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后带着空间去流放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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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的任务任重而又道远。 “三小子,三小子,别只顾着在炕上挺尸啦!赶紧的起来看着些火,别给灶下的火烧灭喽,也别把老娘的锅给烧干喽,要不然待会老娘回来发现不好,小心老娘我揭了你的皮……” 穿戴好的罗大娘,朝着身后屋子里喊的这一嗓子,瞬间把余慧从唏嘘里拉回,看着转身回来笑着招呼自己的罗大娘,余慧赶紧跟上。 出了篱笆院,余慧把罗大娘往爬犁上请,人家还非说自己身上埋汰不肯上,固执的在前头走路带路,余慧也不好意思自家坐车,让人家好心帮忙的人走不是?干脆也牵着缰绳走在罗大娘身边。 好在那什么屯长住的不远,就在军屯住家的中部位置。 余慧他们到的时候,屯长一家正在吃饭,猫冬嘛,正常人家一日一顿,至多两顿,也就屯长家里能吃三顿。 罗大娘是没想到自己正巧赶上人家的饭点了,再想到平日屯长媳妇那性子,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把炕桌上几个儿女赶走了,罗大娘当场有些下不来台,顿时有些讪讪的。 余慧见状,心里就有了点数。 赶紧上前对着炕上放下筷子,沉着脸抽出烟袋锅子出来吧嗒的屯长表明来意。 对方一听她们是直接从清河堡过来,还是从署衙拿到了文书的,不同于一般的流放犯后,在河田军屯作威作福惯了的屯长秦宝生也不敢拿乔,倒是爽快的给他们登记入户了。 只不过在安排他们归谁旗下去的时候,屯长看着余慧她们三女眷有些为难。 这弱的弱小的小,唯一的男丁还是个文弱的,至今都没出面不知道在哪鬼混,这样的人分到哪个小旗,小旗也会嫌弃她们的,一时间,屯长有些抓瞎。 余慧暗暗把屯长的表情神态瞧在眼里,收捡姑姑他们三口文书户籍的手顿了顿。 余慧想了想,视线落到屯长边上,坐在炕沿边,长了一张刻薄脸的妇人身上,在收好东西的转身间,顺势塞了一个银角子到此人手里。 屯长媳妇是个精明人,感受到手里的异样,脸色突然就变好了,刻薄的脸上瞬间堆叠起笑容,呵转头就跟自家男人歪缠起来。 “哎呀当家的,你磨磨唧唧的干啥呢,不就是安排小旗么,你看,既然是罗大家带来的人,就让她们一家子入罗大的小旗呗,这就是缘份呀!” 秦宝生一听,看了看自家这明显是得了好处才改了口风、变了态度的婆娘一眼,又瞅了瞅罗大娘,最后瞧了眼余慧娘三个,吐出一口烟圈,缓缓点头。 “俺看也成,既是罗大家你自己带来的人,那这一家子就充入你男人的小旗里去好了,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心你个大头鬼! 罗大娘是万万想不到还有这一出,嘴巴嗫嚅了嗫嚅,倒是还想再说什么呢,只是见到身边余慧娘三个,心有同情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罢了罢了, 便是回去要讨当家的一顿骂,她也认了。 反正自家男人别看面上凶,其实心里也是个软的, 他们小旗也都是些别的小旗嫌弃的老弱病残,再多来三个干不了活的存在,好像也没差什么。 可自家男人若是不接受她们, 这娘三怕是…… 这么一想, 同样心肠软的罗大娘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余慧暗暗观察罗大娘的表情,见对方没有抗拒,还一副同情似的看着她们娘三,余慧暗自好笑,这才当着众人表露自己的身份。 “倒也不比如此, 秦屯长, 屯长娘子, 还有罗大娘, 三位都误会了,小女余慧乃是良民,已经在清河堡落户了,小女是放心不下唯一的亲人, 这才一路陪着家人到这极北来的, 家人也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清河堡, 这才一道来了我们河田军屯,几位放心, 小女虽然平日住在这, 但是并不占大家的份额, 不下田, 自然也不分屯里的粮食。”跟你们所有人的利益都不冲突! 听到余慧这般说, 秦屯长跟他婆娘就了然了,屯长婆娘甚至还顶着一张刻薄脸连连拍着大腿笑道:“哦哦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难怪的这小妮子出手这般大方了。 刚才她偷偷瞧了一眼,那银角子差不多有一两呢!可是大手笔。 他们这军屯还有清河堡,乃至整个极北,大家多是以物换物,铜钱花销的都极少,那银子更是精贵的存在。 这小丫头一出手就是银角子,感情人家是良民啊!这就难怪了。 屯长夫人心里暗暗打着交好余慧捞油水的主意,那厢屯长却又皱眉的吧嗒上烟杆子了,只因为罗大娘为了给自己小旗的人争取好处,一改刚才尴尬不言的木讷模样,变的斤斤计较起来。 “秦屯长,既然这杜家娘子一家都是我们小旗的人,那我就想问问,她们以后住哪呀?这天寒地冻的,她们娘三个弱的弱小的小,总不能睡雪窝子里头去吧?秦屯长,按照惯例,您得给他们一家分屋子。” 秦屯长眉头瞬间皱的能夹死蚊子,这货忙打起了官腔。 “这住处嘛……唉,罗大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军屯可是香饽饽,啥不紧俏?如今全军屯一百三十二户,哪家哪户还有空屋子?这乍然来人,我上哪里变个屋子出来给他们去?” 罗大娘就不信了,忙点着村尾的方向道:“屯长您这话就不对了,村尾不是还有一栋三间的房子么,那还是半石头半土坯的呢!屋子结实的很,今年夏天才翻修过的,如今空着也没人住,不如……” “不行,那不行!”,秦屯长还没说什么呢,边上他婆娘就跳了出来。 开玩笑,他们家大儿今年都十八啦,虽然入了正军,虽然有百户关照,升官发财指日可待,那屋子可是他们夫妻俩早就相看好,准备明年给儿子让他娶媳妇的呢,怎么可以被个新来的给霸占了去? 必须不能。 “嘿!我说罗家的,那屋子可是有主了的,你别打那屋的主意,必不会给你的!” 屯长夫人跳脚的警告,让罗大娘暗暗撇嘴。 一个屯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谁? 不过是某些人多吃多占罢了,可怜他们人微言轻,为了讨生活还不能明怼明说,可转而一想,看到余慧娘三个,为了自己小旗人的利益,罗大娘还是强势彪悍起来,誓要为余慧他们争取到底。 “这不行那不行,又没屋子,那屯长你说,这娘三个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一家子睡野地里活活冻死吧?” 秦屯长一时间被难住了,毕竟整个屯子,眼下除了自己给儿子预留下的那屋子以外,真就没别的屋子了呀! 秦屯长正为难,想说要不你自己领回家先挤挤,等开春天暖和了,你们小旗再帮他们盖好了,身边的婆娘却突然一拍掌,来了句。 “哎呀,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忘了,罗大家的,你们屋后不是还有个空屋么?那地方还大着呢,三间的土坯屋子,边上还有柴房猪圈,前后还各有院子,背靠大山连捡柴火都方便,那屋子就给她们一家子呗。” 罗大娘一听,瞬间被气了个仰倒。 “屯长家的,我们家后头那院子是什么情况,你难道还能不知?那都垮塌了半个屋,如何能住人?” “喲,怎么就不能住人了?反正眼下猫冬,大不了让你家罗大带着你们小旗那十几号人,明个一早给她们修修呗,修修就能住了,以后你们都是一个小旗里的人了,互相帮助岂不是应当?” “你!” “你什么?难道罗大家的你嘴上说的好,其实心里也嫌弃他们?” 罗大娘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边上的余慧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还要上去分辨的罗大娘,朝着对方暗暗摇头。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河田军屯的屯长夫妻俩可不是省油的灯。 自己初来乍到的不好招惹,更不好让好心的罗大娘替自己出头,况且以后姑姑他们一家三口就是罗大娘男人旗下的人了,更不能给小旗长添乱不是。 心里一衡量,余慧就做出了取舍,忙忙拉住怒气丛生的罗大娘,把这破屋子的事情给应下了。 不就是破屋子么,没事,大不了她花钱请人修就是。 要是再不行,她就领着姑姑他们去清河堡先报备一下,然后租个屋子,待到开春化冻了,再请人修就是,活人哪里会被尿给憋死? 瞅着屯长夫妻的模样,罗大娘也知道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被余慧这么一拉,她压下心里的愧疚,跟着余慧离开了屯长的家。 到了外头的时候,罗大娘还羞愧极了,“小妮子啊,是大娘不好,若不是大娘,你们也不至于连个好屋都分不到。” “罗大娘您这是哪里的话?若不是罗大娘您的帮忙,屯长家的屋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不说,兴许我姑姑他们一家子还是人人嫌弃的存在。 如今靠着大娘入了罗大伯的小旗,我们还没说怕我罗大伯跟大娘嫌弃我们呢,怎地会怪大娘?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再说了,便是没有大娘,就秦屯长那样的能给我们分好屋?如今分得个院子,便是破败了点,修修也能住不是,我们还能真给大娘当邻居呢。” 余慧耍宝,笑呵呵的说着,还朝着罗大娘眨眼睛,同时手伸上去一把挽住罗大娘的胳膊撒娇,“以后罗大娘您可千万别嫌弃我们呀。” “你这孩子!大娘不嫌弃,不嫌弃!” 罗大娘跟罗大看着人苍老,其实不过正值壮年三十多岁而已。 早年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大的罗金锁十七,老二罗银锁十五,老三罗铜锁十二,跟自家男人也努力了这些年,就恨自己没得个闺女,如今被余慧拉着亲香,罗大娘一个心都软化了。 粗糙的大掌不住的拍打摩挲着余慧挽住她胳膊的那只手,罗大娘笑呵呵的。 “好好好,不嫌弃,不嫌弃,大娘哪里会嫌弃,巴不得你小妮子天天腻着大娘我才好呢! 还真是应了小妮子你前头的话,我们真成邻居了! 哈哈哈,走走走,赶紧滴我们先家去,今个就委屈委屈你们娘三先住大娘家里头,等回头你罗大伯家来了,大娘就让你大伯领着家里三小子,去后头给你们休整屋子去,走走,赶紧的,这天寒地冻的,门头可不能多呆冻死人了。” “哎好嘞大娘,大娘您上爬犁,爬犁跑的快。” 罗大娘本还想推拒,不过拧不过余慧跟余谷雨连连的拉扯,倒也没矫情的坐了上去,没敢钻人家被窝里,就靠在赶车的余慧边上坐着,娘四个一会子就到了村口。 车子停下,罗大娘先下了车,一边去开了篱笆门,一边招呼余慧,“慧丫头啊,你把车赶进院子里来,就停在柴火垛边上的棚子底下就成,大娘我先去开屋门。” 路上交换过姓名都介绍过的余慧脆生生的应着,“好嘞我大娘。” 把爬犁直接赶进了院子,让姑姑跟小表妹下了爬犁后,余慧把爬犁赶到了棚子下。 没让姑姑动手,余慧手脚麻利的卸了车架,把马骡的缰绳系棚子的立柱上,余慧跟姑姑商议过后,从爬犁上诸多物品里取了些东西装在自己背了一路的小背篓里。 一包槽子糕,一包约莫半斤的红糖,五斤灰面,五斤粟米,凑够了四样礼物,一来算是谢谢罗大娘带路的帮助,二来也是拜码头了,毕竟以后自己一家就要跟着这还未谋面的罗小旗干了。 “杜家的,慧丫头,你们姑侄赶紧的进屋,外头天冷……” 罗大娘的声音从敞开的低矮屋门内传来,余慧忙应了,没再多想,招呼着姑姑就往里头去。 一进门,已经脱下咔嚓嚓响外衣的罗大娘,手里举着个小笤帚就走了过来。 “来来来扫扫身上的雪花,屋里头暖和,一会子雪化了可要糟尽衣裳的。” 余慧哪敢让人家帮她们扫雪,连连应了,把手里提着的背篓往罗大娘怀里一塞,顺势一把夺过罗大娘手里的笤帚,给自己与姑姑还有小粉团扫起雪来。 怀里突如其来被塞了个背篓,罗大娘还纳闷,“这是啥?” 手里小笤帚挥舞不停的余慧笑道:“大娘,这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娘莫要嫌弃。” “你这孩子,凭的见外,大娘用不着你这些,你快快拿回去。” “那不成,我们那屋子还不知道要修整多久呢,我跟姑姑还有meimei都得叨扰大伯大娘一段时日,总不能凭白吃白食吧?” “哎呀,以后大家都一个小旗里讨生活,用不着这些个,你收回去。” “不收,就不收!”,面对罗大娘的推拒,余慧态度坚决,“大娘您若是不收下这些,那好,那我立马就领着姑姑meimei走便是,可不敢叨扰大娘了。” 罗大娘瞬间被余慧的无赖劲给败下阵来,连拍着大腿,“行行行,你小妮子能耐,听你的,听你的还不成么。” 罗大娘嘴上这么说着,看着背篓里的好东西,心里却乐开了花。 自己要是没估摸错,背篓里那布袋子里怕不是灰面吧? 若是灰面,自己就留到年三十的时候,也能给家里男人还有三小的做顿面条吃吃。 心里才惦记着男人跟儿子呢,外头的篱笆院门突然就响了。 没等罗大娘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屋门查看呢,紧闭的屋门就被人从外头打了开来。 随着一股寒气涌进来的,还有自家男人的脚步声,以及跳脱二儿子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