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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开,许广华带着嗒嗒匆匆跑过来,而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老伯,一看穿着打扮便知不是城里人。董萍乐了:“想要来抢孩子,难道是靠人多力量大吗?你怎么不把全村村民都找过来呢?”嗒嗒粗短的小手指戳着董萍:“公安叔叔,就是这个人,拐了我哥哥!”付蓉的眼中迸发出一阵欣喜,她赶紧走到顾子颂身边,将他拉过来。“你怎么颠倒是非黑白?”董萍仍不惧怕,冷笑着便要添油加醋,将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再说一遍。然而就在这时,她却听见公安同志说道:“你这孩子是从邻市的相州孤儿院领养的?”董萍一愣,默认了他的问题。“这位许同志说孩子是被拐到兴民村,我们已经找到了当时人贩子落网时的口供。比对之下,可以确定这儿童就是当初他们被拐的孩子。”公安同志又说道。付蓉欣喜若狂,一把抱住顾子颂。顾子颂懵了懵,这是找到证据了吗?可以确定他真的是他们家的孩子吗?董萍哪能想到顾子颂竟真是许广华与付蓉的亲生儿子,顿时连说话都开始囫囵。恰好顾方也出来了,她便赶紧拉着自己孩子的手,装作感慨的样子:“我虽然疼爱子颂,可如果他能找到亲生父母,我也是为他开心的。毕竟孩子也可怜,当初我在相州孤儿院接他回来的时候,真没想到还能帮助他找到回家的路!”董萍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很多人都不乐意听。毕竟她刚才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行,那孩子就交还给你们了。”董萍假笑一声,“我就先回家了。”董萍扯了扯顾方的手,一边拿出车钥匙便要走。可许广华却拦住了她:“慢着,你确定自己是到了相州孤儿院才决定领养他的吗?”董萍怔住,唇角的笑意格外僵硬:“我和我丈夫一起坐火车去的相州孤儿院,如假包换。”许广华往后退了一步,请出刚才那位老伯:“大叔,那个时候来村里给你们塞钱的女人,是她吗?”老伯眯着眼睛看了看:“就是她。”公安同志便说道:“请你当着她的面,再将刚才在派出所做的口供重新复述一遍。”“那个时候孩子还小,好几户人家都不要他,村里老刘家就决定再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把他买去。可没想到,一打听,竟然来了一对城里夫妇。他们愿意出钱买他,可又担心惹麻烦,所以给了老刘家一笔钱,让他们把孩子送到相州孤儿院,然后再由他们去办正规的领养手续。”老伯是村里的文化人,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只一会儿工夫,付蓉便听明白了,她怒视着董萍,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公安?要是当年就能把孩子交到派出所,我们就能尽早找到他!”董萍没想到当初的隐情竟被揭露,顿时面色发白,她吞了好几次口水,颤声解释:“你们这是污蔑!孤儿院那么多孩子,我随意去领一个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几经周折,花大价钱买一个小孩回来?”“因为孤儿院孩子的条件不符合你们的要求。”公安同志冷声道,“有的是女孩,有的男孩身体有残缺,你们不能接受。事到如今,你买卖孩童,妄图钻法律漏洞,已是铁证如山,不要再狡辩了,跟我走!”公安同志拿出手铐,一把扣在董萍的手腕。她浑身僵硬,气血仿佛直接冲上头顶。可当着公安的面,她哪敢反抗?董萍吓得双腿哆嗦,眼泪“唰”一下流下来,却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顾方说道:“方方,妈就是去帮公安叔叔的忙,跟他说一点事,你先回家找爸爸,妈马上回来。”可不想,顾方的反应竟极其激烈,歇斯底里地喊着:“我不要你回家,公安叔叔说你是人贩子!”顾方的班主任早就已经得知校外的动静,立马过来,连哄带骗将他先带回学校里去。董萍的心突然被刺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既丢脸又心寒,埋下头。公安同志带她上派出所,边说道:“我们会派人把你丈夫顾建新同志也带回派出所。”董萍登时瞪大双眼:“千万不要,他还没下班,公安要是直接去他单位,那他的前途就毁了!”公安同志觉得可笑:“买卖并协助隐瞒被拐卖孩童的下落,你们以为这罪名很轻?我劝你先考虑自己会不会入狱的问题,至于工作,别想了。没有任何一个正式单位能接纳人格上有污点的职工!”这声音分明在耳边,可董萍竟听得恍恍惚惚,仿佛并不真切。她不知道自己和顾建新若是真入狱了,顾方该怎么办。他会被送到亲戚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吗?错是她与顾建新犯的,不应该让顾方来承担才是啊!直到现在,董萍才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她心疼的不过是自己的儿子,从未考虑过这些年顾子颂究竟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等董萍被公安带走许久,人群才慢慢散去。大家的语气都是唏嘘的,毕竟董萍穿着讲究,还骑着一辆自行车,看起来就是个体面人,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事情。从兴民村来的老伯见反正是来城了,便决定到处逛一逛。与他道别之时,许广华与付蓉感谢的话语说个没完,眼底都是泪光。老伯欣慰地笑了笑,看着顾子颂:“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跟爹娘回家之后要乖,要听话。有这么好的父母和meimei,是你的福气。”刚才他本嫌麻烦,本不愿意来这一趟,可许广华好说歹说,再加上嗒嗒急得快哭出来,这才打动了他。老伯看得出,他们一家将这孩子看得很重。“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临走了,老伯又问道。“我——”顾子颂迟疑地看付蓉一眼,有些怯色。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很惊喜,却也很糊涂。“他叫许年。”许广华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头发。嗒嗒点头如捣蒜:“是嗒嗒的年年哥哥!”顾子颂的脊背僵了僵,眼眶不自觉湿润。他咬唇,想要止住自己的泪水,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泪水一滴滴滑落,仿佛是受了太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途径。嗒嗒站在一旁,很是为难,心里头也难过得不得了。她早就发现哥哥不会笑,因此她本来是试图多多想办法,逗哥哥开心的。可没想到,今天哥哥甚至还哭了。嗒嗒心底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