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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衍揽在怀里,重衍贴着他的脸,轻声道:“我会站在你这边。”第二日是个好日子,阴了许久的天终于放晴了,天机见难得有个好天气,于院子里摆了茶水与茶点,拿出来之前剩的半坛子坐忘,邀了桑品茶饮酒。桑难得地喊了阿凛一道,阿凛看到石桌上摆的那坛酒,脸色阴沉了几分。书水和羽看到阿凛倒是一脸兴奋,尤其是书水,一个劲拉着阿凛在一旁嘀咕,俩人本是同岁,又整日在空山雾上厮混,交情颇深。仿佛在所有的结局时刻,勘破世事恍如大梦一场,忽冷忽热。是夜,莫家如朽木,终于被蝼蚁蚕食殆尽,露出了斑驳内里,流言与接二连三的事情将其击垮,只等那最后一声脆响,便此了断。天机那会儿正在与重衍一块高谈阔论,书水与阿凛喝多了酒,躺倒在院子里,被桑和羽搬回了天机的屋子。月上中天,地面白的犹如镀了一层霜,恍惚间,天机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大长老入魔了!酒气立马醒了,他看到重衍奔出院子,朝着叫喊的方向去了,她年级起身,欲要同去,却是动弹不得。天机心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刻!所见幻象有些眼熟,有些像那日他所看见的莫家大火的景象,不过不是在莫家,当日他所见,只有火,未有人,今日所见,全是惨叫奔走的人。大火蔓延,到处都是红光一片,房屋木头烧着的噼啪声,到处都是惨叫,还有人全身着火从眼前闪过,目光所及,所有的一切都浸在火海里。天上又符文闪现,青蓝色的符文顺着半空一直落到山腰处,天机知道,那是珀云阵。远远地有人在喊:今日便要替天行道!他心想:替哪个天,行何种道?也不怕口气大的闪了腰?天上也是暗红,偶有闪电划过西天,炸响一道惊雷,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天机心头模糊一片,他随处走着,不知何时走下了山腰,半个山头都着了,整个山腰被火海隔断,山下漆黑一片,山上火海一片,像是泾渭分明的河海,景象截然不同。那珀云阵不仅困住了人,也困住了这伏天火。麒麟机关兽的双眼闪着蓝色的光,伏天火从麒麟兽脚下燃起,向着四周蔓延开去。似乎过了很久,大火在雨中逐渐熄灭,借着那些未熄的火光,还能看见白色的烟向着天空飞去。山腰处没了火,也没了人,树木烧的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座庞大的麒麟兽,麒麟兽脚前的伏天火已经灭了,蓝色的兽瞳也暗了下来。兽身下跑出来一小孩儿,朝着山下跑去,天机福灵心至,瞬间就跟在那个小孩儿身后跑。那小孩儿跑到了山门处才停了下来,停下后转身,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头深深的埋在膝盖前面,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出来,借着闪电的亮光,天机回头,看到身后是一个观口,门前有块赤红色匾额,上书:缈云观。天机看着小孩跑下了山,在山下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拜入了莫家大长老的门下。看见年幼的莫焕与那个小孩儿呛声,处处与他过不去,他看着那个小孩儿长大,成为了莫家最可靠的弟子。莫家大长老入了魔,伤了三长老。山腰的门派蠢蠢欲动,如嗅到血味儿的饿狼,只等着猎物倒下。珀云阵启动,麒麟兽引伏天火,向着山顶烧去。天机再醒来的时候,局面已经失控。弦轻不知怎么受了伤,被阿凛搀扶着站在一旁,重衍正背着他往山腰处走去,身后跟着两门弟子。“是......隋崖......”他呛了一口烟,咳嗽个不停,“快,快去找他。麒麟......麒麟兽身下......咳咳......可避开伏天火,带他们去那里!”重衍没有说话。“怎么了?”天机挣扎着要从重衍背上下来。“别闹。”重衍开口,将他紧紧按在背上,不让他动弹。“隋崖是缈云观之后,是他回来复仇来了,快去阻止他啊!”“师叔,刚才隋崖杀了三长老,开启了珀云阵,已经不知所踪了。”书水劝道,“我们得赶紧去珀云阵阵眼处,莫家不知道被隋崖怎么了,门下弟子竟然全都魔化了,我们管不了了!”“你......你说什么?”书水回头,莫焕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师兄......他杀了三长老?”莫焕摇了摇头,“怎么会,他自小在莫逆山长大,怎么会对三长老下手。”“莫焕......跟我们走吧!”天机伸手,“隋崖并非从小在莫家长大,他是缈云观后人,是来报仇的!”莫焕喃喃道:“不,我得去找师兄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打晕我,这肯定不是我师兄做的,不,我得去问问。”当年缈云观灭观之时他刚出生,对此没有什么印象,他不知道他的师兄与缈云观是何关系,但是师兄是大长老在山下收的弟子,来莫逆山的时候才六岁,怎么会跟缈云观扯上关系,他不信!莫焕缓缓后退,转身跑走,瞬间没了影。“莫焕!”天机掐着身下人,想让他去追莫焕。“你跟师姐他们先去阵眼那里,我去看看。”说罢将他交给书水,追着莫焕而去。已经开始下雨了,一如缈云观被灭门的时候,不过不是瓢泼大雨,只是绵绵细雨,浇不灭眼前这伏天火海。第16章第十六章莫焕小的时候也是粉雕玉琢的娃娃,并没有现如今的顽劣性子,大长老的碎玉梢幔被他拿去撕成条状绑在飞天铳的两侧,被大长老逮住,也会软软糯糯的喊着:“脏老(长老),我吃错(知错)啦。”天真不知世事。可莫家不需要。莫焕六岁记事,六岁执剑,六岁全身遍是伤痕。他父亲说:“莫家不要无能之辈。”他一遍遍挥舞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剑,在甘露潭,在望断崖,在迷迷谷。寒来暑往,丝毫没有长进。父亲的眼神从期盼到失望。七岁那年,莫家大长老从山下收了一个弟子,名隋崖,比他大六岁。少年天赋尽显,执剑在手便有剑气震荡,阵法也背的比他滚瓜烂熟,机关也比他摸索的要透。自那之后,他与隋崖的名字便被绑在了一起。一个是莫家掌门的儿子,一个大长老的得意弟子,免不了被拿来比较一番。莫焕是处处比不过隋崖,就连他师父都说,莫家有了隋崖便不怕百年后师门无人了。可莫焕小,不知也有何可比,只觉着什么都会的隋崖是那么讨厌。他处处与隋崖作对,在长辈眼里就是一个恃宠而骄,性子顽劣的孩子。偏偏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