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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眯了眯眼,“虽然不能判断一定是英籍,但是常住地是伦敦肯定错不了。”沈知清搁在茶杯上的手指动了动。“从爱丁堡到伦敦只有火车或者飞机,火车时间长,那个人既然能有这么大的本领,肯定是不差钱的。”“你查一下比赛前后,从那几趟航班入手,看看有什么线索。”说着,钟樾又想起了什么,划重点:“查头等舱就行。”从爱丁堡到伦敦的班次不少,然而如果只是从头等舱入手,工作量可以少三分之二不止。沈知清的红茶彻底喝不下了,她心惊胆战将茶杯搁在茶几。头一回后悔当时为了瞒周行朗,所以没坐家里的私人飞机。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沈知清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吴楠正捏着打印纸,一眼就看见了上边的头号嫌疑人:“……沈明烟?”这个名字从吴楠口中出来时,钟樾脸上的震惊不比吴楠少:“你说谁?”吴楠将手上的打印纸递了过去:“钟总,沈明烟是在比赛前一周到的爱丁堡,会不会是……”那个猜想仅在钟樾脑中停留了半秒钟,就立刻被打碎。他嗤笑。“怎么可能?”“就沈明烟的大小姐性子,你觉得她会任人欺负然后一年后再报复回来?”吴楠讷讷:“……不太可能。”沈知清悄悄松了口气,缩回了想要订票跑路的手指。下一刻,却看见钟樾忽的抬起头,双手交叠搁在桌上,男人很轻很轻笑了一声。“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吴楠,机场的贵宾室是不是都有监控的?”“那应该能拍到人吧?”☆、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沈知清一口红茶差点呛住,沈大小姐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栽在这一点上。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吴楠电话刚要拨通,钟老爷子忽然来了电话,让钟樾带着沈知清亲自回去一趟。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让沈知清过来送蛋糕是真,也想借机帮沈知清宣告主权。“小沈就是太懂事了。”老爷子捧着一杯枸杞水,轻轻叹口气,“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厨房整理料理的陆星洲一听这话,差点一刀划伤手,惊得宋姨忙将他推出去。“这粥我看着就行,小陆还是去陪陪老爷子,他巴不得你们跟他多说说话呢。”老爷子本来也不肯让陆星洲进厨房,人好端端一个客人,搁自家厨房捣鼓算什么回事。然而架不住陆星洲恳求,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一听对方险些弄伤手,忙不跌让人出了厨房。“宋姨在呢,看个粥她还是会的,放心。”陆星洲心想他倒是放心,就怕火候不对,等会那位大小姐不满意,明天又得听她哥哥电话叨叨。不过主人都这么说,他也不好一直霸占着厨房,洗净了手就往外走。又陪着老爷子在院子散步。沈知清和钟樾到的时候,已经日上黄昏,陆星洲在厨房照看他的粥,后院就只剩下老爷子一人。暮色四合,晚霞微露,老爷子拄着拐杖,佝偻身影拖着夕阳,照在那面白墙上。钟樾先前还扬着的笑容在看见那面白墙时忽然僵住,片刻才缓缓喊了一声:“……爷爷。”沈知清不知道,钟樾却是一秒就猜到了老爷子让自己过来的目的。这面墙老爷子刚搬过来时就有,那时设计师想要做成壁画,不过被老爷子一口回绝了。钟樾还记得那时老爷子搂着自己,乐得直笑:“我家小樾就是个画家,这钱才不便宜了他们。”“等以后小樾再长高点,就帮爷爷画,爷爷还等给老陈那几个老头炫耀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这面墙却依然停留在最初的面貌。夕阳将老爷子的身影拉得老长,钟老听见脚步声,笑盈盈道了一句:“来啦。”老人家面容和蔼,只是目光在落到那面白墙上时,还是隐隐透露出几分落寞。面上却不显。“小沈最近进步挺大的,我想让她我画幅壁画,你觉得怎样?”钟樾愣住:“……就她?!”要不是沈知清就在自己旁边,钟樾差点爆脏话,又委婉换了种迂回的说法。“爷爷,你最近……喜欢上印象派了?”这话明摆着是在嘲笑沈知清的水平,气得老爷子直瞪眼:“胡说八道!你看小沈最近的画了吗?”那倒是没有。这些天钟樾关顾着避开沈知清,而且印象中沈知清连个线稿都要费个一整天的新手,钟樾还没无聊到看人玩新手攻略的地步。老爷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哼哼唧唧让人将沈知清最近的作品拿了出来。要不是先前亲眼见过沈知清的水平,钟樾差点以为老爷子拿了自己的作品过来糊弄自己。“这都是……她画的?”“照着你的画临摹的。”老爷子波澜不惊,心里却乐得直笑,只觉得自己挖到了宝。他第一回见到沈知清临摹时,惊讶程度可不比钟樾少。不过他也很快注意到了沈知清的短板。临摹的作品是照搬了别人的感情,所以沈知清几乎毫无压力,然而一旦让她自己动笔——“空洞。”这是老爷子看完后唯一的感想,所以他才想出这法子。“要画什么,怎么画,怎么分工,都随你们。”老爷子笑呵呵朝沈知清一招手:“孩子,别多想,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当涂鸦也行。”“反正后面有这小子担着呢,画错了让他改就行。”钟樾气笑:“这也行?”老爷子一个白眼过去:“要不然你来画?”那倒是不必。不过既然老爷子都开了尊口,钟樾自然不会丢沈知清一人在这院子单打独斗。托老爷子的福,钟樾忙上加忙,根本顾不上去翻机场的监控录像。当初退赛那人也依然杳无音信。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沈知清终于在电脑上完成定稿。——四季。这是最后沈知清和钟樾定下的主题。不得不说即便荒废这么多年,钟樾的天赋还是凌驾于大部分人之上。沈知清也终于明白老爷子为何坚持让钟樾和自己一起创作。“小樾虽然表面看着放荡不羁,内里却比谁都心细,这一点和他母亲差不多。”情感丰富的人适合创作,可惜共情能力强的同时,也给予了钟樾同等的压力。所以当初钟炀受伤弹不了钢琴,钟樾也因为愧疚放弃了画画。再比如——余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