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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只手摸了摸,凉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以前总听别人说哪个小年轻创业了,多不容易,那时候也没什么同理心,顶多是唏嘘两句。也知道创业起步难,比念念难的大有人在,她有起步资金,有不错的人脉,有合作过五六年的同龄伙伴,已经是非常好的起步条件。可总是控制不住地,觉得她受委屈了。陈安致听她打个喷嚏都难受。归念不是一人上车的,带着她两个同事蹭车,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比归念大个一岁半岁,看着比她成熟点,坐到后排去了,跟往常一样喊了声哥,陈安致应了声,一人递过去一瓶温牛奶,路边暖柜买的。“今天怎么样?”暖风舒舒服服吹着腿,归念一上车就犯困,呵欠打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们这礼拜都来三回了,还是没谈下什么结果,人家嫌我太年轻了,说年轻孩子不靠谱。”毕竟后生可畏的是少数,大部分创业的年轻人都是一时兴起,心比天高,能力不行,对方信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接待她的这家销售经理是个实诚人,明明白白告诉她,现在X团、吃了么和几个外卖巨头都在做微菜店的连锁布局规划,节约蔬菜到家的骑手成本。与其跟她这边签为期两年的试点合同,还不如再等等,等着X团等几个巨头布局,到时候直接入驻X团,起步平台高了不止一个档。这就意味着,她的头一次独立创业,还没起步可能就要黄了。“人家好像是看我们小打小闹的,不想签两年合同,按批发价拿货可以,再低就不行了。但是这样算下来,我们成本会比超市高出20%左右,还得自己搭钱做试点,要亏损很长一段时间,A轮之前可能一直要靠烧钱运营。”“没事,我给你投。”归念撑出一个笑:“可别,供货商拉不来,投钱也没用,规模越大赔得越多,你总不能给我承包个山头专门种菜吧?”后排的年轻男孩子哀嚎:“老板我真不想去种菜,我还是琢磨琢磨跳槽吧。”“别贫了你。”归念笑骂,从储物盒翻出几包小零食,朝后排丢过去了。三个小年轻心态都有点丧,陈安致安慰了两句,帮不上忙,不再说话。先绕路把她同伴送回了家,再看归念已经困得不行了,揉揉她的脸:“回家吃还是外边吃?”归念眼睛挺尖,指指前头:“前边那家店是不是新开的?以前没见过呀。”她每天来来回回在这条路上跑,连着一礼拜下来,连店名都背熟了。新开业的是家坑烤店,还有两桌空位,陈安致找地停了车,带着小吃货进去光顾。她拿了个托盘去挑吃的,陈安致站在收银台前排队,轻车熟路地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归爸爸的。“爸,念念那边,今天也没谈下什么结果。”很快地,收到一句回复:“知道了,我来解决。”老丈人和翁婿年纪只差了十来岁,喊爸总觉着怪,每回聊天都言简意赅。两人背着归念偷偷联系,就为了解她的创业情况。陈安致刚把手机摁灭,一托盘小餐牌就递到了手边。归念笑眯眯:“给我爸发什么呢你。”似乎是看到短信内容了。陈安致笑了笑,没接话。其实他有点直觉,觉得念念是知道他和爸爸有在私下联络的。也隐约清楚念念是知道这个坎自己过不去,想找爸爸帮忙,只是她不好意思开口,托他传个话而已。毕竟他自己不懂创业,做生意一窍不通,念念把每天的进程讲得这么细,自己什么想法,出了什么问题,事无巨细地讲给他,未必没有要他传话的意思。这孩子打小做事聪明,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真成不了的事,她早及时刹车了。可她工作室的招聘一直没停,一直在做争取,想来是真的想借他的口跟爸爸讲讲自己的困境。归爸爸的人脉与话语权,是她远远比不上的。死要面子。还是只小狐狸。陈安致心里想。坑烤是东北一种挺粗犷的熏烤方式,烤出来的五花rou和羊腿卖相都不太好看,味道却十足得香。坐在徐徐的暖风里,大口吃rou,配上甜滋滋的橘子酒,对面再坐着爱人,幸福感满得能溢出来,一整天的丧都抛到脑后去了。归念吃得满嘴流油,把这家店记在了自己的美食关注里。她最近总往东环跑,陈安致的画廊在反方向,新家又在南面,每天来来回回时间太长,索性回了市里那套旧房子住。车开得很稳,归念在车里打了个盹,等到了停车场,她早醒了。所谓饱暖思yin|欲,还是有那么些道理的。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暗,也看不着人,归念斜着身子靠过来,不许他开门,眼里勾着糖丝儿。“陈老师,此情此景,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陈安致:“什么?”裹着羽绒服的粗胳膊伸过来,往他小腹处摸去。陈安致忍不住笑骂:“别闹,回家再说。”归念也没那个脸皮,纯粹逗他玩,懒劲犯了,赖在车上不下来,哼哼唧唧:“我喝醉了。”仗着吃饭时喝的两杯水果酒装醉。陈安致没法了,把打包回来的烤rou丢她手里,弯腰把人抱出来。停车场有点黑,车沿蹭了下她脑袋顶。归念轻轻嘶一声,脚刚落地,就又蹦跶着跳到他背上。“陈老师,你背背我好不好?你都挺久没背我了。”“好。”媳妇作劲儿犯起来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哄着。陈安致摁了电梯,手背在她大腿后边,rou呼呼的,他往上掂了掂:“胖了,回家称一下。”“我不听我不听,我就算胖到二百斤也是小仙女。”小仙女伏在他背上,感受到他笑得一抽一抽的,自己也跟着笑出来。双手环住他肩膀,乖乖伏在他背上,让他背得轻松些。电梯卡在高楼层,半天没下来。陈安致也不换电梯,背着她等在门前,挺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大概是太黑了,眼睛有一丢丢酸。归念眨回去。“陈老师,我最近真的好累啊。”他轻声:“我知道。”“我今天凶人了……凶了一个实习生,特别气人,上了四年大学,表格都不会做。不会做她也不说,就死憋着自己瞎弄,直到今天要去开验资户了,她才跟我说资料没弄完。然后我一凶,她就哭了,我又手忙脚乱地给她道歉。”归念小声叨叨:“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可能语气不太好吧,唉。我怕她难过还给她点了份外卖。”“下午的时候,人姑娘往工作群里发了一封很官方的检讨书,好像是从网上抄的,什么‘今天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工作群里三十来人,好几个同事来问我怎么了,弄得我特尴尬,又在群里跟人道了个歉……”她苦笑。陈安致听着,不替那姑娘委屈,只替她委屈:“别道歉,辞了吧。”“辞什么呀,都是刚毕业,慢慢来吧。”归念自己感慨了两句,蹭蹭他:“我就是想说,要是我哪天负能量爆棚了,也凶你两句,你就假装没听到,别跟我怄气,好不好?”“好。”电梯间的光线挺晃眼,归念往他颈窝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