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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齿地道:“项医师,您的医术如此高明,何以要让阁主来养人。”项渔舟:“这……实在是有的药材单独存在的效果,不如阁主的……”丁元施的目光饱含着不知对象的杀意。项渔舟后背全被冷汗浸湿,想着还不如不说出这件事,又模模糊糊地想着:阁主既然是应了这个提议,为何不当场就……反而是离开了才让人送过来。与此同时,沈弃再次令人去找先前搁置的医圣,除此之外还大肆在外搜罗古怪病症。-林寒见在半月后醒了。她实打实地晕了过去,刚醒过来没有立即睁开眼,整个人处于乏力状态,意识逐渐回忆起昏睡前的一切。“寒见。”又是那道声音在喊她。是沈弃。“寒见?你醒了,对吗?”“睁开眼,寒见。”“不要再睡过去。”……林寒见缓慢地睁开眼,视线定了一会儿才完全聚焦。沈弃正坐在她的床侧,睫毛轻轻一颤,泛白的嘴唇先弯了起来。林寒见感觉到嘴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不恶心,倒是非常独特……独特到她似乎有印象,又对不上号。“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戒备地问。同时往后一缩,躲开了沈弃伸过来的手。他的手腕处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绷带,与他赤色的衣衫格格不入。竟然穿得如此鲜艳招摇。沈弃听见了她充满了质疑与警惕的问话,目光迅速地沉冷下去。第七十章沈弃眼中的柔软与喜悦将将泛起,便如潮水迅速退去,因着林寒见醒来而微微倾身的动作也无声地收敛。他漠然地坐直了,同林寒见隔开一段距离,缠着绷带的那只手随着身子后倾,不着痕迹地落到了身侧,被垂下的宽大衣袖完全掩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情绪很淡,宛如覆盖着深厚冰层的湖面:“我能做什么?”沈弃心里清楚,林寒见刚醒过来,压根不清楚状况;而她晕过去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相对敌视的阶段。林寒见当时那么戒备他,怕他在茶水中下毒,会有此质问,情有可原。但他没办法无动于衷。道理全都说得通,他看得比谁都明白,就是做不到毫无触动。感情是太奇怪的东西,他担忧林寒见的时候,不能说半点没有预料到现在的场面;可他还是抱有一种怪异的期待,纵然他知道概率很低。要是完全准备好,他不该是这样面无表情地反驳林寒见的这句话,至少该更云淡风轻、游刃有余。林寒见听出了他话语中传达出的冰冷与尖锐,蹙了蹙眉,确认道:“不是你?”沈弃猝然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他的脚步有些虚浮,猛地站起来,身形并不稳健,手肘在床头处的栏杆短暂地抵了抵,又迅速收回离开。在衣袍的掩盖下,便像是不经意地擦过了一下。“沈——”林寒见刚起了个头,沈弃已然迈出了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林寒见的大脑放空了几秒,比生理上更慢些恢复正常运作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向她反馈信息,她再次复盘晕倒前的事情,还有沈弃方才在她面前的表现——但她片刻前的注意力实在不够集中,没办法去解析更深层的东西,只知道他是生气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沈阁主难得生气得如此直白,直接甩手走了。就算不了解他的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不是魔气紊乱的表现,也不是灵力反噬。那种感觉确实是从内部席卷而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跟随着血液流窜,悄无声息地蛰伏着给她重重一击。因此在流血之前,甚至是流血中,她都没有感觉到多少异样。除了毒,她暂时想不到别的缘由。但是,谁会给她下毒?当时只有她和沈弃两人待在屋内,再往前……三位医师匆匆赶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侍女,她们轻手轻脚地散开,关门的关门、倒水的倒水,径直递到了林寒见的嘴边。而项渔舟正在查看林寒见的情况。要说今天这件事也实在是……一言难尽。沈弃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林寒见,他们几位医师到来后,沈弃便到这屋子的另一头去处理事情,为的就是若有变故,能立刻赶到林寒见身边;他们这几位医师查不出林寒见的病症何在,沈弃便以最快的速度还找到了医圣,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了对方,总之是请来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医圣亦看不出,更不用说其他被募集而来的医师了。除此之外,沈弃空闲了,还会过来看一看林寒见。作为下属,项渔舟很是上道,今日见着林寒见脉象转好,就想着让阁主与这姑娘单独待一待,免得错过了苏醒后的第一眼——像英雄救美这种事,第一眼都是至关重要的。项渔舟做这个好心的牵桥搭线时,哪里能想到,阁主竟然会生气呢?能让阁主生气,这又是一桩少见事。偏偏,阁主生气得那么外露,还不忘让他们进来查看这位姑娘的状况,吩咐侍女们进去伺候。少见的事撞到一块儿了,最惊讶的点就不在沈弃本身,反而在于能令他分外不同的这位姑娘身上了。项渔舟不免想起了曾经的林姑娘:若她当年不作出叛而逃之的事,说不准,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的阁主夫人了。林寒见原本要躲,认出了项渔舟和他身后的另外两卫医师,是沈弃的专属医师,又按捺住了,任由对方来号她的脉。她要听一听这位曾名动天下的项医师,会说出什么话来。稍许,项渔舟开口:“可喜可贺,姑娘已无大碍。不过一时半会儿,姑娘还是暂时不要使用灵力,或是做一些剧烈的动作,您的身子还需调养,才能恢复得最好。”竟然是中规中矩地在交代医嘱。林寒见有点意外。项渔舟此人,早年受了沈弃的恩惠,性子又不像医圣那么古怪。虽然在医术领悟,项渔舟同医圣的造诣不分伯仲,但医圣在外界的名声更盛。人们总是认为某个领域的强者合该有对应的傲慢姿态,才能彰显出格外的不同。可项渔舟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性格温吞又平和;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毫无特色,扔进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来。恰恰是这点,以至项渔舟虽然决意以一生来报答沈弃,却不是全然盲目的死忠,他自身仍有一定的判断与坚持。所以,林寒见选择询问他:“这位先生,请问我是得了什么病?”她的语气维持在一个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