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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注意过这人,这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时来运转,手艺让贵妃娘娘吃的香了。 厨房的人得了赏精神抖擞,晚上又精心烹饪了几个好菜。 玉瑶公主不能出门,但是让人去街上买了好些东西回来。被差出去采买的太监摸不清公主脾性,前几日买的绡花绸缎之类的东西公主看不上眼,正焦急着,四处寻人打听,绕了两个弯子,托到了胡荣面前来。 胡荣倒不图他那孝敬的那点儿散碎银钱好处,不过主子现在不能劳神神,玉瑶公主的事能顺当还是顺顺当当的好。 他就指点了这人一句。 “你前次买的那些,宫里头难道就没有?不但有,而且比外头这些市卖货色不知强出几条街去。你别总想着公主公主的,公主现在才几岁?就是小孩子嘛,你在街上用心找找,找那宫里应该没有的,小孩子可能又会喜欢的东西带进来。不过有一点,可别惹什么乱子,也别夹带进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那个太监一连声的应是,对胡荣千恩万谢的。 这次买来的东西果然就和上一回不同了。有一套东西是装在箱子里抬进来的,打开箱子来看,玉瑶公主都吃了一惊。 “这是?” 郭尚宫笑着说:“这就是个玩意儿,可以单拆开玩,不过放在一起看着更齐整。” 里面是一套木刻的图画。 求仙记是一出很有名的戏,是讲一个男子为了求仙抛家弃子,最后见到了神仙,却因为贪婪而受了惩戒的故事,称得上老少咸宜,家喻户晓。好人终有好报,恶人终究没有好结果,故事也算是劝人向善好故事了。 这一套木刻画一共是十二幅,几场精彩的转折场面都刻在上面了。 玉瑶公主果然很喜欢这个。 “这个好好收着,可别碰坏了,我要带回去送给哥哥,他一准儿喜欢。” 郭尚宫笑着应:“公主放心,一准儿不会碰坏的。回头让人在画板之间都垫上丝麻软絮,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运回京里。” 甘熙云说:“我以前也见过这个,不过不是外头卖的,是去进香的时候在庙里见的,刻的都是佛经上的故事,这刻着戏目的还是头回见着。” 其他东西也都有趣味。比如泥捏的各种东西,憨憨的肥猪,胖胖的鲤鱼,甚至还有泥哨子、陶泥的头冠。 那头冠完全是泥捏的,上了色又烧制过。红艳艳的完全是照着新娘子出嫁时戴的那式样捏出来的,当然不可能捏的和真冠子一样大,但是也不算小。 玉瑶公主举起来掂了掂:“还挺重。” 她做势往头上戴,郭尚宫吓了一跳,赶紧说:“公主当心。” 玉瑶公主当然不是真戴,就试了一下赶紧取下来:“好沉。” “能不沉嘛。”郭尚宫说:“看着总得有个五六斤呢。” 甘熙云也接过去掂了掂,咂舌说:“确实不轻,真的喜冠哪有这么沉。” 郭尚宫笑着说:“也有沉的。” 远的比如明寿公主当年出嫁的时候戴的那一顶,用的黄金、珍珠、宝石、珠络和丝穗等等做成,比这个陶泥的冠子只重不轻。 至于先皇后当年戴的那顶,倒还没有公主出嫁时的气派。因为皇上当时还只是王爷,娶妻的规格的排场都是定好的不可能更改更不可能有什么地方逾制,王妃的头冠自然也没有公主的华贵了。 近的比如贵妃册封时戴的珠冠,那份儿华贵就别提了。甘熙云将来进了宫,开眼界的时候多着呢。 晚间谢宁一时没有睡着。 白天多睡了一会儿,晚上就不觉得困了。 还有就是,她心里存着事儿,一时当然睡不着。 这次存在心里事是好事。 她想着那张匆匆绘出来没有上色的画。 想着皇上写信时的神情。 想着今天送来的那些看起来零碎的并不贵重的吃食。 远远的,有笛声响了起来。 象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在山水重重之外,那笛声宛转动人,如泣如诉。 谢宁先是没有留意,只顾想着心事出神。可是听着听着,她渐渐回过神来。 这是王默言的笛声,谢宁相信自己不会听错的。 ☆、二百四十八 愚蠢 谢宁翻了个身,听着外面的笛声。 离她不远的厢房里,玉瑶公主也没睡着。 甘熙云睡在床的外侧,她入神的听着悠扬宛转的笛曲。 听着身旁玉瑶公主的动静,甘熙云轻声问:“公主?” “嗯。” 玉瑶公主就嗯了一声。 两人都不舍得在此时说话,一说话,就不能专心致志的倾听这样动人的曲子了。 相隔数百里之外的官船上,皇上合上手里的的奏折,习惯的伸手去端茶。 白洪齐才刚换的茶,稍有些烫。皇上喜欢喝这样微微烫热的,如何让茶保持在这个热度又不致于烫到皇上,白洪齐可没少在这上头下功夫。 “今儿是初几了?” 白洪齐看了一眼,回说:“已经过了子时,今日已经是十四了。” 怪不得外头月色这样好。 皇上低着头坐了半晌,这会儿也想起来舒散舒散。他推开了窗子。 远远近近的船上和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一轮圆月当空,河面上微风簇浪,被月光映得象是无数银星撒在河里。 “这会儿贵妃她们该睡了吧?” 白洪齐轻声说:“想是已经睡了。” 皇上唔了一声,负手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月色,才又重新走进舱中。 白洪齐松了口气。 他可实在不想让皇上站在外头,谁知道暗处还会不会有一枝冷箭射来?那站在灯亮处的皇上岂不是一个扎眼的活靶子?可是皇上威严日重,白洪齐也不敢多话,幸好皇上没有多待就进去了。 不然白洪齐拼着惹皇上不高兴也得劝劝。 怎么劝他都想好了,当然不能说怕再有刺客。白洪齐打算把贵妃的名头搬出来一用。就这么跟皇上说,更深露重,皇上要是在外面待久了只怕会着凉,到时候贵妃娘娘可又得替皇上悬心了。 这理由皇上准保能听进去。 白洪齐想起从前也难免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小才人,现在会变成贵妃娘娘呢? 伺候皇上洗漱安歇,白洪齐却睡不着。 他在想着京里的事。 京里现在的情形会如何,想都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