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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死了,他门下的弟子认定他便是凶手,一路上要不是我们护住,他早成rou酱了!」坐在主位上的江颖沉默片刻后,长长地嗯了一声,辨不出喜怒,只听他对纵然一身是伤,眉目却依旧淡然的任鹏飞道:「你便是渡厄城的城主任鹏飞?」任鹏飞的双手被缚在身前,手腕早让粗糙的草绳勒出血印,但这些和他一身的伤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当江颖向他问话时,他抬起古井无波的双眼望过去,似是看尽一切般,一直不说话。「你……」「我不是渡厄城城主。」在江颖被他看得忍不住又要问话时,他突然开口。「我是任鹏飞,但我已经不是渡厄城城主了。」堂中众人哗然,渡厄城便是任家的,若任鹏飞不是城主,那如今担任此位的人是谁?且,如此之大事,为何一点儿消息也未从蜀地传至云南?这件事之所以没有传出江湖,任鹏飞当初的考量是怕弟弟在初接掌城主之位,很多事情都未上手,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若这段时间有心怀不轨的人趁机搞乱,不论是对渡厄城或是任程飞,都是弊大于利,因此除了城中一些主要干事,很少有人知道渡厄城早已易主。而今天之所以会在众人面前说出此事,是任鹏飞认为,已经没有了再瞒下去的必要,任程飞的性子虽然不像他,较为跳脱且喜形于色,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现在一点也不亚于当年和他一样年岁的任鹏飞。江颖抬起手,因任鹏飞一句话而喧哗起来的偌大厅堂顷刻恢复平静。「既然你已不是渡厄城城主,那你混在各门派之间随我们一块前去楚雄山中是为何?」在任鹏飞被押进来前,江颖便已听人说他之所以被断定为凶手,一是因为有人在百里湘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他,当时他手中还握着杀人的凶器;二则是,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哪个门派的人,便有人指出他是趁乱混进来杀人的。虽然还未有确凿证据,可光是这两点,也实在难以洗刷他的嫌疑。任鹏飞舔了下开裂的唇,用沙哑的声音道:「我去找人。」「找谁?」任鹏飞未回答,视线在江颖身上停留片刻,又缓缓垂下。就算任鹏飞曾经是渡厄城城主,但在此时身染嫌疑的情况下还一脸在旁人看来倨傲冷漠的神情,引来不少人的愤怒,江颖座下的一名门派掌门蹭地从椅子上站来,指着腰板挺得笔直的任鹏飞,开口便骂:「任鹏飞,这里可不是你的渡厄城由得你胡来!你杀了百里掌门,江盟主仁厚对你客气,我们可不会,你再这么不配合,我们也不会再讲什么江湖道义,现在便让你以命抵命!」任鹏飞脸上丝毫未变,淡淡说道:「我没有杀人。」「那你凭什么说你没有杀人?」这位掌门冷笑,「可是,你混进我们之间是真,你握着剑站在百里掌门尸首前是真!」任鹏飞抿直嘴唇,不语。「怎么,是不是无话可说了?」质问的人冷笑更甚,随后他向江颖抱拳道,「江盟主,任鹏飞拿不出证据,想来杀百里掌门的凶手是谁,已经清楚了!」江颖望向任鹏飞,沉声道:「任鹏飞,百里掌门确是你杀的?」「我没有杀人。」任鹏飞仍是这句。「可你没有证据证明!」任鹏飞只是深深地看了眼一再咄咄逼人的这位门派掌门。江颖换了个位置,从手放在膝上,稍微倾身说道:「任鹏飞到底是不是凶手,此时还未有确凿证据不可轻易下结论。」说完,望向身边的一名属下,「现场可还有什么疑点?」「回盟主,除了一把剑,没有再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剑拿来我看看。」「是。」江颖拿过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便递交给其他掌门过目,在他们围在一块观察此剑时,又道:「剑本身无什么特别,但剑柄上对光可见某个奇特的暗纹,看起来倒像条蛇。」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一些人一头雾水,一些人却惊呼道:「赤蛇教!」堂中再次一片哗然。赤蛇教是曾经权倾一时的邪教,教中弟子个个yin邪毒辣,杀人无数,教主孟凡冰更是习得一身诡异非常的武功,别说武林中人拿他无奈,当时的朝廷都对之忌惮三分,后来赤蛇教气盛太过,引得天怒人怨,最后是武林中人与朝廷一道联手,经过几夜血战,终于除去这个大祸害,孟凡冰也在中计走火入魔时被乱刀砍死。当时的赤蛇教弟子嚣张跋扈,他们的武器上印有蛇形的暗纹,杀人之后时不时会把杀人凶器留下,以彰显赤蛇教中人的实力。赤蛇教被灭已有百年时间,可如今还能有不少人知道,就足以证明这个邪教当时的影响力。而在赤蛇教就快要被人们淡忘的时候,它又出现了——一时间,堂上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再望向任鹏飞时,目光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丝的惊恐——难道渡厄城便是赤蛇教的余孽?一直淡然的任鹏飞在这时也终于按捺不住,加重语气对堂中的人再说一次:「剑不是我的,我没有杀人!」他可以忍受其他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猜疑和辱骂,但却不能承受渡厄城被人怀疑泼脏水。「那证据呢,你没杀人的证据!」「是啊,如果想证明你不是凶手就得拿出证据!」因为一把剑,大家都不再冷静,纷纷质问孤伶伶站在堂中的任鹏飞,而他面对这些质问,依旧沉默,只是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动,却不是畏惧,更似在忍耐。任鹏飞也发现了这点,他开始挣动被紧紧束缚的双手,想借此掩饰,可他似乎动得粗鲁了些,本来就被磨得伤痕累累的手腕,更被勒出血丝,顺着手指头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