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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是少见的卷翘浓密,而且颜色很深,像女孩子画过眼线一样眼睛的轮廓十分清晰。这段时间又经过很好的休息和调理,营养充足,脸色恢复白皙红润,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美少年,脸红的样子更加可人。仓生挑起他尖俏的下巴,像猎人不将猎物逼到绝境就不甘心,强迫他对视。初夏挣脱几次没躲开,不满地看着他。“呵。”仓生玩味地笑着,对他说,“明天我要下山一趟。”“咦?为什么?”“再怎么利用山上的资源也有限,我要下去拿些必要的工具和生活用品,有食物当然更好。你们的地窖里应该还有储备吧?”“应该吧,当时的情况很突然,大家都没来得及准备。不过,今天刚空袭过,明天去安全吗?”“呵,你在担心我?”初夏没好气,“是啊,你死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这么绝情我好伤心啊,”仓生笑着的样子一点也不伤心,继续说,“地面已经炸毁,空袭的次数不会太频繁,明天和后天是最安全的时间。而且,”说到一半看了眼天色,“明天是个好天气。”“你怎么知道?”“我聪明啊。”“切。”“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们哦。”“用你说。”仓生终于摸够放开初夏,和他并肩一起走回山洞。“这一趟很远啊,你明天是不是要很早起?”“嗯,心疼我吗?”“你要不要脸啊,我只是在想明天还要自己做早饭。哼。”“呵呵,初夏同学你很擅长口不对心呢。”“滚!”一路调笑走回来,洞口亮着橙色暖光,温馨宁和。两人关紧前两天用树枝和藤蔓做好的防护栅栏,不约而同加快脚步,走向迎接他们的,欢乐天真的三个小家伙。四初夏睁开眼,洞口漏进一缕晨光,仓生不出意料已经出发。起床后,看见火堆边放着新打来的泉水,新鲜的野莓和鸟蛋,还有昨天做的果冻,初夏努力不笑出来,但怎么也控制不住,还好没人看见。一天中他时不时转到山边眺望下面的平原,但那里就像裱起的画一样,固定的景物中只有被炸毁的房屋和农田。快日落时,初夏犹豫着要不要先开饭,说也奇怪,平常准时喊饿的小家伙们都乖乖等着,初秋很委屈地问他,仓生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他们不乖不要他们了。“臭小鬼们很舍不得他的嘛。”虽然有点心酸,但初夏也知道自己也是希望仓生早点回来的。于是大家有默契的谁也没说晚饭的事,只是围在火堆边默默坐着。天完全暗下来,已经连山下的屋舍农田都看不清了。初夏又过去望了几次,又失望地回来,过一会儿又跑过去。重复不知道多少遍,终于隐约听到车轮滚过路面疙疙瘩瘩的声音。初夏想都没想就跑到下山的路上,声音越来越近,黑漆漆的树林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你回来??了。”等初夏说出话的时候,仓生已经走到他跟前,推着一辆不知哪搞来的手推车,车上的东西堆得小山一样高,盛夏天气里一路从山下推上来。距离近了,初夏看见男人脸上已干和未干的汗渍,以及因为用力而肌rou喷起的强健手臂。初夏愣了一下,忙跑到仓生旁边帮他一起推车。两人推着车并排走在只有月光照亮的小路上。仓生问他,“等很久了?”初夏摇摇头。推车实在很重,初夏觉得手臂要断掉。不知仓生都带回来什么鬼东西,如果有用不上的一定要好好骂他。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初夏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心跳怎么这么快呢。夜里起风,初夏在凉风里一颤,仍没有意识到迷惑他半天的是旁边这个男人身上混合的汗味和体味,那种他还没有的、成熟雄性标记领地的霸道味道。回到山洞后,几人一起清点翻山越岭运回的物资,包括常用工具,烧饭用的陶罐铁锅,棉被和旧衣物,剩下大都是食物了,大多容易贮藏,像是褐米、土豆、红薯、萝卜,仓生甚至从深藏的地窖里翻到腊rou和熏腿,还有一罐熟猪油,一袋海盐。仓生和初夏迅速用战利品烧饭,陶罐煮汤、铁锅炒菌菇腊rou、凉拌野菜,果然顺手许多。晚饭吃到一半孩子们就困了,匆匆吃完初夏安顿他们睡下,然后在洞外找到仓生。“怎么还不睡?折腾一天还不嫌累啊。”初夏走到仓生旁边,坐下问他。仓生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笑着问,“一直忘记问你,几岁了?”“18。”说完从仓生手里抢过瓶子,嘴对嘴一大口,这家伙找到酒也不告诉他,他不找过来就私吞了么。初夏喝得豪迈,却没料到这酒是当地村民自酿的土烧酒,入口颇为辛辣,被呛到不住咳嗽。仓生轻抚他的脊背帮他顺气,问他,“什么时候的生日?”初夏咳的脸色发红,咳出泪来,眼睛隔着一层水汽瞪他一眼,“我叫初夏当然是初夏时生的。”“初夏时生的,那现在刚过完17岁生日?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哦。”“废话那么多。”又是一口。“呵~那初春初秋初冬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初夏摇摇头,很得意地对他说,“他们的名字是我新取的哦。”“新取的,那原来的呢?”“不知道。”“你们不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只是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在逃跑的路上捡到他们的。”“这样??当时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们怎么有机会逃跑的?”少年沉默的握着酒瓶,似是在回想。“我们被抓起来关在山下,可是国家一直有派军队来救我们,一年来经常能听到附近的枪战声,偶尔也会有小规模空袭,但是一直都在离我们比较远的山里,可是那天却有好几颗炸弹在劳动营周围爆炸,平民和帝军士兵好多人都被炸死了,大家四处乱逃,头上有炸弹身后有帝军在追,根本没有几个人跑出来。那天我正好被派到林场搬运木材,看守的士兵被炸弹碎片击中,我不知道是该往回走还是去山里,就看见初秋的mama满身是血的抱着他跑上来,另一只手牵着初春,她求我带两个孩子往山里跑,说或许可以活下来。”“初冬呢?”“半路遇到的,他在树林里哭得好大声,我捡到他时抱着他的女人已经断气有些时候了,臭小子命大。我们在树林里躲了几天就遇到你了。”仓生静静听着,低声问他,“有想过以后,战争结束后,你怎么带三个小孩生活吗?”“有想过一点吧??”初夏挠头,“要是还能回到家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