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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打了这么长时间仗,遇到个熟人,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而且经历了王全那件事,我总算知道了宋浩源当年的眼神。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我还有伤在身,但晚上还是跟宋浩源谈着之前在讲武堂的往事,喝了一坛酒。他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越发衬得面净如玉,唇红齿白。离着我近的时候,总有一阵香气掠过鼻尖,我之前便知道,他似乎一直有体香。“景玉,你可吓死我了,被关着的几天,我都绝望了,幸好是你。”“景玉,看见是你我真高兴,我知道上天没有抛弃我,要不然你怎么会在那里。”“人的际遇真的很奇妙,我们时隔多年又遇见,真算是缘分。”喝了酒,他满面都是潮红,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暗色的阴影,就连说话都带着股柔软。我有些醉了,恍惚间只看见他的红唇开开合合:“还记得咱们以前吗……讲武堂里面有个池子,夏天开满了荷花,你喜欢坐在旁边发呆。有天晚上你又坐在那里,我走过去跟你说话,你不理我……”我“唔”了一声。那不是发呆,那是在练目力。“你从来都看不起我,我知道。”他忽然低下头靠了过来,嘴角微勾,带着些自嘲的味道。感到他的样貌在我的视域中飘远了。“所以你不知道,其实我的枪法比你好,身手也不错。”他笑了,伸手摸着我的脸,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我几乎清醒过来,我却没有力气去拨开他。身体动不了了,看来是被下了药。“可我就是贱哪,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他轻轻地说着,带着病态的面容,有些贪婪地抚摸着我的胸膛。我看着他笑了:“就你这样还带兵打仗?你手下的兵别都睡了你吧?”“我不是那种人……”手掌上移,他伸手掐住了我的喉管,另一只手去摸我的枪:“听说你在军里有个男宠?长什么样?”我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你不是说要投奔我么?这是跟长官说话的态度?”他一手打开了我腰间的皮套,拿出了枪,微笑:“景玉,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不就是薛司令么……”第7章他一怔,这时外面的人马破门而入,他挟持着我大叫道:“别动。”可我的部下们还是狼似虎的围过来,端着枪对准了他。那一瞬间,他拿着枪,却没有扣动扳机。他缓缓将抢放了下来,举起双手。看着这一幕,我闭上了带着酒意,有些困倦的双眸。他无法对着我开枪,就像我无法对着王全开枪一样。再次相遇,他看我的眼神,我早已明白的一清二楚。在一点上,他已然输了,就算袖子里藏了迷药,又有什么用?本来我并不确定,只是有些怀疑,但没有想到,那个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哭哭啼啼娘们似的小子,居然真当上了司令!本事倒还没什么……要不是那清一色的日本装备,他未必能打赢于司令的破铜烂铁。只是……这日本装备,他拿什么买的呢?那样的炮,那样的枪,不是几袋大烟就能换的。而且薛师编制散漫得一冲即垮,他手下那群游手好闲的兵痞,凭什么服他?就在我兀自思忖的时候,我派人去调查的另外一件事情有了结果。抢薛司令大烟的事儿,原来是有心人专门报给保民军的。报信的人叫陈二,是原来黑风寨的军师。看来算命的说的不错,副官们说的也不错,王全的确是祸水。但那又怎样?我连阎王都不怕,难道还怕了个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对了,我忘了,那个给我看相的算命先生,也是他黑风寨的人。————第二天起床,吃饭,晨训,巡视,打拳,练枪,然后去看再次被关押的宋浩源。他一身白衫,坐在床上靠着墙,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对面的挂衣钩。他的脸更白了,完全褪去了血色,如一只苍白瘦弱的艳鬼。“浩源。”我迈过门槛走进去。他昨天丰富的表情都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我脱了鞋子坐到他的身边。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说:“梁司令有何贵干?”“浩源叫我景玉就好,不要见外。”“不敢。”我笑了笑,顾而言他:“饭食还满意么?”“还行。”“我可是照着司令的规格给你配的。”说着我指着门口的卫兵道:“还有他们,要是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都给你收拾了。”他嘴角微弯,娇小的红唇弯勾出自嘲的苦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昨天为什么没开枪?”他苍白的面庞僵住了,嘴唇颤抖起来,没说出话。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撑着额头笑了,越笑越大声,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你这个傻子。”我笑完了,奚落他道。他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愣了一下,却见他将头埋在了我胸口,再不动了。维持着姿势,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发,我叹息道:“我有什么好?”我要是真好,为什么有人却偏要离我而去?他没说话。我又问:“你的日式装备从哪儿来的?”他猛然抬起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下巴几乎碰上他的鼻尖:“别跟我说是你买的。”他撑起身子,跟我拉开一段距离:“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如宋浩源所料,不久我的司令部便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一个是日本军部的人,一个是日文翻译,说要求我释放福山浩源中尉。最近的日本驻军就在省城和铁路沿线……我按捺住心下的惊疑,面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不过有个条件,缴获的日式装备你们派几个技师来教我用,然后再给我配三万发子弹和一千发炮弹。”“如果梁司令愿意和大日本帝国合作,我们对待朋友,都是友好和慷慨的。”我点了头,让人带着两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