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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站起来,才发现腿是软的,这三个多小时里他连动抖忘记动了一样,整个人好像被抽了魂,此刻才找回神智。“医生,他……”“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具体的去办公室看片子,观察一下如果没有内出血,就只需要静养了,骨折比较严重。”盛兆良闭了闭眼睛,此时才听到了走廊里其他人的声音,他回过头,这才发现好多剧组里的人都一起来了,副导演,林锐,摄影助理,两个主演,一堆人把走廊挤得水泄不通,却唯独没有杨胜旗。“杨胜旗呢?”盛兆良问,嘈杂的人声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从盛兆良阴云密布的脸上看出端倪,一时间不敢说话。还是林锐接道:“来的路上就通知杨制片了,他说不在本地,明早回来看情况。”林锐什么时候都很一板一眼,补充道,“原话。”“回来看情况?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要等他来领导慰问吗?叫他立刻滚回来!”盛兆良一声暴喝,整个走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医生想提醒他医院禁止喧哗,都被他浑身暴起的几乎rou眼可见的怒气给吓住了。盛兆良刚刚恢复神智的短短几分钟内,就把事故始末想清楚了,摇臂崩断的情景是他亲眼所见,可以断定是质量问题造成的,当初摄影器材的租用是田镜把关的,田镜到底不像那些资历深的摄影师,而且毕业后脱离了电影摄影四年,他对各种型号的摄影机都非常了解,看得出来下过功夫研究,但对很多摄影附件,特别是近年的新品,肯定吸收吸收的信息不够,而且在剧组的经验也少,不知道摄影机这种导演和摄影师都会对型号提出硬性要求的大件难动手脚,但其他附件,却有很多可以贪污的空间。没错,贪污。杨胜旗的小动作盛兆良不是不清楚,包括不来片场,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花天酒地,彻头彻尾的尸位素餐,这些盛兆良都忍了,他甚至两天前还从自己的账户里转了一笔钱出来填补账目,杨胜旗是方昊的人,贪的是方昊的钱,而他是靠杨胜旗才得到了方昊的帮助,不仅仅是投资,更重要的是为电影铺路,以及震慑董亚楠。江湖规矩他都懂,所以放任杨胜旗,哪里有需要钱的地方,他自己能补,他只是没想到,有的地方缺了,却是看不见的,看不见就补不了,最后竟然让田镜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就算电影不拍了,他也得把杨胜旗这个杂种弄死解恨。第三十五章杨胜旗到底还是心虚的,接了林锐的第二通电话后,连夜赶了过来,然而就在他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就被盛兆良一拳放倒了。护士尖叫着去叫保安,盛兆良把摔在地上流了满脸鼻血的杨胜旗拎起来,不顾杨胜旗抖抖索索地求饶,又拳拳到rou地揍下去。最后这部电影的制片和摄影都躺在了医院里。田镜醒来后听说了这事儿,差点儿没从床上掉下来。他此时左腿和左手都包了石膏,肋骨也有一定程度的骨裂,事故发生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被甩出去的一瞬间,有意让自己落地的时候避开了头部,蜷缩起来护住了内脏,落地的时候本来还想着打几个滚做缓冲,但摔下去他就疼蒙了,别说打滚,最后意识清醒的那几秒钟,他只想赶紧昏过去。结果刚醒来,他就又想昏过去了。“他现在在哪里?”林锐站在田镜床前,没有丝毫停顿:“拘留所。”“……林锐你帮我租个轮椅吧。”杨胜旗的牙被盛兆良一拳就崩了三颗,算上其它让他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的软组织伤势,被判了个轻伤二级,这就不能私了了,除了罚款赔偿,盛兆良要在拘留所待几天才行。田镜坐在轮椅上,被林锐推进探视间的时候,盛兆良一股火又往上窜,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得骇人。林锐把田镜放好,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来,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个小本本来,坐在一边随时准备记录。盛兆良看了看田镜吊着的胳膊:“我还没来得及去医生的办公室看片子……你伤得重吗?”田镜本来想耸个肩回答没事,但是一耸就牵到了伤处,在盛兆良面前挤出个十分纠结的表情。“就是,躺久了,抻着了。”田镜忙解释,“伤得一点儿都不重。”林锐在一旁补充:“今天我去租轮椅的时候被医生骂了,‘才做完手术,是想摔成八瓣吗’,这样,所以轮椅是我偷出来。”田镜一脸尴尬,对帮自己忙却做了小偷的林锐尴尬,对看上去要教训自己的盛兆良也尴尬。盛兆良忍了忍,想到自己也有错,只好说:“我会尽快出去的。”“嗯。”田镜不由自主把手放到桌面上,盛兆良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叉也搁在桌面上,他从进来那刻就想拉一下盛兆良的手了,奈何这屋里不仅还有个林锐,而林锐翻了翻笔记本,非常没有有力见儿地问,“老板我有三件事要汇报。”田镜只好把手缩回去。“你说。”盛兆良道。“第一件,现在外面已经走漏消息了,导演和制片人大打出手,最主流的猜测是说你恃才傲物,脾气太烂。”“暂时不回应,杨胜旗那孙子先说话,我再说。”“行,那第二件事……老板你踹到我了。”盛兆良面不改色地收回脚:“继续。”田镜没注意这茬,结果在林锐说道“第二件事是剧组的进度,制片人不在不要急,导演和摄影都不在就糟糕了。”的时候,田镜感觉到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脚尖,轻轻的,而后就不动了,他稍微侧过眼光,看到盛兆良把脚尖搭到了轮椅踏板上,挨着他的石膏脚。“剧组先放六天,我六天以后回去。”“第三件事,是方昊,方昊两天后会来,你做好准备。”林锐说。田镜把脚往回缩了缩,连忙捡住这个话头:“我跟方昊也算是见过,我去接待吧?”“你会什么,你就会灌自己酒。”盛兆良桌底下的脚迅速挨过来,砰地一下夹住田镜的石膏脚,看着田镜的眼睛几乎是瞪视了。田镜也不明白,石膏那么厚,怎么就砰得他心口怦怦的。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明明之前正经历灰心酸涩,却因为这不合时宜不分场合的一点点触碰,就心猿意马,把昨天还赌誓前天还痛下决心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盛兆良维持着面无表情,跟林锐继续商量了一些他自己要办的事情,包括安抚长辈。田镜记得高中的时候盛兆良就很少提及父母,念书的时候大家都不爱提家长,而成年之后,两人的相处前前后后也都有些兵荒马乱,再者,田镜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也没有资格去过问这样亲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