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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新政府名义上正式启动运作了,但一班官员事无大小均为皇军服务,相较从前不过是多了一群人夹在中间而已,该剥削的该压榨的还是一分不少,可是白文韬管辖的禁烟局抽取的“上牌费”却是让人有点摸不到头脑,有钱人的挖空心思给他送礼想谋个私烟牌,他死活紧扣着不发,但那些平常瘾君子但凡能给得起钱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话,他倒是挺爽快就发了。一个月下来,有商会的行家看出了猫腻,直跟唐十一叫板,说他勾结白文韬打压他们做私烟生意。唐十一面对他们的责骂只轻轻一笑,“你们是不是误会了,那个私烟牌是为了方便烟民自己在家里抽鸦片,不是让大家做生意的。而他们抽的那些鸦片也还是从我福元堂买走的。各位老板,怎么你们也有鸦片烟瘾吗?如果大家觉得我理解错了,我们可以去禁烟局问问白局长的。”明知道这就是句空话,但唐十一搬出来了官腔来,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商人们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打嘴仗,“谁不知道你跟白文韬那些勾勾搭搭的事情!问他有什么用!”“哦?那你打算如何呢,何老板?”唐十一言笑晏晏的神情慢慢敛了起来,他站了起来,盯着那叫嚷的何老板的眼睛,不急不慢地走到他跟前,微微弯□子搭了搭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冷冷地问道,“要不你跟我走一遍宪兵部,找田中大佐讨论讨论?”何老板额上都渗出了细汗,唐十一说完就摁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推,把他那微胖的身躯撞在椅背上,自己则转身走到了商会大厅中间去。“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但又不敢发难,你们觉得我唐十一何德何能一个黄毛小子也敢对你们指手画脚。可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谁有人敢贯穿中国去走大连土?谁敢从广州湾开艘船过马六甲找马拉土?你们是正正经经的商人,你们就是请人走货,不过又是请些打手流氓,靠得住吗,不怕被他们黑吃黑吗?”唐十一撇撇嘴角笑道,“我混到今天就只靠三样东西,够狠,不贪,有兄弟。你们哪天找到能去走这线路的人尽管试试自己去运鸦片来广州卖,我唐十一祝你们一本万利。”说罢,他把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砰”地砸到了大厅正中,飞溅开来的茶水碎片让四座之人都往后缩了缩——倒不是怕那区区茶水,而是唐十一爆发的怒气。“走了,各位不必相送。”唐十一砸过杯子就大步走出了会议厅,踢踢踏踏地走下楼去。周传希觉得,他肯定是被何老板说的那句“你跟白文韬勾勾搭搭”给激怒了,“司令,你要是不想人家嘴碎,我可以……”“不用,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以后有用。”唐十一拿手帕擦了擦手,刘忠就开车过来了,“对了,周营,待会你提醒我,我从洋行得了一盒血燕,你帮我拿给白文韬,给小桃补身子。”“司令,文韬都回来广州三个月了,你干嘛不自己去他府上拜访呢?”周传希皱着眉头问道,“你老是让我跑腿也不是个事儿。”“我不就给你个借口找他喝酒嘛,你还不高兴了是吧?行,下次我让权叔送,不找你周大营长当跑腿。”唐十一上了车,就跟周传希开起玩笑来了,“你也好多点时间去找你的小辣椒小姐啊。”“得了,反正我从来没有说赢过你,司令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呗。”周传希完全投降,于是晚上,他只能拿着一盒血燕到白文韬家里拜访去了。白文韬欣欣然接受了这赠礼,又留周传希喝酒,“反正他已经明说了让你过来喝酒,你就留下来喝两杯吧!”“我搞不懂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周传希环视一下白文韬的“家”,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卧室加一个客厅而已,谁能想到这是禁烟局局长的家?而且,这个家也没有那位让唐十一讳莫如深的女主人。“十一觉得自己欠了小桃,他跟我一起,就是抢了本来属于小桃的幸福,这道坎他跨不过去,谁都帮不了他。”白文韬把血燕跟之前唐十一送过来的东西一起放好,等过几天就一并送过去给小桃。“那你呢?”周传希问,“你对他又是什么态度?”“没什么态度。”白文韬顿了顿,“就朋友的态度吧。”“那你为什么不娶小桃回来?”周传希揭穿他,“你真的对司令没心了,按照你那性格,绝对就娶她了,现在你照顾着她,却又不娶她,分明是对司令还有意思,所以才这么拖着!”“周营长,你怎么突然对儿女私情这么清楚了呢?”白文韬挤眉弄眼地转移话题,“看来我很快能添一周大婶了呢!”周传希摇摇头,自己想倒了一杯酒来喝,“我才没你们那么复杂,谈个恋爱搞得自己遍体鳞伤的,你们读书人真是难明白。”“负心多是读书人嘛!”“哈!”唐十一跟白文韬台底下暗里cao作着,过不了三个月,田中隆夫就对唐十一大发雷霆了,“唐老爷,你从前答应我□分账,但这六成最近越来越少,比你受伤躺医院的时候还少!你是不是未老先衰没力气搞鸦片了?是的话你就趁早说清楚,广州不是只有你一个可以卖鸦片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希望得到田中的扶持了,但唐十一也跟他装无辜,笑着回答道,“田中大佐,我早就跟你说过私烟牌不能发的,那些烟鬼得了私烟牌,自己抽一些,又几个揽成一堆去卖一些,从我这里原料价买了鸦片烟膏回去,转眼就卖高一倍价钱给人了!当然了他们私烟不用给你上税,就算卖贵了一倍也还是比福元堂便宜的,自然就把我的生意分微了。我早就叫你不要让禁烟局搞这个什么发私烟牌的事情,是你不管才搞成这样的。”田中隆夫自知理亏,却也不肯认错,“我不管,反正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见到利润回到从前的水平!”“真的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唐十一挑起一边眉毛来。“无论什么方法!”唐十一暗里吸口气,“方法是有的,那就是结束福元堂。”“什么?!”田中隆夫大吃一惊。“大佐,先听我说完。”唐十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田中隆夫的脸色,娓娓说道,“现在的局势,其实最难的并不是吸引烟民,而是鸦片烟膏的货源。上头打仗打得越发乱哄哄了,大连那边的鸦片烟也不容易得到了,从前我走一趟,三十人可以运一百斤,现在只能运五十,还得一路提防打点,所以我打算把福元堂结束了,我的人全都去运鸦片,不光是大连,还有马拉那边的,而且我还要人到东莞番禺那边去鼓动农民种罂粟,确保货源不会断。”田中隆夫皱了皱眉,对唐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