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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黑蛇都尚且如此对待,更别说在场这些得罪过他的人了。待他化完内丹功力大增,在场之人更不是他的对手。一阵狂风拂过,卷起漫天雨雾,陶惜年催动内丹,使出了他平日里最擅长的,逃命用的一招——假形之术。假形术是在危急时刻以附近之物替代自己真身的一种法术,上回李归伯险些杀了他,他关键时刻以一截腐木替代了自己。而这一次,他的招数是倒着来的,与他身体进行调换的,正是法庆手中那颗内丹。轻尘催动的风停了,雨雾渐歇,众人看见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陶惜年,此刻竟在法庆的护体屏障之中。法庆看向手心,内丹不见了,而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年轻道人。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事情缘由,他的内丹被替换掉了。陶惜年离法庆很近很近,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他连忙后退一步,却被法庆扼住了喉咙。极其难受的窒息感占据了他的大脑,恍惚间,他看到元遥和阴将军向这边冲来,轻尘双手结印,那结印手势陶惜年在师父给他留的书里见过,好像是引雷之术。他看向元遥,元遥也正看着他,元遥的眼中有几丝慌乱,仿佛在问他为什么。对不住,没有事先与你说好便动手了。陶惜年用力扯出一个微笑,拼命运转内丹,忽然间全身金光暴涨,法庆被烫伤般,松了手。陶惜年连忙后退几步,跳入河中。元遥见状,转了方向,往陶惜年处游去。陶惜年在水中沉沉浮浮,用力喘息一阵,方恢复平静。丢了内丹的法庆正要对他发难,几个炸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落在他那护体金光顶上。水里浪急,元遥抓住了陶惜年的衣袖,将他揽入怀中。陶惜年抓住元遥,靠在他肩上。冰凉的喝河水中,元遥的体温带给他莫大的温暖。他们身旁电闪雷鸣,阴将军站在轻尘为他托起的剑上,不断向法庆挥刀。水里带电,要是电到元遥该如何是好?想及此处,陶惜年催动内丹,周身金光笼罩,形成一个淡金色的圆圈,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元遥惊讶地看着他,片刻后转而明白了,他道:“那黑蛇精的内丹被你化了?”陶惜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点头道:“正是。”假形之术,可以用一物替代自身,却并非需要两者位置进行绝对互换。那日他以腐木替代自己,而自己去往何处却是可以选的,并不一定对调到腐木所在之处,只要是在二者一定范围内皆可。今日他倒着施法,将那内丹作为他的本身,他则作为替代之物,而内丹转移的位置,正选在了他自己的腹中。在场之人,只有他和法庆是修这种路子。在这种紧要关头,只有靠着这种法子搏一搏,方有胜算。☆、第039章风止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那日元遥扔给他的佛指舍利。他前几日对着此物摸索多时,发现催动内丹到最大极限之时,这舍利子会散出金光,但不足以形成保护屏障。他思考过缘由,认为定是自身内丹不够充盈之故。而有了这黑蛇精的内丹,他的内丹一定能暴涨数倍,足以运转舍利子之力。他确实赌对了,黑蛇精的内丹使他的内丹充盈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他对元遥道:“有这物我才敢冒险。元遥,对不住,方才没有跟你说便擅自决定了。”他方才没有告诉元遥,是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元遥一定不会同意这个冒险的法子。轻尘的雷引之术依旧不停,阴将军不断挥刀,砍向那薄薄的屏障。法庆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不消片刻,金光屏障之上的雷电,竟反弹回去,落在轻尘顶上。“前辈!当心!”陶惜年大喊。轻尘抽了一张符箓,幻化出一把大伞,往后急退几步,将那雷电挡了六成。天雷过后,大伞裂开,轻尘嘴角流下一丝血迹,阴将军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转眼间消失不见了。陶惜年明白,这是因为轻尘受了重伤,内丹不够充盈的缘故,阴将军回地府了。轻尘将伞骨撑在地上,勉强支起身子,道:“快去!他的屏障支撑不了多久了!”陶惜年扭头去看法庆,那薄薄的金光屏障之上,果然出现几道裂痕。那是方才轻尘与阴将军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与元遥对视一眼,决定了对策。陶惜年运气将二人送至法庆处。他想,法庆就算再怎么强,也是个人,力量总会用尽的。他方才迷惑魏国士兵,又与道人们缠斗,怎么说也花了不少气力。只要坚持不懈地同他打下去,他总有耗尽力气的时候。元遥沿着屏障上的纹路,用力挥出手中的龙牙,那道蓝光沿着细缝钻了进去,裂缝大了几分。再一刀下去,那屏障便化作齑粉纷纷掉落。法庆那双妖异的眸子看着二人,忽然嘴角上扬,笑了一笑,右手向上,结了几道印。陶惜年只见一道强光闪过,他的屏障碎裂开来。余光瞥到一个红色的火球,他心里咯噔一声,将元遥推开,身子往右歪去。那火球从他左肩划过,烧伤了他的皮rou。他闭上眼,左肩处的灼伤很疼,但应当不严重。可他离法庆太近了,近到法庆再使一招,他便灰飞烟灭的地步。可法庆却停了,他的手停在半空,看向陶惜年的左肩。就是这一刻的犹豫,元遥跳上小舟,向法庆挥出了龙牙。温热的血液四溅,陶惜年睁大了眼睛。就在法庆分神的那刻,他的首身已然分离。他在看什么?陶惜年看向自己的左肩,那处有一枚水滴状的红色胎记。法庆的身子还站在船上,头颅却掉了下来,鲜血四溅。魏国军恢复了神志,被定住的几位道人也得以恢复自由。元遥看向舟中掉落的头颅,有几分不可置信。这人就这样被杀了么?他连忙拉起水中的陶惜年,看向他的左肩。那处被灼伤了皮rou,但伤得并不重,他撕下衣裳下摆给他简单包扎。陶惜年站起身来,法庆的头颅正掉在他前方,嘴角似乎突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陶惜年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再看那头颅,却又是平常模样。兴许是他看错了吧。水流湍急,带着小舟往下游飘去,灵清连忙用道术将他们引了过来。陶惜年和元遥被拉上了岸,法庆的尸首也被拉了上来。玄清一边咳血一边查看法庆的尸首,末了,摇摇头,道:“老道也不知他死绝了么,这具身子是真死了。他与那李归伯不一样,李归伯死的那日牢房里结了咒,他的魂魄逃不走的,只能前往地下……”他的话众人都明白。法庆若是懂得夺舍之术,那他此刻很可能已经魂魄出窍,去找新的rou身了。玄清在法庆的僧袍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