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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吓得歌词都忘记了!幸亏你没去。”家长先生俯身吻他的头发,笑着说:“嗯,幸亏爸爸没去看。”保姆哭笑不得,无奈摇头。第48章番外这是八十年代中期的某个元月。S市卫生系统举行了近十年来第一次新年联欢会,全市十几家大小医院代表欢聚一堂,场面虽然算不上盛大,却也足够把老旧的市剧院挤得闹盈盈。过去的一年是全国经济体制改革解放的好年头,尽管这与公立医院无关,但活跃的气氛一样影响了这个严肃沉闷的群体。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是毕业于同一所医大的同学或校友,平时少有时间碰面,趁这个机会三五一群的不是叙旧笑谈就是探讨切磋,一直到表演开始才慢慢安静下来。二十六岁的梁宰平遇到了几位师长以及很多同学校友,他十九岁临床医学本科毕业,时隔五年之后才拿到学校补发的研究生毕业证,优秀自不必说,可让人瞩目的不是这段学业,而是他的工作。他没有进任何一家大医院工作,反倒继承了他父亲的诊所,五年的时间,从原本十来个人发展到现在的百来名员工,年前住院大楼刚举行落成典礼,诊所正式更名为“恩慈医院”。见面拱手道喜的背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梁宰平的背景,二十六的小年轻,举手投足都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中年男子,说话间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很是个人物。可他的父亲不过是一名普通外科医生,母亲也不过是某大学的外语教师,而且夫妻二人携小女儿一前一后早早的就去了美国,梁宰平在国内无依无靠,难以摸透为什么他会有这般能耐。而更多的人,则是等着看他的下场,医疗事业不是商品,这刚刚落成的五层高医用楼,就不知他能用到何时。报幕员在台上面带微笑举着话筒,就快轮到恩慈医院上场了。梁宰平把怀里的儿子交给保姆阿姨,要起身却又被儿子拽住了衣领,回头香了一个才被获许离开。后台百来名员工见他进来,纷纷叫院长,梁宰平点头笑,说:“像平时排练那样就行,我们是最好的。一会儿结束了孙副院长留下领奖,其他人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奖金明天一早发。”众人齐齐笑。时间到了,报幕员上台说过渡词,队伍分成两队左右一起有秩序的登台,幕布拉开,梁宰平站在指挥的位置上,中山装笔挺。他鞠了一躬,转身面对合唱队,右手给了音响师提示,而后音乐合着他的拍子响起,一首豪情满怀的。梁悦还含不住一整块儿大白兔奶糖,保姆用两个指头捏着,露出半块儿让他吮,吮累了松口歇会儿,专注的看着台上的父亲,他知道这个歌,他会唱,父亲有唱这个哄他睡觉,但没有唱的这么用力。他兴奋的大叫了一声:“爸爸!”保姆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对四周看过来的人抱歉笑。台上的梁宰平并没有听见,此时此刻,群雄之中,他就是一个指挥家。联欢会一直到要十点左右才会结束,梁悦待不了这么久,因此梁宰平嘱咐孙副留到最后,自己先打道回府了。抱着儿子一路跟座位两边的同行们致歉道别,笑得脸都僵了,看到剧院外面那辆熟悉的老别克,他才迎着风雪加快了几步,手掌包着儿子的小脑袋,开门稳稳放进后座,随即让保姆也坐了进去。太晚了,天气又不好,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保姆重新剥了一块儿糖放梁悦嘴边,他却机灵的爬到前面去掏父亲的裤袋,找到一个手绢包,打开来,果然是他的宝贝,他笑呵呵塞进了嘴里。梁宰平开着车,空出一只手来夺,可他咬得死死的不松嘴,梁宰平只好刮他的鼻梁,问:“宝宝,新年你几岁了?”“六唔!”实际过了年也才四周岁。“谁六岁了还在吃奶嘴啊?”“我啊。”含含糊糊,却答的坦坦荡荡。保姆笑说:“三岁看到老,没脸没皮的可怎么好。”梁悦模糊也知道不是夸他的话,伏在父亲大腿上撒娇磨蹭,保姆连忙去抱他:“别闹爸爸开车。”梁宰平的注意力在车后面,有人跟踪,不是第一次了。想不到71号文件根本没有起到什么震慑作用。Y市那边有消息,他们又弄死了一个“出头鸟”,这是年内第几个了?其中一桩甚至是夫妻双双死在家中。他提了车速,拐了一条远路,特意绕道回家。保姆在后面提醒:“您慢点开,下雪路滑。”梁宰平瞟了一眼大腿上躺着抬头看他的小东西,说:“晚上你再收拾点儿小悦的东西,明早他一道跟你回乡下过年。”保姆显然很意外,问:“那您呢?”“我说不准,空了就过来……年后要是我没有来接你们的话,麻烦你把他送到刑墨雷那儿去。”保姆心里咯噔一下,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怎么了,料想他的性格就是问了也不会说,一句话话在嘴里嚼了半天,只好哽咽说:“小悦没您不行,您可……”千万不能出事。气氛肃穆而冷峻,与方才剧院大厅的喜庆,这车里倒真是像个冰窟了。车子转了个弯,速度有点快,梁宰平的右手握住了儿子的小屁股,以免他抓不住被甩出去撞到门,惯性带来的甩脱感让梁悦也机灵抓住了父亲的裤腿,等稳住了,才开心的笑。梁宰平跟着弯起了嘴角。离过年虽然只有三天了,待在办公室,却感受不到太大的节日气氛。梁宰平只坐在藤椅里慢慢喝一杯热茶,他刚从外面回来,与孙副一起去探望了几位出院的重病人,顺便送了些年货过去。为了医院的声誉形象,这是必要的。刑墨雷敲门进来,见他坐着,问:“不回家吃饭了?”梁宰平说:“没人做饭。阿姨带小悦回乡下去了。”“那你愣着干嘛,跟我走吧,正好关华她mama过来带少驹,饭都做好了。”梁宰平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又去关门,说:“先别忙说吃饭,我正好有点事托你。”“什么?”“年后,要是我不在了,你帮我把小悦送到这个地址,告诉这个人,小悦是我的亲生子。”刑墨雷啊了一声,说:“你不在了?你去哪儿啊?”“去跟你爸爸下棋。”刑墨雷的父亲去世五年了。刑墨雷攒起了眉心,问:“大过年的,什么玩笑不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