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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未批,便先回宫了。”李修虔说着朝温姝伸了手,唤了她一声,“皇后,走吧。”温姝先是一怔,这才抬手拉住了皇帝的手。只是感受着那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掌心温热,她的心中百感交集。“恭送陛下,皇后娘娘。”众人皆起身行礼。早便听闻皇帝与皇后乃是青梅竹马,这会儿阮柔更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羡慕着他俩之间的深厚情谊,可想到她自己便又觉心中苦涩……到底是嫁了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人,往后的日子是苦是甜都未可知。这般想着,她忽而觉得手上一热。阮柔偏头瞧去,便见闻延已然拉起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了几下。“送入洞房!”耳边响了这么一声喊,她便被那人牵着出了前厅,每走一步心头都要跟着发紧。她最怕的还是这件事,昨晚的噩梦依稀又浮现在脑海,阮柔的手心不由出了层薄薄的凉汗。身后是热闹的声音,她僵硬地迈着步子走着,忽而感觉到身旁那人的步子站定,阮柔便也跟着停了。她垂眸望了望自己的脚尖,又去瞥那人的,心里怕得不行。夏日的晚风还算舒适,只是她身上的婚服实在是有些厚了,这会儿闷闷的,怎么着都不舒服。闻延唤了桑止过来,冷声道:“将夫人送回房里。”他说着已然松了手,阮柔顿时觉着掌心一片冰凉,那凉意一直传到身上,稍稍缓解了方才的不适。“是。”桑止应下,“夫人请随我来。”阮柔点了下头,听着闻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迈动步子跟着桑止回了房里。直到桑止离开,她这心头才算是真正地松了口气,撩起一半喜帕,倚在床栏上发怔。桐离给倒了杯水送过来,“方才小姐定是紧张坏了吧?喝口水歇一歇。”阮柔瘪了瘪嘴没说话,接过杯来抿了一小口。紧张是真的,毕竟面前的是当今的圣上与皇后,她虽没见着真容到底也是受了赏赐得了祝福的。能有此殊荣的官眷寥寥可数,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不紧张才怪!只是那会儿紧张得不知所措,眼下冷不丁一松懈,便觉着更饿了,胃里空落落的,难受得紧。“阿离,你去帮我找些吃的吧?我快饿死了。”桐离轻笑着答应,“好,今晚还有重任,可不能将您给饿着。”阮柔起初还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待人都走至门口了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小脸羞得通红,“你、你胡说什么呢?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奴虽未出阁,可小姐您出阁了呀。”桐离笑着回头说了这么一句,正准备出门,抬眼便见一挺拔的身影挡在了身前,吓得她一怔,忙后退半步行礼,声音都有些发颤,“相、相爷。”闻延看都不曾看她,径直进了屋从她身旁走过,撂下一句:“下去吧。”“是。”桐离抬眼便见主子正坐在床边,头上的喜帕这会儿已然盖好了,便放心退了下去。听见闻延的声音阮柔便要跟着紧张,毕竟她的一条小命都被那人握在手中。方才她抬了抬手本想叫住桐离,谁知那丫头是个嘴快腿也快的,这会儿已然只剩了关门的声音。这会儿她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正悻悻地垂下来,忽而却搭在了一只大手的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遍全身,阮柔猛地一僵。第6章牵手???“夫人如此美貌,是闻某之幸。”……闻延抬手接住她正放下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揉捏了两下,未曾说话。阮柔僵硬地坐在那儿不知所措,那人掌心的温热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我……”她慌忙抽回了手,缩在袖子里不停地捻着指尖,直至guntang。瞧着眼前这小身影透露出的紧张,闻延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又伸手探进了喜帕里,轻轻捏住一角,作势便要给掀起来。“别!”阮柔也不知怎地,见那人要掀帕子心里便慌张得紧,这会儿吓得眼都不敢睁,紧紧闭着。闻延眉头微皱,“恩?”他的声音向来低沉,忽而带了点轻挑的尾音便让人觉得勾魂儿,莫名的就有点挑逗的意思。可阮柔却是感觉不到这些,她这会儿正紧张,见那人停了动作自己又没话可说,不免觉着尴尬。这般僵持了半晌,她也只得咬了咬嘴唇悻悻地道:“没、没事。”她话音还不曾落下,便觉有一阵风从面前略过,下一刻挡在面前的喜帕便不见了,屋里烛火的光冷不丁照过来,晃了一下她的眼。阮柔垂着眼眨巴几下,却始终不敢抬起眼来。她尚在闺阁时便听过不少相爷的传闻,说是不可直视相爷的眼睛,会惹来杀身之祸。有些茶馆甚至将他如何为尚且还是三皇子的当今圣上杀出一条血路来继承皇位的事迹给改编成了故事来讲,故而才会有“闻延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的说法。她这会儿自然是颤巍巍地不敢抬头,可偏偏心中又好奇这京城内有名的美男子到底是何模样。到底看还是不看,阮柔一时也纠结不出个结果,便听得那人冷声道:“抬起头来。”她被盖了一整天的喜帕,看到的除了这人的鞋子便是手了,那双大手莫名地就让她胆寒,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它给拧断了脖子。阮柔这会儿更是怕得不行,只得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跟着一起滑过他的胸膛,最终落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不愧是盛京城内出了名的美男子,只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便已能将人的心给撩拨得难以平静。从前她觉得江秉文便已算得上是丰神俊朗,瞧着也顺眼,可如今见着了闻延的模样,却是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两眼。这大抵是她所见过的,模样最为标致的男子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漂亮的丹凤眼,眼尾轻轻勾起,漆黑的瞳仁里映出她的身影……阮柔的心冷不丁一颤,为何她看这双眼睛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见她怔在那儿未动,闻延微眯着眸子俯下身离她近了些,低声说:“夫人如此美貌,是闻某之幸。”他凑得实在太近,吓得阮柔一个激灵。这相爷不会因为别人比他漂亮而生气吧?又或者会因为她不够谦虚就……这般想着,阮柔的魂儿都快没了,慌忙摆摆手说:“不不不,相爷才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是、是京城内最好看的!”闻延轻挑了下眉尾没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难得他夸赞别人,却被反夸了回来,这小丫头当真是越发的有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