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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阿福惊的合不拢嘴。“死了?”她意识里,贺兰逢春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好像永远不会死。没想到死了。“怎么死的?”“陛下赐死。”“赐死……”阿福听这两个字都懵了。贺兰逢春那样的人,赐他死他就死吗?“这只是好听的说法。”杨逸道:“太原王是被陛下设计杀死的。”阿福几乎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云郁,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但她自认为,是了解他的心思的。从河阴之变,他就一直深深恨贺兰逢春。阿福原来总以为他们是死敌,水火不容的。包括他跟皇后的关系,阿福也总觉得只是虚情假意。为了这,她甚至天真地跟皇后顶过几次嘴,为此得罪了皇后。直到云灏入洛,他被迫北狩。云灏得继大统,他靠贺兰逢春的兵力才打败云灏夺回皇位,之后决绝地甩开她。阿福才意识到政局的复杂,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女子能看透。或许,他是真的恨贺兰逢春,真的厌恶这个人,又或许他真的不喜欢皇后,可是他还是需要贺兰逢春,需要皇后,还是不得不跟贺兰氏缠缠绵绵到地老天荒。他们毕竟是夫妻,谁知道呢?兴许,一开始不好,在一起久了,就好了。一开始不喜欢,慢慢就喜欢了。即便他不喜欢,但这是他的选择,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生。她无法猜测他的心思,而自己只能是被舍弃的那个。她于是也看开了,算了。不让他为难,也放过自己。没想到。“总归是好事吧……”她也不确定了。杨逸道:“不见得是好事。贺兰韬光现在带着人围了洛阳,要给太原王报仇。”阿福顿时反应过来,道:“你是要对我说什么吗?”杨逸道:“而今太原王已死,你可以回你兄长身边去了。”阿福茫然道:“我连他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杨逸道:“你是不是傻,韩烈当然还在青州。这一年,他之所以没来找你,因为知道你在我这。贺兰逢春一死,他就会来接你回去了。”杨逸道:“韩烈应该已经收到了信,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到时候你便跟他去。趁这几日闲着,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准备。”杨逸将那枚用纸包着的印章给她,道:“这个,是陛下让我转交给你的。”阿福接过来看了看,表情有些迷茫。“我不懂。”杨逸低声道:“这个印鉴,是陛下的私鉴。普天之下,都识得。你拿着它,就当是信物吧。以后倘使遇到什么麻烦,兴许能帮上你。只是小心收好了,切莫轻易拿出来示人。”阿福点点头:“我知道了。”杨逸说的是真的。阿福听他的话,开始收拾起上路的东西。已经是严霜十月,很快就要入冬了,悦儿才半岁大,头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道禁不禁得住。阿福给他准备了厚衣服,帽子,还有厚厚的小毯子,然后每天翘首盼望着韩烈的到来。杨逸说,可能三到五日,果然三日后,韩烈派来接她的人就到了。那人从那上下来,让阿福吃惊的是,却是熟面孔。阿福愕然道:“陈……陈大哥……”陈尚。身后跟着的的这些人,都是上次云郁派来,护送她回并州的人。她惊讶之余,又感到了些许的亲切。“怎么是你来的?”她走到陈尚的马前,兴高采烈道:“你怎么会从青州来?是我阿兄叫你来的?你怎么听他的话了?你不是回到陛下那去了吗?”陈尚道:“说来话长。”奴婢准备了酒饭,阿福让其余人先到大堂去用饭,单独将陈尚叫到院子里,仔细地跟他问起来。“我记得,云灏入洛的时候,你们就回洛阳了,怎么又到青州去了?”陈尚说:“你不知道吗?韩烈去青州,是太原王的意思,但也是陛下让他去的。后来,姑娘你在太原王府上出了事,杨大人带你走了。陛下怕韩将军不放心,所以让我去青州给他送信,让我送完信,留在青州,说早晚还要来接你的,然后我就留在那了。”阿福说:“你留在青州,就是为了等我?”陈尚说:“我们也想回洛阳。我们一群男儿,当然是要给朝廷效力的了。可陛下的意思,还是让我们跟着你。”阿福有些惘然道:“我不知道这些事。没人同我说。”陈尚道:“而今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太原王不死,贺兰氏的中宫容不下你,也容不下他人的孩子。现在太原王死了,贺兰韬光又造反,那些契胡兵,现在洛阳城外烧杀掳掠。河北和长安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陛下早就预料到会这样,所以才让你早早离开洛阳。陛下将公主也已安排走了。”阿福道:“那青州安全吗?”陈尚道:“韩烈毕竟是太原王的人。贺兰韬光那些人,现在恐怕只想拉拢他。在青州,比留在这里安全得多。”阿福松了口气。时逢丧乱,她只要能找到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地,就谢天谢地了。陈尚提出来,想看一眼那个孩子。阿福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陈尚必定是知情的。他既是奉了云郁的命,又是阿兄派他从青州来,阿福自然信任他。她将悦儿抱出来,给陈尚看。陈尚看了,说:“长得真像。”悦儿满了月,模样就有点长开了。他的确跟云郁长得像,尤其是鼻子和眼睛。但凡见过一眼的,都能认出是两父子。陈尚说:“他是陛下的骨rou,我要认认他的模样,以后才好保护他。”阿福笑了笑。她跟杨逸道别。她问他:“我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吗?”杨逸说:“我兴许,还是回洛阳去吧。”“你不是说,洛阳有危险。”杨逸说:“总归要去的。弘农杨氏,跟陛下一直站在同一条船。杀贺兰逢春的事,杨氏参与了主谋。如果陛下有难,杨氏一门也逃不掉。”阿福说:“你的意思,陛下可能也会有险。”杨逸说:“看形势吧。现在最紧要的是对付贺兰韬光,他们现在直冲陛下来了。”阿福道:“可惜我现在,只想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这些事,我也帮不上什么。我也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冷心冷肺了,听到你说的这些,有些难过。可是没有心思再为别人考虑。”杨逸道:“你当然要这么做。这是男人的事,同你无关。你只要远离这些纷争,好好保护自己,别的都不要去想。”她望着杨逸,目光中有些湿润的样子。“咱们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杨逸看见她眼中带泪,心中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