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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仲卿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默然地收了回来。乔中楠顿时松了一口气,谄媚地跑过去:“大师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心中却想:真是奇怪极了,大师兄怎么一脸我是来找你办事的模样?果然,季仲卿肃然道:“与我往凡界一趟。”莫非出了什么大事必须由大师兄出手?凡界?……上次往凡界去都不知是何年了。“……询问凡子教养之法。”季仲卿缓缓地把话说完了。……等等,乔中楠仿佛刚渡过雷劫一般,表情是破碎的:大师兄你不会是为了小师弟吧!——天大的偏心!季仲卿最见不得他这种蠢样,与乖巧懂事的游弋一比更是落得下成,于是不满地一皱眉:“如何?”乔中楠一个激灵,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好好好好好……”于是两人下了山,各自运法往凡界而去。凡界距离扶摇殿并不会太近,却也算不上远,两人御法径直由半空穿行而过,不过一炷香的时候便到了。季仲卿并非第一次来到这凡世间,但多少有些不适应——两人从山岭一侧着地,顺着山路来到一方集市,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叫卖叫好声。好在两人都算道心坚定地,只当做过耳烟云,丝毫不予理会。施了障目之术,两人随便进了一家富贵人家的院子里。院里栽了几棵槐树,风中伴着香味,还传来阵阵念歌谣的声音。拐过长廊,便见一位老妇怀中抱着一大概还未满月的婴儿,轻声哄着。季仲卿望着那看起来丑极了的孩子,心中却想着:小师弟幼时会是什么模样?……他体内凡尘之气极浅,大抵是个俊俏的。师尊说过,仙家出生的孩子,没几个日子就会变得水灵灵的,这就是灵气孕育出来的结果。师弟,一定比这孩子可爱多了!得出如上结论的季仲卿不知为何心情畅快了不少,他卸了障目的法术,走上前去……*游弋清点着乾坤袋之中的东西。一柄护身用的碧玉短剑,一件千层衣,丹药数百瓶,药材些许,法器二三。大多都是上品,掏出来放置在身边,一片五彩斑斓煞是耀眼。小手一挥将这些东西一并收回,他随手翻了翻“道门册”,闭上眼露出一个笑来。待他背完了这本小册,方才想起自己是个哑巴,抽背是绝不可能的。再者,作为一个拥有光环的反派,区区背书算什么?过目不忘可是连主角都不曾有过的待遇!于是原本愁着的东西便无需再愁了。嗜血藤已经被他安置到这桃山的某一处去了,以大师兄作为威胁,对方纵然是满心的委屈不甘,还是乖乖巧巧地听从了游弋的鬼话。而双珠御——这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心太宽,季仲卿走后不久,它就没了个动静。而双珠碧——此刻大概已投入游君临的怀抱中去了吧?一面想着这些,游弋一面盘膝运起功法来。不过片刻,院外便传来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季仲卿回来了。此时已经入了夜,院子之外满是浓稠的黑暗。游弋睁开眼舒出那口气,伸手将一旁的夜明珠抱在怀中,再讲古籍往珠上一垫,装作专心地看了起来。季仲卿进屋时就看见满屋朦胧的光,少年保持着他走时的姿态位置,只不过怀中多了一颗发亮的夜明珠。光将少年生的好看的面目轮廓照的清晰无比,也将少年抬头望向他时眼底的几分欣喜和委屈照的透彻。他走过去,将古籍从少年的手中抽/出,瞥了一眼。后面的书页也明显有被翻阅过的痕迹。游弋迅速捉住他的一只手,写下了三个字:背完了。季仲卿微微有些惊讶。游弋趁机抬起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冲着他眨着,仿佛说着:表扬我!思及今日那老妇人说的一些法子,季仲卿还是干涩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回应了一个字:“好。”这边是夸赞了。游弋心想着,不由真心地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来,仿佛被季仲卿肯定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啧,文中游君临也不见得被季仲卿正视过几眼呢!季剑修看着少年的笑容,心中一软。此时时辰也并不早了,他原本也就没有什么choucha的打算。毕竟修仙一事大多得考自主,再多的季仲卿也管不着了。大师兄指了指床:“去睡吧。”游弋扯住大师兄的衣袖,心中还想着睡前找着嗜血藤再看一眼,免得对方真溜走了。借口他都想好了,人有三急,在所难免嘛。谁知季仲卿想到了另一个方向。老妇人说过:小娃娃都怕黑,晚上最好有个人伴着。天色确实有些暗,这山野间孤零零的也不见得有什么虫鸣鸟叫,寂静之中更多的是诡异。季仲卿等人住惯了,到不觉得有什么,但游弋是否害怕,还得再议。思到这里,他妥协似得敛下了眼睑,低头对游弋说道:“莫怕,我与你一起睡。”虽说不大习惯于人挨的太近,但小师弟又并非外人,身上也未有半点针对自己的锋锐气息,信得过。于是在游弋大脑当机之时,就把一双手半抱着倒在了床上……而后季仲卿也倒了上来!游弋的耳朵上瞬间爬上了一片红晕,他呆愣愣地僵在季仲卿怀中,感受得到那隔有分明距离却依旧刺激人心弦的温度。——等!你等等!我喜欢男人的不吓你!大师兄你下去啊啊啊啊!——事情的走向怎么会是这样!☆、第十一章变异季仲卿睁开眼。窗外透过桃花瓣儿的晨光似乎带了几分香味儿,落在身周时微暖,将这方陋院子给照的亮堂。身前不远处的少年黑发披散,静静地侧卧着。睡前预留下来的那一掌宽的距离,半分也没有少。不像乔中楠小时候那样,可以从另一间屋子“一不小心”滚到季仲卿旁边,而后软磨硬泡地想和剑修一同睡——当然被季仲卿一掌挥走了。就季仲卿而言,睡觉其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更何况与人同被而眠。但这一晚他却过的很舒坦,游弋不比他人,睡时安静得很,半点不动弹的,反倒是令季仲卿的心中浮现了半分失落。不过这失落泡都未露出一个,就消散了。季仲卿一起身,被褥被拖动还带着几分声响,崩着一根警戒之弦的游弋倏忽醒来了。只不过意识还酥酥麻麻地妄想再下沉些,令游弋不过是紧着身子,待确认没有胁迫后便又松懈了下来。他带着迷茫地一侧头,便见床边的男人随手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