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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狂海立刻坐好,等他的指示。“就他了?”“嗯。”“王妈见过了。”“见了。”“那你现在带他来见我,是准备定下来了?”“大哥你知道我无父无母,长兄如父嘛,我也一直把王妈当自己亲妈。见过父母,就算是定了。”“王妈的事儿……我也很遗憾……”核桃互相摩擦,发出轻微的嘎啦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我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明白,我也一直防着呢。阿轩的身份不可能有错,我已经彻底查过了。”“你怎么确定?再怎么彻底的查也未必能保证不是条子安插进来的卧底。”赫狂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我最近认识个朋友,在警局刑事技术处专管DNA数据鉴定。我让他查了路轩的DNA……”“结果呢?”“确实是二十五年前被灭门的苍崖帮老帮主的独子。”杨则刚悠悠地叹了口气:“老帮主当年对我有恩,是他收留了我们三兄弟,给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还调了人手帮我们建帮……当年我没来得及救他,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愧疚。如今既然人找到了,就好好待他吧。”“我明白。”赫狂海认真地应承下来,不管是处于路轩的身份,还是他本人,他都会尽全力对他好。杨则刚说完,突然闭口盯着一个方向,赫狂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书房的一面墙壁安放了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有时候杨则刚太忙,就在这里监控保姆和杨则健的情况。只见屏幕上原本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路轩,不知何时站起来走到了杨则健的身旁,一只手正伸向他。从小到大不知道怕为何物的海大堂主瞬间紧张起来。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保镖和机关,如果路轩胆敢伤害杨则健,他根本来不及冲到楼下,路轩就死透了。该死的,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玩手机到自己回来么!赫狂海急得头发都掉了,是不是应该先说点儿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幸好路轩只是伸手把杨则健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好,又细心地给他掖了掖被脚,然后立刻缩回去继续玩刚才的游戏了。他关掉了游戏的音量,每隔几分钟就会抬头确认杨则健有没有踢被子。杨则刚转回头,对赫狂海笑了笑:“你找了个很会照顾人的贤妻啊。”赫狂海松了一口气,赔笑着说:“是……是啊……”“阿勇跟你说的事情,你选好了吗?”这就开始说正事了。赫狂海正色道:“我还是想跟着大哥,我的任务一直都是确保你平安无事。”杨则刚摇摇头:“我希望你去帮阿勇。他毕竟年轻,我怕他冲动。有你在,我放心一点。”“大哥你想让我去的话,那我就去吧。不过我还是担心你……”赫狂海犹豫着,“老二最近不老实,小动作频频,大哥你是不是……”杨则刚伸手止住了他的话:“阿海,你知道我当初建立开泰帮的用意么?”“你说是因为‘三阳开泰’这句吉祥话儿……”“对。”他掌心的两颗核桃一般大小,经过岁月的磨砺显出涂腊的质感,彼此摩擦彼此牵制,被一点点擦去所有突兀的棱角,杨则刚盯着掌心,“三杨如果不是三杨了,还怎么开泰?”第十五章恩断崖(上)从杨则刚的别墅离开时,凯雷德走了一条跟来时不同的道路。不知道杨老大跟他说了什么,一路上赫狂海竟然沉默不语。陆瑄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车窗外的风景。虽然住在B市,但是陆瑄很少有机会到海边看海,一是B市实在是太大了,二是海边也确实没什么风景好看,除了陪赫狂海吃烧烤来过几次,这还是陆瑄第一次在白天好好地看海。黑色的越野车沿着海边行驶,透过暗色的防偷窥玻璃向外看,原本澄净蔚蓝的海面变成了灰色,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真奇怪,明明一海之隔,对面的东极岛自在舒适,有洁白的沙滩,而这边的B市只有悬崖峭壁,巨大的海浪拍击在石壁上,激起阵阵浪花,发出雄壮的声音。凯雷德行至恩断崖,赫狂海动了动,盯着那一角凸起的悬崖,忽然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陆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恩断崖吗不是?”相传几百年前,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因为丈夫的背叛,在这里把丈夫和情人推下了山崖,从此这里就被称作“恩断崖”,意为恩断于此。他有些奇怪,恩断崖是B市的著名旅游景点,甚至作为城市标记成为纪念品的LOGO,赫狂海不可能不知道。“呵呵,那是别人的称呼。在我们帮,那里被称为‘义绝崖’。”赫狂海低头点了一根烟,散发垂落下来遮住脸颊,逆光看去,黑色的西装几乎要跟暗沉的海面融为一体。“你还记得,出卖老三的那个叛徒么?”“嗯……”“他跟了我五年,后来就是在这儿,被我亲手处决的。”赫狂海没有看他,幽幽地吐出氤氲的烟雾,缥缈着散开,陆瑄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是个孝子,父亲早逝,条子拿他母亲逼他做线人,说只要提供有利线索就不会伤害她……他临死前没有求我放过他,只是跪着给我磕头求我好好照顾他的母亲。”隐隐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陆瑄颤声问:“那他母亲……”“他的母亲就是王妈。“赫狂海狠狠抽了一口烟,”至始至终老人家都不知道她儿子是怎么死的,我们骗她是火并中受伤,不治身亡。他的尸体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最后在港口被发现了,老大不允许我们去收尸……我知道他是逼不得已,可是没办法,开泰帮不会留下叛徒。妈的,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盯着自己的右手,用力地握紧。“所以,”赫狂海终于转头看他,眼底的黑暗快要把他淹没,“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不要让我做抉择。”他漆黑色的眼眸掀起惊涛骇浪,陆瑄觉得自己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被海浪拍击在海岸上,顷刻间粉身碎骨。陆瑄的身体一阵阵发寒,他咬紧牙关,忍受着想和盘托出的冲动。不会的,我不会这样的……他一遍一遍地安慰着自己,我们都会好好的……好好的……好好的……驶进市区,赫狂海放缓了语气:“送你回去?”“啊,你还要回堂口?那别了,我家那边不好调头,你把我在路口放下来就行。”“嗯。”赫狂海跟司机说了声,凯雷德在最近的路口把陆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