力的说了句“疼”。 时尔攥紧了拳头,咬牙继续说道:“路子及,你这样有意思吗,来一趟差点把命丢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路子及还是盯着她看,眸光深的像一汪老潭水,表面风平浪静,可你不知道底下藏着什么东西,他不搭时尔的茬,还是说:“疼。” 时尔呼了口气,问:“哪儿疼?” 路子及:“头疼,手脚发麻,胸口闷,想吐。” 时尔抿了抿唇:“...你浑身上下有舒服的地儿吗?” 路子及:“没。” 瞪了他一眼,时尔到底也没敢耽搁,出门找了医生来看,医生过来后翻来覆去的检查,说他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是正常的,养着就行。 临走前医生又给时尔添了一句:“手脚发麻就是高反症状,你没事给他揉一揉就行了,饭吃的清淡一点,你买的那个粥就行。” 等医生彻底走了,路子及盯着时尔的目光掩不住的亮,他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明晃晃的是把医生的话听进去了,要揉一揉。 时尔瞥了他一眼,“要我给你找个看护吗?” 路子及又默默把手放了回去。 其实时尔看他那衰的不行的样子特想笑,但心里也清楚这不是能乐的时候,咳嗽了声把笑憋回去,她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推了上来,又把粥搁在他面前,说:“吃吧,养好病赶紧回去,别给我添乱。” 路子及费劲巴拉的想坐起来,但还是有些虚,皱着眉撑着坐起来,出了一身汗,时尔强迫自己不去看,最后还是没忍住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你吃了吗?”路子及拿起粥店送的塑料小勺子拨了拨白粥。 时尔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嘛,头都没抬就说:“管好你自己。” 得,路子及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就这么着,他喝着粥,抬眼就能看见她,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恨不得再病的重些,如果能看她为他着急,哪怕只有一点,也是好的。 喝完粥,路子及自己把塑料饭盒收拾了放进塑料袋里,又开始眼巴巴的瞅着时尔。 时尔陪他坐了半天,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把手往羽绒服口袋里一插,严肃的说:“在这儿住两天,然后找个人来接你回去住院。” 路子及生了病,话都少了,闻言低低的回了句:“过年呢。” 时尔一愣,心想也是,谁大过年的没事儿跑新疆来接个病号回去,脑子里突然蹿出姚莉枝的名字,可再一想,吴妈说过他这几年压根不回家,抿了抿唇还是把这个提议压了回去,直愣愣的瞪着路子及说:“我管不着,你自己想办法,反正我是不会管你的。” 路子及低着头不说话,用沉默应对。 时尔狠狠心站了起来,说:“我走了,你有事儿就叫护士,床头有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