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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听音乐之时,宁静自持,礼节拘束,哪怕说话也是蚊声蝇语。慕落庭只觉得无数目光都盯着那些首席,而自己就像个雕塑一样,看着眼前的曲谱,余光盯着指挥。心跳加速,脸都guntang火热。手搭上琴弦,随着节拍舞动起来,明明是众人合作的交响乐,她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自己。整个演奏厅都沐在一束看不清的光线下。竖琴的部分极少极少,慕落庭也配合得很好,指挥好似传来了一道欣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迅速转移到最后排的打击乐那里。也不知是心中作祟,还是心虚使然,她老觉得观众席上有无数道目光看向自己。她的感觉没错。观众早就发现了弹竖琴的是那位鼎鼎闻名的慕氏七公主。鼎晟交响乐团的竖琴首席换成了慕落庭?这是慕家的大手笔还是七公主有真材实料?慕落庭如坐针毡,抓心挠肺。听众们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他们都在等,都在翘首以待,都在静静候着这位七公主到底是一鸣惊人,还是凭借一已之力废掉这场音乐会。竖琴在最左侧,又有钢琴挡着,但听众的视线就像灼热的探照灯一样,将那个角落打出了一片强光。慕落庭觉得自己都要被看穿了。有一种被成千上万的x光射穿的感觉。陶纯和慕清歌紧挨着坐在一起,心里紧张不已,她也不知道刚才在犯什么糊涂,居然拍手称好。真的回味过来了,又有些后悔。顾远看着慕落庭面不改色心不慌,弹拨自如,低声道:“卧槽尼玛慕落庭还真有点水平……”“顾远!”慕清歌瞪了他一眼,“直呼其名没大没小,我跟你爸怎么生了你这么不知礼数的东西。”顾远咂咂舌,轻浮一笑,“妈,你跟我爸待久了,说话也像个老教授了,真无聊。”他嘿嘿笑着,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祁宴归。【顾远】:李蕊拿小姨妈救场。过了一会儿,对面回复。【祁宴归】:挺好看的。顾远一愣,什么人啊,就光看好不好看了?他埋下头继续打着字。【顾远】:我小姥姥也在,小姨妈这么出风头,一会儿记者肯定堵门,英雄救美吗?哪知祁宴归只回了四个字。【祁宴归】:她能应付。顾远瘪瘪嘴,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干脆把眼睛闭上了。慕落庭这小金丝雀要是能应付那些刁钻的娱乐记者,他当场表演花式叫小姨妈。肖曼凡坐在第二小提琴的席位。与慕落庭正好面对面。见众人的目光都在往身后那个角落瞄,莫名有一种嫉妒心作祟的想法悄然诞生了。慕落庭调整呼吸,双手搭上琴弦。潺潺流水般的叮咚之声从指间缓缓而出。一瞬间,让人仿佛身临其境,穿进了曲调中的那幅画面,看着漫山竹林,溪流河涧,虫鸣鸟叫。闻见泉水汩动声,如鸣佩环。然而,就在这空灵之音渐渐让人忘却自我的时候,一声锯床腿的声音的传来,实打实地扰乱了慕落庭的心绪。她猛地顿了一下,手指一抖,连琴弦都没勾稳。出错了?听众们自然发现了,那声难听的锯床腿声音盖过了空灵的竖琴声。交头接耳的声音逐渐响起。慕落庭稳住心境,转眼就将错音拉了回来,故意来了个小小的转折,让人听上去,就像是夏虫流连,蝉粘树梢。处理细腻,表现完美。原本指挥吓得腰都要闪了,见慕落庭临场不乱地调整过来,顿时舒了一口气。整个一提也吓懵了,在“赶快拉完回家过年”状态下,毫无差错地稳稳接上。随着指挥的最后一个收拍。整场落幕。座无虚席的观众位掌声四起,赞美之声遥遥传来,此起彼伏,甚至忘却了刚才那莫名的锯床腿声音。演奏队众人起身致礼。观众们都热衷于去打量慕落庭,完全忽略了演奏家们脸上酷似于车祸现场幸存者的表情。肖曼凡拿着小提琴,琴弓都要捏断了……回到后台,闻风而来的娱乐记者们已经包围了休息室的大门口。李蕊作为鼎晟的高层,端庄大方地回应着记者的问题。“我是华新娱乐的记者,我想问一下,慕氏集团的小女儿慕落庭是已经加入贵公司旗下的交响乐团了吗?”“没有。”“那今天慕小姐能在这里演出,是因为慕年华的原因吗?”“不是。”“那方便告知慕小姐为什么今天能参演吗?”李蕊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说::“交响乐队临时换人不是什么难见的事,只不过今天竖琴首席家里出了事,二席在外地休假,这才换上了慕小姐。”她又补充道:“慕小姐几年前在崇京女校交响乐团演奏的视频多得是,她的水平如何,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记者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随意问了几个问题,话锋一转,又把矛头转向了李蕊自身,“听说您和铭睿的继承人祁宴归是表姐弟关系?”李蕊迟疑了两秒,只笑了笑。“……”而这时,慕落庭从休息室的侧门而出。本以为李蕊已经全力吸引了炮火,却没想到这帮人简直比楼道里贴小广告的还执着,铁了心要吃慕氏七公主的猛料。一见到正主儿,个个跟个尖叫鸡一样,扯着嗓子就扑了过来。自小就对记者和镜头极其敏感的慕落庭,立刻回身想躲,却没想到有个记者已经捷足先登,堵上了休息室的门。安保人员将她围起来,“慕小姐不接受任何采访。”然而记者却是不依不饶,拿出了扒家谱的气势,问道:“慕小姐,今天的演出跟您mama有关系吗?跟慕氏集团有关系吗?”众所周知陶纯爱听音乐会,以她的能力,让自己的女儿上台玩一圈,易如反掌。慕落庭一愣,喉咙里火烧一般干涩,她缓缓张嘴,却发现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像陶纯,在娱乐圈打拼多年,为人处世多为圆滑。她是个娇养长大的金丝雀,面对记者的发难和刁钻的问题,心有余而力不足。慕落庭顿了半晌,才从喉咙里磕磕绊绊吐出一个字:“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急遽却沉稳有力。气温骤降,空气都凝结了。众人皆回头看去。祁宴归信步而来,顾远紧随其后。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贴身保镖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