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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无聊,也会给自己找点事做,阿福看他拿着个木头棍儿,用匕首在那削,雕刻什么。阿福知道他身体还没好,行动不便,只能这么着打发时间,也不管他。过了几日,有一天,他突然对阿福说:“给你这个。”阿福一瞧,原来他用木头,做了一根发簪。她原来的发簪断掉了,只能用个布条绑头发,很不方便,总是容易散开。没想到他还注意这种事。阿福一直觉得,他是那种心里揣着大事,所以不太关心身边的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她爱吃什么,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统统不关心。阿福也不能说他自私,因为他其实对他自己的吃喝拉撒这些琐碎,也不关心。你问他自己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他大概也不知道。阿福对他这个突然的举动感到又惊奇又高兴。“这个是给我的吗?”她接过发簪,心动地说:“这个真好。”云郁说:“没有好的,只有木头簪子了。”阿福说:“我喜欢,你给我挽起来好不好。”他笑了笑。阿福蹲到他面前去。他当真手笨的很,根本不会挽头发。挽了好几次,都散开了。他捧着那堆头发,有些无措。阿福被逗笑了,嘲他:“你可笨死了,琴棋书画都会,这个不会。”阿福教他,要怎么挽头发才不会散开。他试了好几次,总算成功了。“可惜,也没有镜子照,不知道好不好看。”她嘀咕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云郁柔声说:“好看。”又过了一些时日,先前换的粟米又吃光了。阿福总在为日子发愁。她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两个人要吃饭要穿衣,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需要花销。光靠山里采些野果野菜,那肯定是不成,总不能一直这样,跟野人似的过活。就这么隐身田园,男耕女织?她倒是无所谓,然而转身打量一眼云郁,他哪里像个干耕田种地这种事的人。王孙公子哥儿,他哪里受得了那种苦。别说是耕地了,让他挑个扁担,都不像那么回事儿。虽说他看着,是比当初做公子哥要小意多了。尽管煮饭洗衣这种琐事,他是一样都不会。煮饭不知道该放多少米,多少水,烧菜不知道放多少盐。不知道草木灰可以用来洗衣服,以为洗衣服就只是把衣服丢到水里泡一泡。看着是一无是处,白长一副聪明模样儿。好在这人还不算太懒,还知道扫地,擦擦桌子,每天洗脸洗脚,定期洗澡,将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可是,寻常百姓的活计,他也干不了。逃脱了死亡的威胁,阿福又要为生活发愁。她想过,要不要回青州,去找韩烈呢?可是局势变化这样快,韩烈现在还在不在青州都不一定。而今云郁跟韩烈的关系,他不见得愿意去投靠对方。他连韩赢都不想偷靠。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去投靠自己曾经的下属,且又怎能保证对方一定会真心地接纳他?云郁不提这种事,她也不敢提。再说了,山长水远,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的地方暂时栖身,谁知道一旦前去,会不会发生意外。她害怕再遇到任何危险,也经不起挫折了。云郁身体也没好,眼下也只好过一日算一日。附近没有水源,阿福每天要去很远的地方挑水,常常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很快到了雨季了。几乎每天都是下雨,阿福已经好久没进山,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她心情烦恼的厉害。她提着桶,拿着扁担,云郁站在门前,问她说:“你要去哪。”阿福说:“我挑水去。”云郁说:“在下雨呢。”阿福说:“没事的,已经小了很多了。我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去。不挑水,晚上就没吃的了。”云郁有些不安,但也没有说什么。她去了一个多时辰,一直没有回来。云郁等了很久,总感觉心里不自在。他出了门,顺着她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找过去。他看到她满身泥泞,坐在泥水里大哭,扁担和水桶倒在一边。她摔跤了,头发和脸上都是泥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云郁连忙去搀扶她,她委屈的大哭说:“这水太沉了。我平常都是挑半桶,我想着雨太大了,来去不方便,我就一次多挑点,就不用跑两趟了。可是它太重了,我挑不动,摔了一跤,全都倒光了。”云郁伸手抱着她,指头抹去她脸上的泥巴。拾起她手,查看她有没有摔伤。“我气死了。”她眼泪乱迸地大哭说:“我再也不想挑水了。”只是一桶水而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崩溃。那天,云郁背着她回去的。她趴在他背上的时候,感觉他站立不住,身体有点摇晃。她噙着眼泪,不安地问他:“你的伤好了吗?你行吗?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云郁最后还是没放她下来。因为她的脚扭伤了,走不了路。云郁背着她回去,过了好几天,路不滑了,才去找丢在半路上的水桶和扁担。阿福瘸了好一阵,每天像个独脚鸡似地跳来跳去,跳了大概半个月。云郁给她检查,说骨头没断,也没脱臼,只是扭着了,有点淤血。云郁每天让她用热水泡脚,给她揉一揉。那天以后,阿福就发现,厨房里的水缸总是满的。每次她感觉水快要吃完了,要去挑水了,第二天回来再看,就发现水又多了起来。阿福感觉咄咄怪事,平常也没看见有任何人挑水。她去问云郁:“缸里的水,是你挑的么?”云郁含糊其辞,嗯嗯哦哦几句,却不肯承认,也绝口不愿提这事。阿福不懂他为什么要悄悄做这种事,不肯让自己知道。她后来想,云郁其实不是不会做这些事。他不是真的不会生火,不会洗衣服,不会煮饭,任人怎么教都教不会。他兴许只是不能接受曾经尊贵的帝王,而今需要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更害怕自己落魄的样子被人看在眼里。她不再问那个话,只装作什么都不晓得。第154章变化阿福一边走,一边哭。荒野茫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眼看着夕阳西下,起了风,周围变得冷嗖嗖的了。她害怕迷路,她决定往市镇去。市镇上有人,可以打听到回青州的路怎么走。她到了市镇上,集市空荡荡的。她想找到镇上贩卖毛皮、药材的客商,向他们打听路怎么走,并恳求他们带自己一程。然而跟镇民们一问,得知客商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青州在东边,这边的客商,都是;往北边、西边去的,根本没人去青州。即便她想一个人上路,这么遥远的距离,孤身一人,没有车马,没有银钱、干粮,她根本就去不了。她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