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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江蓝栀手腕,眼神阴狠站在原地,恨不能将楚衍千刀万剐才甘心。之前欺辱楚衍时,他何等威风何等肆意。谁知没几天,情况就掉了个,落差之大,他难以接受。“师兄既已立誓,就当遵循承诺。”楚衍还不放过他,眼一弯,笑得分外无辜,“否则因果作祟,你怕会心魔骤生。”又是一阵大笑,有人甚至笑得喘不过气来,还有人跟着起哄,“叫爷爷,叫爷爷!”“快叫爷爷啊,谢师兄!”笑声连带着起哄声,反倒让谢天冷静下来,发热的脑子也终于清醒。“你以为抱上霓光派真传弟子大腿,就能在太上派内横着走?真传弟子又如何,始终是外人,他还能插手太上派内务不成?你还是太天真,不自量力。”谢天嘴角一咧,分外阴险可怖,“下界修士终究眼皮子浅,受不住这般风光。稍稍占据上风,就四处嘚瑟让人心烦。”“你胆大包天糊弄了所有人,明明自己没出力,却凭借卑劣手段,完成了那桩任务。云州府道门好糊弄,我可没那么糊涂。”楚衍果然不笑了,面容凝肃直直看他,明摆着心虚。谢天食指一伸,隔空点在他胸口上,字字惊心,“世间自有公道在,不会容你这种小人到处跳脚。我不怕得罪人,今日就要当场揭穿你的小把戏。”“不服气你就说说看,你一个练气弟子,是怎样斩杀化形妖物的?比你有能耐的人都死了,怎么就你活着回来?必定是你勾结妖物,放跑了它,还献上假妖丹欺骗道门。”“白道友被你欺骗得死死的,还把你当做朋友上门感谢你,我都替他不值。”铿锵有力的一段话,每个字都如钉子,钉死了楚衍的弱点。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执事殿,静得可怕静得惶恐,呼吸声都能听清。练气弟子们前一刻还在热闹起哄,他们现在本能地能够嗅出危险来临的正着,全都冷眼旁观不惹麻烦。勾结妖物,这罪名实在太重,谁都担当不起。不管仙道魔道,人人得而诛之。谢天也不怕事情闹大,他有陈师兄撑腰,自能平息是非。只此一招不算晚,这次谢天胸有成竹,非要置楚衍于死地。他又逼近楚衍,冷声冷气地说:“我知你不服气,可你在江州除妖的事情,有谁能证明?云台府凡人不可信,他们被你威逼一番,战战兢兢什么都不敢说。叫来霓光派弟子证明倒是可行,可他正在闭关修炼,半年后才出关。在此之前,你的嫌疑根本无法洗清。我就先告到执法长老那里,先在黑狱关你半年,以免你逃脱。”说罢,他又故作悲悯地叹口气,“都是同门师兄弟,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我还是那个要求,你跪下磕头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求情让执法长老从轻处罚。”真是了不起的本事,全凭一张嘴,是非黑白就能瞬间颠倒。更古怪的是,谢天胡编乱造一通,听起来居然很是合情合理。楚衍沉着眼睛不答话,简苍也没心情冷嘲热讽,话说得意外耿直,“看到了吧,这就是太上派。不成筑基皆为蝼蚁,受了再大的冤屈,都没人帮你洗清。你师父呢,还躲在洞府闭关修炼,明摆着不想出手。”“何必修仙,你还不如随我修魔。肆意而为又无约束,想杀就杀快意的很,根本不必受这种气。”楚衍一抬眉,慢条斯理地说:“师父不是我爹妈亲人,我没资格要求他太多。未展露出利用价值前,冷眼旁观也再正常不过。”“我和别人不一样,认死理又脾气差。被别人扇了一巴掌,我加倍还他三个。让人羞辱一次,我就要他加倍偿还。”简苍不理他,又嘲弄道,“你嘴上说得再硬气,现在还是无法可想。沉默不答当然不行,若是辩解反倒麻烦。横竖都是那小人有理,你要费些力气才能摆脱此事,不死也要脱层皮。”“如果我没猜错,解围的人很快来了。”楚衍唇角一扬,仍是不急,“到时看他们狗咬狗就是了,我何必着急?”果然,寂静被一道悠长话音打破,那人每个字音都说得凝重,“谢师弟未免太过放肆,谁教你以上欺下凌/辱他人?”第46章真是一把好嗓音,低沉如金石相击,悦耳又动听。人也是风度端然的佳公子,鸦青色云纹长袍,头束白玉冠,气度非凡英俊倜傥。陈世杰走在人多却分外沉寂的执事殿内,步伐沉稳不急不缓,每一声都像踏在人的心上。纵然陈世杰表情并不冷肃,还带着微微笑意,被他目光扫过的每个人,却本能地觉得自卑。那自卑来源于身份地位的差距,从他们出生之日就已有,因天资不同境遇不同分出上下高低。唯有千年传承的世家大族,才能培养出陈世杰这样的贵公子,如高山仰止令人屏息,因此自惭也是再正常不过。就连谢天,也不由一缩身垂下头,恭恭敬敬给陈世杰让出一条路来。他表面恭敬,心里却笑开花。陈师兄果然重诺,他说亲自收拾那小子,可不就来了。这回事情十拿九稳,就算楚衍有天大的能耐,今天也别想走出执事殿。再低头垂眼表情恭敬,谢天还忍不住嘴角一弯,满脑都是楚衍倒霉求饶的样子。陈世杰走得沉而稳,气宇轩昂身形如松。即便身边一个随从都带,陈世杰仍有此等非凡魄力,震慑得众多弟子不由畏惧不由惶恐。独独楚衍是个例外。少年没避开他的注视,也不觉得惶恐,一双眼睛晶亮如星辰。他甚至还笑了笑,同样地从容不迫令人奇怪。那可是陈师兄,他们平日见都见不到的陈师兄,难道楚衍不知道陈师兄是谁么?看见楚衍这等表现,江蓝栀既羡慕又惊异。她努力说服自己,大度些从容些,哪怕抬头微微一笑也好,也能让陈师兄对她有些印象。一切都徒劳无用,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如天边之云只能仰望,丧气认输也理所当然。陈世杰身上的冷傲与生俱来,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在越发紧绷的沉寂中,陈世杰终于站在楚衍身前。他横眉扫了谢天一眼,仍是一丝笑意都无,“谢师弟,你之前实在不像话。”“太上派弟子应当以和为贵,就算有了矛盾,也不该咄咄逼人说那等粗鄙之语。辱及先人,实在过分。”贵公子就是贵公子,责备的话语都说得平心静气,听不出丝毫火气。轻轻缓缓的过分二字,却立时让谢天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整个人也快站不住了,摇摇欲坠立时跪到地上,“陈师兄,我冤枉啊。”“若非他咄咄逼人,我又怎会说错话?我知道陈师兄一向公平宽厚,还请替师弟做主……”卑躬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