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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么疼了。空气里,一股浓烈清香的药味儿。 坐去自己的那张床上,把陈知遇给的纸袋都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两个纸盒。 一个是鞋盒,一双匡威的帆布鞋。 瞥一眼课代表,她正抱着手机,没注意这边,便悄悄的,把没受伤的右脚套进去试了试。 居然大小刚好。 再看另一个盒子,却是一怔——的包装盒。 玫瑰金色,一摁home键屏幕便亮了起来。旧手机里的卡也已经给她剪好,插进去了。 顿觉手机烫手,连带着脚上套的鞋子的性质,似乎都有点儿变味。 思绪乱了,理不自己到底是喜是忧。 高校教授私下赠送女学生贵重物品——苹果手机,多少算得上是贵重吧? 往轻了想,往重了想,都觉得不对。 只有一个念头,这手机不能收。 “苏南。” 苏南回神,课代表摸摸肚子,拿眼瞅她,“你吃过晚饭了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一番折腾,把别人吃饭的时间都给耽误了,顿觉过意不去,忙问,“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吧?” “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顺便给你带一点?你脚也走不动了是不是?” 课代表拿上手机钱包出门。 苏南从手机盒子里翻出卡针,把手机里自己的旧卡卸了下来。 刚过了三分钟,“咚咚”响起敲门声,苏南靸上拖鞋跳过去打开门。 课代表笑容洋溢:“陈老师请我们吃烧烤!” 财大气粗的陈老师,已在楼下等着,在瞧见她俩出来之时,把手里的烟灭了。 苏南搀扶着课代表,瘸着腿慢慢走过去,低声打招呼。 陈知遇也洗澡换了身衣服,白衬衫,袖子挽上去,头发半干不干的,衬着夜色灯光,又显出几分那天她在酒吧见过的,浪荡的气质。 “上车吧。”陈知遇打开车门,目光往苏南手里提着的纸袋,和穿着崭新帆布鞋的脚上扫了一眼。 镇子地方小,典型城乡结合部的模样,狭窄一条街烟熏火燎,阵阵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从头走到尾,选了家看着相对干净的。 “你们先进去店里,我找个地方停车。” 课代表先下了车,陈知遇往后视镜里一瞥,却恰好与镜子里苏南的视线对上。 回头一看,苏南却飞快地低下头了,把手里拎着的纸袋,搁在了后座上,而后钻出车厢,带上车门。 瞧着两人走远了,他伸长手臂把那袋子拎过来一看——自己刚给她的,手机规规矩矩躺在里面的纸盒子里。 苏南和课代表在店里等了片刻,陈知遇姗姗赶来,扯了老长一段卫生纸,把凳子桌子各擦了三遍才坐下。等碗筷送上来,又浇上茶水仔仔细细涮了一道。 苏南不由琢磨起来——原以为他不拘束,所以之前抓她那泥糊糊的双手双脚才没有一点犹豫,现在再看,这行为怎么又像是有点洁癖? “陈老师,”课代表笑嘻嘻瞅着他,“我们私底下都觉得您很难接近呢,原来您这么随和。” ——他就是很难接近,长了张赏心悦目的脸,说出来的都不是人话。 “你们私底下说我什么了?” “说您年轻!一点儿也不像三十三岁的人。” “三十四岁。” “哦,三十四岁!咱们好多人,都想为了您考崇城大学的博士。” “我是副教授,带不了博士生。” “等考去说不定您就升博导了呢!” 陈知遇笑一声,“承你吉言。” “陈老师招学生有什么要求吗?” “没别的要求,只有一点,要能受得了我这脾气。”话是冲课代表说的,目光却向苏南瞥去。 苏南低头研究菜单,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挤兑。 “您要求是不是特严格?” “严格?”他盯着她把一张塑料菜单翻来覆去好几遍的手,先在村委会没灯光看不清,这会儿才发觉,十指细长,连头顶油乎乎的白炽灯泡照着,也显得白净细腻,“算不上严格,只要别都读研究生了,还用不好excel就成。” 那手指果然一顿。 “苏南同学,”话音一落,瞧见她总算舍得把头抬起来了,低笑一声,“菜单研究了半天,有什么心得,跟我说说?” 她目光在他脸上飞快一瞥,“……有什么心得,要看您今天请客的预算是多少。” 你不是看过我钱夹了吗。 他把这话咽下去,看向课代表,“想吃什么,随便点。” 课代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陈老师,我能点扇贝吗?我可爱吃这个了。” “点。反正我回头找你导师刘老师报销。” 课代表“啊”了一声,“真的啊?” 苏南忍不住:“你点吧,陈老师逗你的。” 转过眼,却见陈知遇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小店生意好,好半天才把他们点的东西上齐。课代表醉心于研究贝壳,话说得少了,沉默的时候,一种有些微妙的气氛就显现无疑。 片刻,还是陈知遇开口说话,“你们中饭在哪儿吃的?” 课代表:“在村委会!好大一桌子菜。” 苏南:“一个书记家里,三道菜,有个什么菇,烧rou挺好吃的。” 课代表:“杏鲍菇?茶树菇?” “不是,不是菌类,是……味道有点儿像板栗和荸荠……” 陈知遇:“茨菰。” 苏南愣了下,“……好像就是这个。” 课代表:“哇,陈老师这都知道?” “不比你们多知道点,镇不住场……”陈知遇喝口茶——他东西吃得少,就动了几筷子,青菜和烤馒头片,大约是嫌这儿的荤菜不干净,“你们现在的学生,动不动就要上房揭瓦。” 课代表哈哈直笑,“没呢,我们可服您了!” “是吗?”陈知遇抬眼,几分说不清楚的目光看向苏南,“我怎么觉得,有时候我做什么安排,有些人已经不大听得进去了?” 重音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