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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每回闭关修炼时都要以同样的姿势静坐超过七七四十九天,如今只是区区两日,陆崖主过虑了。”郑千澜微微一愣,即便一早就已猜到了八/九分,但听到陆雅泉称呼叶临寒为“叶宫主”时,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诧异了一下,正想好好打听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左肩膀突然又传来一股拉力……回头看了看,就见叶临寒与陆雅泉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一个打定了主意要把郑千澜往身上拉,另一个则是拼了命地想把他从叶临寒的身上拉开。郑千澜暗忖这样下去自己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恐有被生生撕裂的危险,当即就朝赫楚使了个眼色。赫楚愣了愣,他的视线在叶临寒和陆雅泉之间逡巡片刻,趁着二人的眼神正“针锋相对”之时,他一头钻到郑千澜身边,拖着他的手肘就把他往外拉。二人见状,双双转过头来盯着赫楚,后者硬着头皮,嘿嘿笑道:“师父,叶宫主,公子大病初愈,这南炎阁里阴森森的,依我看实在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二人沉默片刻,他们盯着对方,慢慢将放下了放在郑千澜肩膀上的手,郑千澜顺势起身,一下子便站到了赫楚的身边。赫楚又盯着自家师父和叶临寒瞅了片刻,转头对郑千澜小声道:“公子,我看这两人好像很处不来的样子。”郑千澜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轻笑道:“一山容不下二虎。”赫楚眨眨眼睛,问道:“那你呢?”郑千澜暗忖片刻,笑道:“有容乃大,要不我就做个养虎人?反正两个都是大美人,没什么好挑的。”赫楚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摆出一副“老朽知也”的模样,他拍拍郑千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公子你是真得恢复了,如此我便安心了。”“陆崖主,我们何时动身呐?”在场巴巴坐了两天的众人忍不住问道,他们身上的伤仍未痊愈,本想尽早下山诊治,却又惧怕外头那些毒花毒草,眼下好不容易听到“离开”二字,心头更是着急。陆雅连个眼神也未甩给那人,只是对着赫楚道:“不是要离开嘛,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赫楚刚想说马上就走,然而一想到先前陆雅泉说的话,脸上不禁浮出纠结的表情,良久,他闷闷道:“弟子马上下山。”眼见赫楚慢慢走远,郑千澜走到陆雅泉身边,笑道:“你当真放心他一个人下山?”陆雅泉看了看郑千澜,脸上冷淡的神情慢慢柔和了下来:“不放心的人该是你吧,别看他那副样子,心里头对这南炎阁里的奇珍异草可是有兴趣得很。”郑千澜轻轻一笑,说道:“既然这般了解他的性子,就该知道他必然不会安安分分地下山。”陆雅泉望了望赫楚离开的地方,沉默许久,他转头对郑千澜道:“你自己小心。”郑千澜点点头,众人眼看陆雅泉往下山处走去,纷纷一愣,他们面面相觑了会儿,个个喜上眉梢地往前路涌去。叶临寒见状,对着郑千澜调侃道:“郑兄不跟着下山嘛?想必陆崖主定会护郑兄周全。”“我一大伤未愈者,还是走秘道好些,何况……”郑千澜轻轻一笑,他看着叶华,说道:“世上有比和叶兄在一起更安全的事吗?”叶林寒微微一愣,笑道:“以往和我在一起的人,如今都该在地府混出些名堂了。”郑千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正要接着跟叶临寒扯皮,视线突然定在了某一处,叶临寒见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最后落在了倒地不起的清荷身上。“她……”郑千澜盯着清荷的脸看了半天,又望了望与她并肩躺在一起,不知是死还是昏的慕容檀,叹道:“竟还是笑着的……‘情之一字,毒人太深’,令堂还真是字字珠玑。”叶临寒沉默片刻,如同诵书一般地念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还望郑兄节哀。”郑千澜摇头道:“天下第一美人啊……这哀哪是说节就能节的。”叶临寒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递到郑千澜的手上,笑道:“武林至宝应血匣该在此盒中,不知可否一抚郑兄心头之痛?”郑千澜愣了愣,目光紧紧地锁在那盒子上,半响,他抬眼看了看叶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要?”叶临寒轻轻一笑,说道:“我技不如人,打不开这盒子。”郑千澜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那木盒子以及上面的铁锁,喃喃道:“该不会是被仙女施了法吧……”叶临寒静静地看着郑千澜低头琢磨那木盒子,眼中的笑意变得愈发深沉,“你不问吗?”郑千澜拿着那盒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抬头看了看叶临寒,他知道他一直都藏得很好,他把那些随时都可以刺穿别人的刺敛在那张引人的面孔下,可是……狮子终究是狮子,纵使把自己变成一只看上去可以随时蹂/躏的病猫,他也改不了对猎物步步紧逼的习性。好在郑千澜从未将叶临寒当作一只病猫,他看了看那个目光灼灼的男子,笑道:“我若是想问,当初在酒楼里便会问了。”叶临寒笑道:“或许你怕我杀了你。”郑千澜摆摆手,笑道:“宫主杀人不是都要带面具吗,没有面具,我便不怕了。”叶临寒愣了愣,显然没料到郑千澜会这样回答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只听他悠悠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面具吗?”郑千澜沉默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个犹如叹息般的笑容:“或许……宫主是想在摘下面具的时候,好好做一个人。”如深潭一般的凤眸骤然睁大,叶临寒凝视着郑千澜的笑容,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化了开来,他轻笑一声,那笑容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愉悦,他看着郑千澜的眼睛,缓缓道:“我发现我越来越中意你了。”郑千澜微微一愣,继而笑道:“那便请宫主不要这么快送我去地府,我可是醉卧美人膝的命,倒别的地方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把你送去地府,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美人?”“宫主说反了,该是便宜了我才是。”“你不是琼绝宫的人,不必称我为宫主。”“那叫什么?临临?寒寒?”“我觉得澜澜很适合你。”……扯皮声在黑沉沉的密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二人晃晃悠悠地顺着来路返回韶华楼,什么大病初愈,什么武林至宝,在那一瞬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床板声“吱呀---”响起,郑千澜顺着那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回到房间,正想好掸一掸身上的灰尘,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呼声:“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