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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纠结时间长了还得不出结论少不又得要拿他撒气,便想着先下手为强。他心一横,接着说,“夫人毕竟才刚及笄,您今日……确不该发脾气。”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口,便觉周身有一阵冷风吹过,惹得他脊背阵阵发凉。“我,”闻延顿了一下,冷冷瞥向身旁早已被吓得不敢动弹的桑止,“发脾气?”他竟不知,何时打了下手也算是发脾气了?可偏偏桑止还真就死死咬着后槽牙点头应了声“恩”,只不过不敢抬眼看他罢了。毕竟闻延的眼睛确实是看不得的,那双眼睛勾人,像黑白无常勾魂的锁链一样,无时无刻不在透着寒气。瞧着他那副怕死的样子,闻相爷在最终也没再说话,只冷哼一声便起身出了书房,直奔后院的厨房而去。闻延若是想杀人,那便立刻就要有个结果,这点桑止自然是清楚的,故而这会儿心里才松了口气,快步追上去跟在了后面。“相爷,今晚要做什么?”“糖人。”*翌日一早,阮柔方才醒来,便见桐离拿了个木盒子进了屋。“小姐,今日这东西送来得倒是早些呢。”她说着便将东西给递了过去。快到辰时,金黄的阳光从窗照进来,被窗棂打散,落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模样。这会儿的风便已有了温热的感觉,倒还算舒服。阮柔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不停地在逃命,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身上那层薄薄的底衣都浸透了一半,黏在身上着实难受。她坐起身来瞧了一眼桐离手中的东西,微皱眉头,“先去准备沐浴吧。”“是。”木盒被放在了里间的桌上,这会儿屋里只有阮柔一人,她赤着脚踩下了床走至桌边,拿起那木盒仔细端详了会儿。昨日她觉着这木盒是二哥送来的,可凭阮家的地位与能力,根本不足以在相国府内安插眼线。更何况,若是真的安排了人,又怎会这般神秘连面都不肯露?作为相府的下人,来衡蕊斋找她禀报事宜岂不是更加能够掩人耳目?她半天也未能思虑出个结果,倒是沐浴的水和用具都已备好了,便也在桐离的搀扶下坐进了浴桶里。她喜欢茉莉的香气,清新淡雅,故而连沐浴的水中也要撒上茉莉花瓣,让整间屋子都泛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故而阮府的芳阁中便种了一株茉莉,年年这个时候便是花香四溢。桐离小心地替主子濯着发,阮柔则是捧着那盒子左看右看,手指还时不时地摩挲着上面刻着的精细花纹,“阿离,这已是第三日了……会是谁送来的呢?”“小姐昨日不是已猜到是谁了吗?”桐离疑惑。“是啊,我以为是二哥,可是雕刻这样精细的盒子,即便是木的也必定价值不菲,一日日地送过来……”怎么都不相像是阮府的手笔,阮屹更是不可能有这些闲钱来弄这个。“奴也觉着奇怪。”桐离跟着嘀咕了一声,“小姐可看了今日这盒里装的是什么了?”方才光顾着思虑送东西的人是谁,阮柔这会儿才惊觉自己竟是错过了最重要的东西,忙打开了盒子。甜丝丝的味道灌入鼻中,氤氲的水汽蒸腾着,围绕在盒子周围,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琥珀色晶莹剔透的兔子,长长的耳朵耷拉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三瓣小嘴微张着露出一对兔牙,栩栩如生。若不是肚子处被银签给串着,还泛着丝丝清甜的味道,她怕是会以为这是哪家首饰店雕出来得琥珀坠子了。桐离瞧了一眼,亦是忍不住感叹,“小姐,这是糖人吗?奴还没见过这般精致的糖人呢!”阮柔瞧着那泛着光泽的琥珀兔子,心的一角忽然变得软塌塌的。她弯着眉眼说:“我也是第一次见。”阮柔:……第15章送汤???喝什么汤,喝白水吧!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阮柔的视线,她捏起盒中那只琥珀兔子,目光不自觉地略过微微泛着红的手背。昨晚用过桑止送来的那盒药膏之后手上便有清凉舒爽之感,这一晚阮柔虽然睡得不大安稳,但也不是手上的问题。眼下她这么一瞅,红肿已然消退,只剩了一点点的痕迹。倒还真是如桑止所言,今日便大好了。昨日都捅了那么大的篓子,闻延竟是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不都传这相爷杀人不眨眼,稍微惹怒他便会死无全尸么?阮柔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已经消肿的手背,上面还残有那药膏淡淡的香味,甚是熟悉,像极了……大婚那日在闻延身上嗅到的药草香气?她忽的想起,那日闻延似乎是受了伤的,也不知现下好了没有。昨晚那人既然也派了桑止来送药,今日不如她也去送点东西以表感谢?可闻延似乎说过不要去致渊阁见他的……只是送碗滋补汤过去,又不一定要见面,应该无妨吧?这般想着,阮柔顺手便将拿着的兔子糖人给塞进了嘴里,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小兔子,你说呢……”待沐浴梳洗过后,桐离又给她在手背敷上了药膏,这才传了早饭到衡蕊斋。今日的早饭比往日更清淡些,依来送饭的小厮所言,是相爷特意嘱咐的,说夫人受了伤应当忌口,多吃些清淡的才好。可阮柔面对着眼前的白粥和小菜,怎么都动不了筷子。昨晚说是去赴宴,结果连晚饭都没吃便回了,她还被吓了个半死,早早地就歇下了。今日一早闻延又借口她手背上的伤来忌她的口,她手上的伤哪里来得?还不是被他给打的!这哪里是为她好,分明就是变着法儿的折磨她。阮柔气呼呼地把勺子往碗里一撂,干脆什么也不吃了,让人把东西都给撤了下去,自个儿窝在榻上生闷气。“亏我还想着给你熬碗汤送过去!喝什么汤,喝白水吧!”桐离也不知主子在那儿嘀咕什么,只知她是不满意这早饭的。可是这早饭的金贵她打小就听着阮夫人念叨,眼下自然还是要劝阮柔吃些的。“小姐若是不想吃白粥,奴去厨房给您做碗rou丝面可好?”阮柔一听rou丝面,眼里都泛了光,只是心中还忧虑。“你去厨房做饭,相爷定是能知道的,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说我嘴馋……”见她是顾及这个,桐离不由笑了,“小姐可是夫人,想吃碗rou丝面也无甚不可的。相爷只说让小姐忌口,可没说要让饿肚子。”“此言有理。”阮柔忙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