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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里驻留片刻,才慢慢走近掩着门的主屋。「你这孩子真是……都要把娘给气死了……」屋里传来的声音令任鹏飞正要推门的手蓦地一停。「之前大夫就千交代万交代,你的身子虚,在把身子养好之前,不能酗酒更不能行房,若不然会让身体损害更大!你可好,酗酒不说,还——还纵欲!你不想要命了啊!」「娘……」「唉,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你中意谁不好,偏就喜欢那个任鹏飞,他是个男人不说,还对你如此无情无义,为了他你可是一而再的连性命都不顾了。你可知道,前几日娘看你咳得快没力气,不知道有多心疼。」「娘,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娘只要你好好的,明白吗?只要你一直好好的,娘什么都不怕了……」华夫人的声音已然哽咽,之后屋中再无其他声音,任鹏飞收手回去,默默转身离开。再见聂颖已是三天后,接到消息时从府中走出来走进停留到大门前的马车里,聂颖正倚着车厢假寐,知道他进来便睁眼,眼里嘴上都是笑,眼波潋滟笑容轻柔,格外赏心悦目,他今日仍然一身白衫,衬得他的肤色更白,脸上甚至看不出一点血色。进了车厢后,任鹏飞原是坐在出口处,待马车向前行驶,他在车中人的凝视之下,默默挪动身子换了个位置,离他更近些。他的头一回主动靠近令聂颖脑中思绪一时衔接不上,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手伸出去正要落下,喉咙里的一声咳嗽就冲了出来。「你没事吧?」只咳两声便忍住了,抬头的时候正对上任鹏飞关心的眼神,心里一暖,手再次伸出去直接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察觉到这只手想缩走,他紧握住没放,终于,手的主人默默选择放任了。「鹏飞。」任鹏飞浑身一僵,好久才慢慢缓过来,张嘴正要说话,却被拦住。「别说……」聂颖用力握住他的手,「至少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就算是假象,也请让我沉浸得久一些。」任鹏飞便不再说话。车子在青石板上辗过,咕噜咕噜地响,他们都听着这些声音,握在一块的手传递的热度让他们无法再开口说话,只觉得这一刻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今日便是蔡祭酒的大寿,聂颖此行便是给老师拜寿,给他准备的寿礼是华夫人在他病卧时叫人采买的一件古画,出自某位名家之手,传下来的仅有几幅,可谓是有价无市,也不知华夫人怎么弄到的。在车上谈及此事时,聂颖见任鹏飞脸上难掩对这幅画的好奇,便拿了出来打开给他过目。这画的并不是山水花鸟,而是很少有人特意画在纸上的家畜,而且还是两只黑山羊,画得很细,山羊的毛一根一根都能数得出来。任鹏飞看完心想:画得倒是挺活灵活现的,却不知这到底是贵在哪?任鹏飞其实就是一个武夫,一个不懂风花雪月的粗人,对经商虽极有头脑,对于古玩尤其是这些古画,他还是颇为费解的,不明白一些人为什么都爱追求这些字画,又不是银两,至少能养家糊口。若是任鹏飞把话说出来,聂颖肯定深以为然,尽管如今学识不浅,可对这些他还是欣赏不来,对他而言,实物肯定要比虚幻的东西重要。所以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不凑在一块倒还是件奇怪事了。才把拿出来的画收回盒子里,马车便停下了,很快便听外人喊道:「少爷,到地方了。」任鹏飞帘子一揭,先下了车,聂颖出来时,先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下人,这才悠悠地下车,看起来慢条斯理温文尔雅。任鹏飞站在旁边看,才能看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聂颖之所以动作这么轻缓,实在是因为他动作只要稍大些,气就会喘得厉害。看来将近十日的调养都仍未能让聂颖恢复过来,那一日的纵欲的确使他元气大伤。明明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却还是要硬来,任鹏飞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可又隐隐察觉是出于什么原因,由一开始至今,唯有醉后,他才会待他如此和颜悦色……此时的任鹏飞脑子里全是些有的没的,也便没有立刻上前搀扶这个「娇弱」的公子,还是其他下人眼力好,赶紧过去把自家少爷给扶住。在蔡竞府外拖拖拉拉一阵,总算一切准备就绪可以进去给今天的寿星拜寿了,可就在聂颖的一只脚踏进门槛里时,身后传来家中下人的急呼声:「任侍卫!任侍卫!」几乎所有人都转过身去看,聂颖蹙眉,任鹏飞看向跑到他跟前的人,心底抖然不安,便问道:「怎么了?」「是……是你女儿……」这人许是一路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没说完一句话。任鹏飞只觉得嗓子发干,握着拳问:「我女儿怎么了?」「又、又发病了,听起来很严重,你快回去看看——」下人话音未落,任鹏飞已跑远,聂颖只能眼睁睁看他消失在街道的另一旁,立在门外,半天没动一下。任鹏飞赶回去后才知道,青青的伤情又复发了,不仅药吃不下,还咳出不少血丝,看着女儿青白的脸色,任鹏飞二话不说跑去找华夫人。可还没到华夫人住处,便有丫鬟出来拦道:「任侍卫,你甭进去了,夫人不想见你。」「可是……」「你女儿的事夫人已经听说了,她已经让人去请大夫,过一会儿应该就到了。」说完,丫鬟走回院里,不再理睬任鹏飞。任鹏飞只能无奈返回,好在大夫很快便赶到了,却不是一开始为青青诊治的那位御医。任鹏飞趁人不注意,拉过把大夫带来的下人间怎么请的不是以前的那位,下人说道:「那位大夫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请的,今日他正好在宫中当值,夫人也没办法。」任鹏飞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