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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亦感觉自己的手像被火烙到一样,他咬了咬牙,就是不收回手,就听见这么一句:“……”看戏的客人也是分为几种的,有的就在台子底下看,有的自持身份,却是需要另备包厢。顾隽三人当然是后者。待他们坐到包厢里时,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今日梨园不仅有新曲目,那京城第一花旦南枕也是要出场的。不少人冲着这南枕而来。说来这南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梨园是京城第一大戏园子,后边站着不少人,那水可深着,这南枕能一曲成名,众人追捧,不得不说厉害得紧。“往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可别是徒有虚名,那可就扫兴了。”林徽亦没什么心情喝茶,对那南枕却期待得很。“哈哈哈,她若徒有虚名,哪得这么多人追捧,京城瞎子多,可不是全部都眼瞎。你可别担心了。”云沐鸿嘲笑道,有几分揶揄。两人闲聊间,外边已经安静下来,他们所在的包厢位置并不偏,恰好看得见台上。而这戏曲,第一就是。这是很沉重的一首戏曲,也不知道是谁挖出了前朝这段事,编了这一曲。“戏曲拖拖拉拉,一句话拉老大一个圈,果然还是不喜欢。”开场听了一句,云沐鸿掏出他的扇子,说道。“你还假正经,我就知道你是对南枕有兴趣,你还非不承认。”林徽亦戏谑道:“喜欢就喜欢嘛,直白说出来,我又不会说什么。”“你说什么有用吗?”云沐鸿斜瞥了林徽亦一眼,道。林徽亦:“……”他正要再说什么,却看见顾隽根本就不曾搭理他们,只一心看着台上,他要说什么的心情淡下去,也定下心神看下去。台上是一出戏,那台上的花旦宛转的戏腔悠悠长长,将他们拉回到那个时代,好像又见那个朝代的温柔多情。前朝是个寡弱多情的年代,它自建立以来,就有一种仿似蒙在江南烟雨里的细腻多情。而它的皇帝也多是这样的调调。里,自然是有一位将军的。前朝的昭南将军。前朝重文轻武,基本上都是儒将——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多是无谓文人,乱指挥一通,赢了做功绩,输了就是士兵不听指挥。昭南将军是个例外,他是唯一一个纯武将。他带领军队数次抵御匈奴,往往是打退敌人后,兵权就被收,放回文人手里。下次再有匈奴再有出现,小打小闹就所谓“儒将”上,赢了就无比夸大。这种情况下,昭南将军的名声反被所谓“儒将”遮掩,除了真正了解情况的边关将士百姓,基本上其他地方百姓,都以为“儒将”才是平息战乱的英雄。而若是到了情况无可抑制之时,别无选择之下,就派昭南将军出征,几次俱皆如此。昭南将军麾下将士敢怒不敢言。昭南将军虽有怒气怨气,但是对于名声却并非如何在意。只做不知皇帝的偏心压制。直到终于有一次,皇帝和那些“儒将”玩脱了。就算兵权再次交到了昭南将军手里,也没能挽回狂澜。以三千军队对敌一万二,哪怕昭南将军再如何悍勇,也死在了战场之上。传令兵满身是血拼了命去报信,皇帝却回了一句“且待爱妃歌舞毕”。昭南将军死后被曝尸,朝中无一人去寻回他的尸首,反怨昭南将军竟如此不济事。最后却是一位侠士不忍,将昭南将军带回葬了。昭南将军战死沙场之时,京城里莺歌曼舞;昭南将军曝尸之际,皇帝正同妃子嬉乐玩笑;昭南将军埋尸荒野那刻,官员正各自醉倒温柔乡。他们自以为昭南将军出场,已是高枕无忧。而昭南将军曝尸消息传到京城,却怨起昭南将军是个废物。这岂不是可笑?花旦扮做的是昭南将军的妻子,在惊闻噩耗之后的绝望凄凉,她声音凄婉唱着:“心乱如麻,盼不了……郎归家!”这戏曲写得实在太好,寓意也是极深。那个男儿心里没个热血将军梦呢?昭南将军几被压制,他们心中也是压抑,好似感同身受,竟是暗中咒骂起那昏庸的皇帝。在昭南将军战死之际,许多人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那个皇帝,那些文臣,实在是太可恶了一点,一边依靠别人,一边又压制人家,一边踩着他上位,一边满口喷粪说着这样那样的屁话打压昭南将军。而那些文臣抱怨的那些话,更令人火冒三丈,恨不得自己就在那里,一刀砍死那些不知事又无耻之尤的人。强烈的对比,反衬出极度的凄凉惨烈。更令人心绪难平。而女眷虽不知战事,却也可怜昭南将军,也为他在家苦苦等待,最后得到消息绝望凄苦的妻子难过。她们虽然不懂政事,却也知那些文臣的无耻,也知皇帝的不公,更是能体会将军妻子的痛不欲生。不少情感敏感的女子,竟是掏出帕子擦起眼泪来。怎么就死了呢?将军虽然有些郁郁,但是他依旧对他的妻子那么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面对妻子的疑惑,他执着她的手,写下一篇,表明自己的本分与绝不背弃。明明前一刻他们还一起过了中秋,许下了执手一生的承诺,他怎么就突然死了?不止戏中的将军妻子不信,她们也不肯信。戏却没有完,那戏中女子痴痴笑了:“昔日郎说一生,妾怎敢让你独行——”戏至此戛然而止。梨园里一片寂然震撼。那女子怎么了?后话无提,却也能想象得到。然后就听得细细的低低的啜泣不绝于耳。偶尔还夹杂着几句男子的咒骂和桌椅倒地杯子碎裂的声音。作者有话要说:看完了给个反应呐,不说话的话我有点忐忑QAQ害怕.jpg将军令什么的,以前的私下写着玩的小短篇。__按错了,提前发表了_(:_」∠)_第5章公子如玉满京华(5)云沐鸿早已停止了摇他的扇子,他突然出口:“收回前言,这戏剧,实在很精彩。”他的语气却一股子郁意火气。林徽亦看见高/潮之处,早已摔过了杯子,就差没掀桌暴走,整个人都怒气冲冲的:“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难怪前朝灭了呢,灭得好!如果是爷,早弄死了那群狗娘养的玩意儿,昭南将军特么的居然还能忍!不行了他能忍,爷忍不了,气死了!!”他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转,反脚踹开了板凳。顾隽还很平静,虽然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他看着林徽亦在屋里转来转去,突然出口道:“坐下。”林徽亦看了一眼顾隽,赤红着眼坐下了,显然气得不轻。云沐鸿倒了茶给林徽亦,林徽亦拿着拿着,几乎忍不住火气又摔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