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3-1 增温
那次在图书馆相遇后,我已经有两个礼拜没看到谢承恩。 社群软体的讯息,他连一封都没有回我。 直到那天在走廊上遇到李正皓,我才知道原因。 「为什么你们班物理成绩始终上升不上去?平均连个零点几分的成长都没有,还有这次段考成绩也很不理想,你们班是存心跟我作对吗?」老王手上拿着一叠我们班的段考考卷,很气愤地对着我破口大骂,好险他没喷口水。 我也很倒楣。 只不过上去找班导问个事,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老王,可能跟老婆吵架心情不好,我就当了那个替死鬼。 「老师,我们是社会组,物理成绩不好很正常。」这是我内心的话。 实际上是,「老师,很抱歉,是我们资质不够好。」 「你也知道你们资质不够好啊!我在上课没有一个人想听,难怪会考出这种分数!」那叠考卷在他手上挥啊挥,我超怕下一秒,那叠会直接打我脸上。 「下次我们会努力的。」 心想,「你以为我们想要考这种分数吗!就真的对物理不行啊!」 「气死我了!」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考卷拿回去发一发,不及格的人错的题目和答案全部抄一次。」 我伸手接过,「是的,老师。」 他「哼」了一声,就走进办公室。 我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我们都几岁了,还搞罚写这招,真的是很死脑筋耶! 转身,正好看到李正皓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嗨,鬼脸做的不错。」 我尷尬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陪我走到佈告栏,因为我说我想看前几天刚贴上去的成绩。 「物理成绩又不是最后一名,那么兇干嘛!」我嘟嘴抱怨。 「被老王骂?」李正皓明知故问。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瞪他,「是我今天太倒楣,上来找班导,也可以遇到他。」 这时候,上课鐘响了。 响完,我还是站在原地,「你不回教室吗?」 「这节是班导的课,我可以晚点回去没关係。」他毫不在意的靠在栏杆上,「你呢?」 「不想那么快回去。」我把考卷抱在胸前。 陪我安静一会,他突然这么问我,「承恩最近很忙,所以都没回你讯息吧?」 「你怎么知道?」我又没跟任何人说。 「如果现在站在你旁边的人是承恩,可能你会开心点。」他没来由地说出这句话。 「你在说什么?」因为我在发呆,所以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摇头,「承恩最近在忙数学竞赛的事,每天都要拨出时间练习,晚上的时候也都在写考古题。」 「原来啊…」原来不是不理我。 「他要我跟你说,等他比完竞赛,要请你吃饭。」 「为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不知道。」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骗人,他一定知道,「不说就算了。」 「你心情好点了吗?」 有人陪着,头上的乌云消失了不少,「恩。」 他看着我,「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就说啊!」 「可是你心情才刚变好,说了又会变差的。」 欲擒故纵,「你这样,我会更想知道。」 「数学竞赛的训练营里有个女生,承恩很喜欢她。」他缓缓地说出一直以来我最不想听到的事。 从我喜欢谢承恩的那刻起,我知道我比不上他,所以我要努力追上他。 但,就怕我还没追上他,他就追到别人,或者被别人追走。 「是吗?」乌云又回来了。 「我觉得,你应该会想知道。」 「有喜欢的人是好事,身为朋友,会给予他最大的祝福。」我努力扯出笑容。 「强扯的笑容,很丑。」他拍拍我的头,转身离开。 他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一些空间自己相处。 李正皓和我说那件事后,我的心情根本好不起来。 小艾也感受到我的低气压,几次想来找我问话,却都被晓莉阻止。 我在学校经常遇到谢承恩,但要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却又怯步。 他的身旁有个短发女孩,他们手上都捧着一本书,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偶尔还会在书上写些东西,大概是李正皓说的考古题吧。 女孩时而恍然大悟的笑,时而皱眉的样子,似乎很讨谢承恩的喜欢。 又过了两个礼拜,数学竞赛成绩出来了。 谢承恩得到了个人组第一名,包含那个女孩在内的小组得到了团体第三名。 我一下课就衝上去二班,想当面跟他说声恭喜。 可是... 「你找承恩?」我刚到门口,就遇到李正皓。 我还有点喘,「你怎么知道?」 他指我的脸,「看你的表情。」 「表情?」 「你知道,你的表情总是可以跟内心想说的,或是问的话对的上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有那么明显吗...」 「你找他,是要说恭喜吧?」他拉回正题。 「对!」我探头,往教室内一看,「他在吗?」 「他不在。」 「是喔…」我失望的收回视线,「那他去哪?」 李正皓也不隐瞒,「他去告白了。」 我愣在原地。 得名就告白吗? 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是吗?」看他跟那女孩的互动,「他会成功吧?」 他耸肩,「我不知道。」 既然他不在,那我就...「我先回班上了,晚上再发讯息给他。」 「好。」 我又想到一件事,「别告诉他我有来找他。」 他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鍊」的手势,「我会保密的。」 走没几步,李正皓突然叫住林千千,「千千!」 我回头,「怎么了吗?」 他斜站,靠在门上,「要陪你去看佈告栏吗?」 我过了几秒,才理解他的用意。 我浅笑,「不用了,谢谢你。」 然后,消失在转角,走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