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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寒冰,再加上陆折予修炼的功法和这霜凌剑的加持,说一句“苦寒之地”毫不为过。宁音不喜欢这里的冷,他给她送了赤炎珠,宁音却不要。她总是不稀罕他的东西。可惜他很久之后才明白这点。但宁音基础不稳,又心浮气躁,偏偏剑招使得很好,这样的相悖很容易让她走火入魔,陆折予不能放任她不管。凌遥峰不光是冷,因着各种因素,是镇定心绪的绝佳地方。他不会害她。否则司阙真人怎么肯就这么将徒弟交给他,让他带到凌遥峰上来修炼一段时间?这点道理,陆折予觉得实在太过浅显,不必多加解释。宁音的反叛行为被他视作某种不服气的心理,她分明大多时候都很乖巧可人,唯独总在他面前露出利爪。只要不伤到自己,她想怎么折腾都行。这点无伤大雅的叛逆心,在她身上也显得尤为可爱。陆折予在那间设了结界的屋子里停留了许久,这里面全是宁音住过的痕迹,他很少走进去,或者说不敢走进去,但更怕别人破坏。宁音的性子很决绝,别人碰过的东西她就大概率不会再要。曾经他们在山下历练时,救了一位小国的公主,那位公主不知是为着什么,很喜欢同宁音说些奇怪的话,有一次他在场,手中拿了给宁音买的东西,这位公主跑上来抢了过去,他当时也非常不快,又不好为了这点事情说些什么。之后他再去为宁音买了一份,他记得很清楚,宁音当时挑了挑眉,道:“我看公主大人这么喜欢,送给她比较合适。”陆折予只以为她不愿意接受,加上后来的事,更觉得她是早有端倪地嫌弃他,只是反复思量她的过往,逐渐又将这件事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想起宁音曾经说过: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意思,独一无二才说得上是特别。大约……她那时不是在讨厌他,只是讨厌了那位公主的行为。月亮隐入云层后。四下昏暗寂静。沈弃那里的茶水有安神静心的功效,掺了特有的配方,助眠功效卓越。陆折予却迟迟没有入睡。他静坐良久,将那颗好梦珠拿了出来。他对魔气与妖气以及邪祟等有很敏锐的直觉,这颗珠子上确实没什么不妥之处,是以纯净的灵力结成。往日他也曾将这颗珠子拿出来过,只是为了确认有无异常,这一次不同……他想试试,这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人做好梦。因为,他最近连做噩梦的频率都减少了。他自认为从未有片刻时间淡忘过宁音,不知为何,老天连这点看似折磨的念想都不给他留下,宁音似乎要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不该如此行事,他应当保持清醒,做出正确的选择。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宁音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即将远去的梦。陆折予这般想着,无声地将灵力灌入了好梦珠内。珠子周身发出一阵浅粉色的光芒,扩大之后近乎纯白色,光晕落在了陆折予的身上,并不刺眼,十分柔和,犹如春风拂面,让他立时生了睡意。陆折予未做抵抗,任由这股力量将他拉入梦境。闭眼片刻,宁音便出现在他跟前。她穿着紫色的罗裙,正在和身边的同门女弟子说话,还没有发觉他的到来。那位女弟子问她:“宁音,你为什么每次喊大师兄,都和我们喊的不一样啊?”“嗯?有什么不一样?”宁音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大师兄’这个称呼啊。”女弟子强调着,适时加了重音,“你在真人掌门面前会这样喊,其他大多时候却都只喊大师兄作‘师兄’,可是派中师兄如此多,怎么知道是在喊谁呢?”喊其他师兄时,会在“师兄”前面加个姓氏以作区分。但大师兄不一样,他作为派中大弟子,又颇有威信,地位自然特殊。宁音表情一时间有些微妙:“因为‘大师兄’这个称呼,往往会让我联想到二师兄……”女弟子:“啊??”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宁音偶尔会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他当时想了很久都没明白,还注意着宁音是否和他的师弟、其他人的“二师兄”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否则怎么会在喊他的时候都想起别人来?宁音莫非是喜欢那位师弟?被他有意无意注意地久了,师弟还特意来问他,是否近日自身有什么不妥,还望大师兄指教。师弟并无不妥。是他想起宁音可能喜欢这个人,心里不妥。陆折予站在树下,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宁音,分明那里站了两个人,同样的视野,他的记忆却完全不记得另外一名女弟子是谁、何种样貌,连穿的衣服颜色都模糊不清。只有宁音,一如既往地鲜亮明媚,毫无顾忌、张扬肆意地刻在了他的心底。梦境在这时开始与曾经的现实分岔。宁音同那位女弟子说着话,突然转头准确地往他这个方向看来,没有如记忆中那般毫无所觉地转身离开。“师兄!”她一眼发现他,脸上顿时浮现灿烂的笑容,轻快地抬起手,同他主动又欢欣地打着招呼。陆折予下意识地握紧了霜凌剑:“……”是假的。她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更不会对他的到来表现得如此期待。见他不动,宁音竟然直接朝他跑来。陆折予能深刻地感觉到胸腔中那颗心脏的剧烈跳动,他慌乱无措地垂首,试图掩盖现在这心绪纷乱的狼狈模样,可连扇动的睫毛都在颤抖,让他无所遁形。宁音就这样跑到他的跟前,脆生生地喊他:“师兄!”陆折予闭紧了眼,数秒钟都不敢睁开。“师兄?”宁音的声音还在身前,随着她上前来查看的动作,忽远忽近,“师兄,你为什么突然闭上眼睛啊?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不是!”身体反应比大脑意识还要快,陆折予的呼吸散乱不已,否认得却非常肯定断然,说出的话斩钉截铁,“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我最……”最想见的就是你啊。宁音背着手,歪着脑袋,左右打量他的表情变化,不许他借用垂首的动作藏起来:“你最如何?”她的嗓音里都掺着明晃晃的笑着,带着毫无恶意的打趣,只可恶的多了一种胜券在握地笃定,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我,最想……”陆折予的脸红了一片,从脸颊往上染红了耳根,往下蔓延至脖颈下的衣领中,他别开脸,不堪忍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