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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个死了十年的人再出现几乎是天方夜谭,但他始终还残存着一丝丝的妄想,觉得既然能偶遇到两次,那么也许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下一次自己也许就能抓住他了。可如今梦境真的变成了现实,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往前一步都做不到,就连呼吸都害怕会惊扰到对方。沈幕城听到喊声只是朝他的方向看了眼,随即便弯腰坐进车里,见状,罗少恒惊醒过来,拔腿就冲那辆车跑过去。距离不远,几秒的时间他便冲到了车子旁边,但是还没靠近车门就被保镖上前拦住了,他目光停在沈幕城的位置,对保镖说:“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保镖不为所动,依旧伸手拦在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眼看车子启动,罗少恒情急之下伸手去推开保镖想要越过他,下一秒却被保镖按住肩膀,心急如焚的他没有耐心跟对方多做纠缠,快速抓住拦着自己的那只手腕一扭一推,想将对方推出去,岂料对方只是稍微动了下身形便反击了。保镖的身手是专业的,罗少恒只是当初跟沈幕城学了一些格斗而已,几下便被保安将手臂扭到身后,压着肩膀单膝跪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启动开出一米的车突然停了下来。沈幕城自上车后,不知为何脑海里一直是刚才喊自己名字的人,心里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罗少恒被保镖压在地上的样子,这个情形让他下意识出声:“停车。”车子应声停下,他推门下车往回走,保镖们见他回来,纷纷让开,压着罗少恒的那人担心会有意外,依旧按着罗少恒的肩膀,叫了一声:“boss。”。沈幕城目光在他手上一扫而过,声音微冷:“放开。”保镖立刻将手放开,退到一旁。得到自由后,罗少恒不顾手臂的疼痛,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力道过猛使他整个人晕眩了一下,但他丝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容让他有短暂的失神。——是他。不管是不是妄想,罗少恒都想过很多次如果能再见到沈幕城的时候自己要跟他说什么,他攒了十年的话,如今却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余下的千言万语都开不了口。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几番努力到最后也仅仅叫出了那个百般缠绕在心间的名字:“……沈幕城。”他近乎痴狂地看着沈幕城,内心的狂喜简直把他淹没了,以至于忽略了沈幕城眼底的陌生,直到沈幕城出声将他拉回现实。沈幕城只觉得眼前的人眼神炙热到几乎能把他灼穿,但对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到他无法理解,不禁微皱了下眉,问:“你是谁?”——你是谁。当年沈幕城醒来时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一句,同样的对话,罗少恒多么希望自己能像那时候一样笑着跟他说我是罗少恒。在那几年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他总幻想沈幕城其实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或许又失忆了,所以才没有回来找自己。但他觉得这都没有关系,再一次重新认识就好,只要对方活着就好。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厉害,光是这三个字就让他心底激起的惊喜瞬间退去,只剩下全身冰凉。这个人光靠一个陌生的眼神便让他承受不住了。——也许这个不是他,他不可能不认识你!你清醒一点!——可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连额头上的伤都一样!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争辩,让罗少恒的心绪更加混乱,他竭尽全力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在对方面前失态,抿了抿干燥的唇,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问:“你是叫沈幕城吗?”沈幕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干干净净的,他却觉得自己如果否认,眼前的人就要哭出来一般。“你是沈幕城。”见他没有回答,罗少恒又说了一句,语气笃定。这次沈幕城轻点了下头:“我是。”——是他。——可是他不认识我了。内心的喜悦还不到一秒,转瞬又被随之而来的失落压灭。罗少恒动了动唇,轻声说:“沈幕城……我是罗少恒。”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沈幕城的脸,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期待他会对这个名字有一点点的反应,然而他并没有如愿,沈幕城依旧面不改色,自己的名字激不起他任何反应。——再让我试一试吧,他那么像我的爱人。罗少恒在心里说道,往沈幕城走去,他刚一动,旁边的保镖便伸手拦住他,他不得不停下来,定定地看着沈幕城说:“能给我看看你的右手吗?”沈幕城不答,与他相对而立,罗少恒也不再出声,只是坚持地看着他,眼里的倔强一如当年。大约过了十秒,或者更短,但在罗少恒心里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久得他都快撑不住了才看到沈幕城挥手示意保镖让开,朝他伸出了右手。抓住沈幕城的手的那一瞬间,罗少恒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求生的希望,他几乎颤着手推开沈幕城手腕处的袖子,露出了上面一块暗红色的疤。如果刚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罗少恒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沈幕城,他心里的沈幕城。当年罗少恒搬到外面住后,吃饭的问题都在学校食堂解决,周末的话便随便叫个外卖,他大部份时间都花在画室里,对于吃什么并不在意广,有时候画画太过入神,一天到晚只吃一餐的情况也常有。沈幕城发现他这样的习惯之后,主动担起了做饭的任务。说实话,对于沈幕城的手艺,罗少恒其实是拒绝的,第一天的菜太咸,第二天干脆不放盐,吃了几天后,他不淡定了。“沈幕城,要不你还是别做菜了,我们出去吃好不好?”罗少恒拉住要去洗碗的沈幕城。“外面的不卫生。”沈幕城干脆地拒绝。“……可是你的菜就跟你的脸一样冷漠无情。”罗少恒苦着脸看着他。“……”沈幕城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进去洗碗。高大冷漠的男人站在只有几平方的小厨房里,神情不悦地洗着锅碗瓢盆,罗少恒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心虚地走过去,推了推他的手臂说:“你过去点,我帮你洗。”沈幕城一动不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用。”“你生气了啊?我错了还不成,我不该嫌弃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