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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寒光,对准了顾煊。只见顾煊丝毫不惧,顾连衡嘲讽般地勾起唇角,手一动,箭尖反而对准了姜嬉。他拉足了弓,锐箭蓄势待发。福全见势不好,提醒道:“陛下,娘娘还在他手里,若是此时得罪于他……”顾连衡瞥他一眼,福全立刻住了嘴。只听顾连衡道:“皇后朕自会找到,顾煊绝不能留。”厌夜王对厌夜军有着绝对的统治号召力,他自己又能单刀匹马闯至这里,若当真要谋反,恐怕天下人都拦不住他。如今他有了软肋,只要杀了姜嬉,厌夜王必会心绪大乱。统军之人,最忌心乱,他心有旁骛,自然顾不了周全,捉拿起来就方便些。顾连衡重又抬眼,眸中厉色尽显。“嘣!”利箭离弦,破空而去。顾煊睁开眼,凤眸迸发出无限杀意。第55章再别(捉虫)顾连衡对姜嬉痛下杀手,众人始料未及。只见顾煊飞身而起,举起长刀,在雪帘之中划出一道清冽的冷光。“铛!”刀刃与箭尖交锋。显然箭尖并非厌夜长刀的对手,突遭拦截便已败北,“刺啦”一声插进雪盖之中。北风狂舞,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杀意引吭高歌。顾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还想见到皇后的话,乖乖等着。”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那只握刀的手青筋毕露,才能昭示他的无尽杀意。“皇叔这是在威胁朕?”顾连衡心里突然一跳,已经极度不满顾煊所为。忽而原处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歇斯底里。皇后站在李舒景身前,眼眶通红:“陛下,你还不明白吗!”顾连衡心里震彻,拔腿循着声音而去。雪花落在他的颅顶和肩头,他已经全然不顾。距离皇后十步之遥时,他住了脚,看着皇后,眼眶通红。“你去哪里了?”皇后已经流下泪来。她摇着头,“陛下,收手吧!将来这么多杀戮,这么多性命,都要算到我头上,都是我的罪孽!”顾连衡丝毫听不进去,他只远远问:“是顾煊和姜嬉把你挟持出宫的是吗?”皇后用手指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微微扬起下巴,看向别处。“不是的。是我自己愿意出宫的。原因你再清楚不过。从来我所爱之人,所爱之物,你都要尽数毁去。你要求我只爱你一人,可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让我爱的资格!”“是,”皇后点了点头,含泪咆哮,“你是给了我所有,锦衣玉食和专宠之荣。可我就像一只陛下养的雀儿,没有半分自由!”两人目光再度交汇,皇后的目光里饱含痛苦。她不明白,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兄回京,她只不过稍问一句,他便把表兄发配远疆,以致表兄病死途中;她同样不明白,她无法为他诞下皇子,可又十分喜欢孩子,冒险获一麟儿,他却要对仲礼赶尽杀绝;更别提眼下,他甚至要掀起腥风血雨……而这一切在别人眼中,都是为了她。其实不是的,不是的!从前她也以为被禁锢被占有便是被爱,可自从她听宫婢说起宫外的事,说起厌夜王和郡主,她才知道,真正的爱是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步家合该抄家灭族的马草一案,厌夜王因姜嬉求情便屈尊降贵亲自察查,最终只斩该斩之人,护住了步家,这才是爱;原本厌夜王不喜吃辣,食辣即倒,却为了姜嬉舍命陪吃,只为换她一眼青睐,这是爱;爱是厌夜王送姜嬉的木簪,是姜嬉送厌夜王的陈酿。爱是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爱绝不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占有欲牺牲了无数人的利益和生命,而美其名曰:这是以爱之名。皇后泪如雨下,隔着雪帘看着这头的顾连衡,觉得他的面色比雪还要白上几分。“陛下,我们离开这里吧。”她吸了吸鼻子,口齿清晰,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传位仲礼,我们去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顾连衡摇头,不置可否:“皇后,过来。”他似是极虚弱,声音也带了点疲惫。他微微挺直脊背,强撑着不然旁人看出异样。姜嬉听到皇后的声音,便问顾煊:“皇叔,皇后娘娘回来了么?”顾煊走到她脚边,远远望着皇后:“嗯。”姜嬉沉默了片刻,又道:“太后奶奶还在永寿宫。”顾煊道:“我叫人去看看。”来得太急,他并未思虑得多么周全。然而眼下包围着他们的,全都是禁卫军,禁卫军生死只听皇帝命令,难以调遣。外围的厌夜军也联系不上。姜嬉有些担忧:“皇叔要叫谁去看?”她问完,便觉得身后有风吹过,身子倚近一处暖源。顾煊上了马,坐在马上,视线无比明朗开阔。他并起双指,对着外围的厌夜军微微一钩,指向永寿宫方向,又用手指靠了靠脑袋。立即有两名厌夜军回以相应手势,往永寿宫方向跑去。顾煊道:“两个弟兄。已经去了。”他声音坚毅,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姜嬉稍稍放下心来,只盼着那两位弟兄能快快回来报信。顾煊放眼看向那头,只见单青山和闵英已经出现在不远处,黑色兜帽,卷雪长袍。他们身后跟随着数名厌夜军。厌夜军手里都押着人。那些人看起来非富即贵,正不断挣扎。单青山和闵英远远看见顾煊,都扬开自己手中的武器,示意事情已经妥帖办成。顾煊见时机已到,便沉声道:“陛下所虑之事,今日可尽数解决。私练府兵、私开武库、私囤武器之人,已按照陛下的旨意捉拿前来。一并罪证,俱已整理成册,奏至陛下案前。”姜嬉听言,即刻便明白,皇叔今日所为才不是遵照顾连衡的旨意。皇叔不过是为了皇帝的体面,把所有的功劳尽数往皇帝头上叩罢了。姜嬉沉默,虽看破却不说破,心里有些许不开心。顾煊伸手环住她的腰,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以示安慰。顾连衡面对这皇后以及被逮捕入宫的几个反臣佞将,定了定心神。福全为他打起了伞遮雪。皇后看在眼里,也沉默着,等他发话。半晌,顾连衡凉薄说道:“辛苦皇叔寒天辛劳,将这一干窃国贼子尽数捉拿。”他嘴上虽说着辛苦,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姜嬉听在耳里,只悄悄问顾煊:“皇叔可是按照我给的名单抓的?”顾煊悄声回答:“无一遗漏。”说罢,他又抬头向顾连衡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