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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大叫,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在我尾巴上玩玩滑梯。像这样——”它一使劲,把陆川从尾巴一路滑到自己背上,听着陆川的尖叫咯咯咯的笑——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少女的笑法。“欢迎,曾人类。”陆川惊魂未定,一脸嫌弃:“多多关照,小怪物。☆、第3章疲倦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又涌来。陆川努力支撑着眼睑,还是像沙滩上的沙一样要被拉进睡眠的深渊。这使他感到十分的怪异:“这也太奇怪了…你们…我是说‘我们’也会像人类一样休息…?”小怪物却理所当然的开口道:“很正常嘛。人类总是无法一直专情于一样东西,凭什么要求我们时刻清醒着。”它大而意外柔软的尾巴一扫一拢,把陆川圈到自己肚皮上,“睡吧。”“还是说你需要这个?”恐龙突然狭促地笑起来,小短爪不知从哪里一捞,把只兔子玩偶——还戴了个蝴蝶结——放进陆川怀里。陆川拎起兔子的耳朵,对方瑟瑟发抖,红色大眼睛里流露出被抓壮丁的恐惧。陆川:………他把兔子放开,“我才不要。”对方自然的飘起来,怔了怔,又跳回陆川怀里,大哭着给了陆川软绵绵的一拳:“哇…!!!!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人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陆川实在对付不了愈来愈沉重的疲倦,抱着兔子,闭上眼睡了。长长的走廊。陆川置身其中,闻见熟悉的腥气。他还记得那气味。不知哪个带着小孩来“例行公事”的亲戚在他床前遗忘了一缸金鱼,他本来有些窃喜,结果第二天金鱼们全都跃出了水缸,只留下满地腥气逼人的尸体。大哭的小孩和亲戚尖酸的指责吵得他胸口发闷,陆川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不愉快的表情。这就是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惩罚,他对自己说。陆川在长得不见尽头的走廊上跑了起来,身后追逐他的是不可名状的黑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金鱼睁大眼睛的尸体,也许是些别的。他只知道跑!跑!渐渐地,那长廊上出现了其他人,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面无表情的亲戚,最后是面目模糊的父母。陆川一一跑过他们,没有人能让他停留休憩,而他早已跑得要断气。“…人类…?”好可怕——“喂…!人类!曾人类!”好孤独——谁来——“啪!”陆川被一尾巴抽醒。他伸手摸了摸眼角,干燥的触感让他松了一口气。二十岁了还哭,就更遭人嫌弃了。他抬起头,那刚松开的一口气又被吸了回去——恐龙面色不善的大脸盘子正堵在他面前,“你快把它掐死了。”小怪物指指他怀里的兔子。兔子玩偶的脖子被陆川左手死死掐住,成了很是狰狞的一条,陆川赶紧松手,做好了被哭喊着“薄情寡义”扇一巴掌的准备。脸上的触感是绵软的温柔。兔子好像觉得他才是易坏的玩偶一样用大耳朵轻轻的碰他。“没关系哦。做噩梦的时候不抱着我怎么行呢。”这声音不哭不叫的时候竟然是很悦耳的,像是一颗小芽冒出土。兔子坐在陆川肩头,耳朵摩挲他的脸。陆川庆幸自己已经不用呼吸,肩头的重量那么轻,他真怕一个呼吸的震动就把它摔下去。“我好久以前,也有过一个人类。”“个头只比我大一点,总把我当成什么容易死掉的东西。可明明人类才超脆弱啊,摔一下就会流血,做个梦还会哭。我就允许她抱着我咯,和噩梦战斗可是玩偶的使命啊。”“不过后来她再也不做噩梦……嗯…做噩梦时也不需要我了。再一睁眼,我就到这里噜。”兔子把蝴蝶结解下来,系在陆川手指上。那东西十分粗糙,一看就出自不善针线的小女孩之手,谈不上好看。只是虽然过了“好久以前”的时光仍然被这个特殊的空间保持着鲜艳的红色,和兔子红宝石般的眼睛一样。“喏,送给你,别做噩梦了。”兔子在陆川肩头轻轻一蹬,飘走了。陆川想了想,把蝴蝶结绑在手腕上。薄荷色的光雪照亮他温柔的眉眼。☆、第4章小怪物在遇到陆川前,从没“真正”接触过人类这种生物,正如“小怪物”这种十分不走心名字,却正是陆川来到后第一个属于它的称呼。它和空间里的原住民一样,对人类的印象只来源于被创造出来的那短短一瞬——这也正是为什么它们会来到这里。更准确的说,它们看见的,记住的,是自己诞生的那一片精神之海。或者是苗床,或者是星空。那样绚烂而温暖,仿佛永远都火树银花地绽放着纷纷然的花朵。然后“啪”地一下,它们就像是最美丽的那朵花,在一次浅眠,一次怔愣,一次转瞬即逝的波动里,伴随着人类的会心一笑诞生了。是既温柔又美丽的生物啊。这样想着的再下一瞬,也许再久一些,再再久一些,总归有这个时候,它们就跌入悬空的河流,如初生时融融的河水将它们轻轻推进幽蓝的末端,仿佛人间最后的温柔。那是苍穹至高处的蓝色,再没有记忆里的绚烂温暖,只有薄荷味的雪花永不停息——而它们终将与其融为一体。既温暖又凉薄…人类真是奇怪啊…小怪物抱着自己的尾巴慢慢啃,看着陆川朝自己飘来。陆川刚来时十分带入幽魂的角色,一身看淡生死的灰败,被小怪物带着参观了几天后——陆川以自己入睡醒来划分时间,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好像一棵终于找到合适土壤的小树苗,枝干终于开始挺拔,枝叶终于开始舒展,原本就俊秀的面庞好像要发出光来。他学会了如何像小怪物一样在看似虚无的空间里找到奇形怪状的原住民。他听长着山羊角的鱼讲述一个关于天空和河流的绮丽的故事,也知道每一双造型奇特的翅膀就是一个少年少女飞翔的梦境。他寻找薄荷色的雪花碎片,每一片都是被遗忘的思想;也去搜集坠落的残片,用它们编织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当他还有着沉重身体,还有着不受他约束的呼吸和心跳时,人间于他不过是一片冷漠的苍白。而如今,当他脱去躯壳,世界却好像为他打开了柔软的内部。自由!自由!陆川好像被所有的正面能量充满,无比的轻松,快活。他本来自由活动了好多天,这次来是为了给小怪物看个“突然找到的宝贝”。他们一路向下游去,越来越往下,直到小怪物不耐的想离开前,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小花园。没什么明艳的魅色,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