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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多虑了。 至于小两口的胡闹,其实要真说起来,也是人之天性罢了。 可是这个天性,若是把规矩置之度外。终归是要害人害己的。 “大郎媳妇,你可知道。人为什么得学规矩?尤其是女人?” 甄妙睁大了眼,不明白老夫人话题怎么一下子跳远了。 老夫人似乎也没打算听她的回答,继续道:“祖母以前呢,不爱红装爱武装,是最不耐烦那些规矩的人了。做姑娘时还好,后来跟着你祖父上阵杀敌也不显,可后来安定下来,就吃了不少亏。后来啊,我就慢慢琢磨明白了,学规矩不是让规矩把女人束缚住,而是让女人学会怎么利用规矩让自己变得更从容,就算达不到用规矩把对手束缚住的境界,至少也不能因为自己行事不合规矩,让别人用规矩成为攻击你的武器。” 老夫人这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了,甄妙自然是领情的,忙郑重道谢:“祖母的话,孙媳记住了。” 老夫人又笑了,眨眨眼道:“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有时候实在没有做到依着规矩行事,那至少不能让人知道,你说是不?” 老夫人不是传统的刻板老太太,到底是不愿孙媳那难得的灵气被规矩消磨没了,又提点了一句。 甄妙先是愣了愣,随后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满是崇拜。 回头,她就把清风堂的老鼠洞都堵起来! “好啦,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孙媳就告退了。”甄妙把美人捶放下,退了出去。 那边罗知雅扶着田氏回了馨园,皱着眉道:“娘,在祖母那儿,您干嘛提那个?” “哪个?” “就是去北河接人的事儿。您主动提了,四婶该怎么想?恐怕以后每次见了那个妾,都会想起是您提议把人接来的。” “那又如何?” 罗知雅急了:“娘,您想想,那个妾是那种来头,还有个好几岁的庶子,祖母总不可能让她们娘俩儿一直在外头的,就是您不提,人早晚也会接回来。您这不是平白得罪人吗?” 田氏笑了一下:“傻丫头,你祖母已经压了这么一段日子,人晾也晾过了,正等着人提呢。” 罗知雅一怔:“您的意思是——” 田氏拿了块点心吃着,吃完才道:“这事,也就你娘提合适,所以你祖母不是顺势答应了吗?” 罗知雅听的茫然:“娘,我不大明白,祖母既然没有立刻把那个妾接来,不是并不看重吗?” 田氏轻笑一声:“那个妾,救了你四叔的性命,又当了正妻这么多年,将来除非犯了什么大错,府上是没人敢动她的。你祖母压一压,也只是怕你四婶降不住罢了。傻丫头,你祖母对一个妾用了手段,这正说明了无法不看重啊。更可况,还有一个庶子在呢。” 商人重利,若是没有那个庶子在,老夫人许以重利。不见得就不能把那个妾打发了,说到底,还是不想国公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吧。 罗知雅这才了然。 田氏拂了拂女儿头发:“所以元娘你记着。等到了蛮尾,无论和二王子相处好不好,生下儿子是顶重要的。有了儿子,你才有了根,懂吗?” 沉静了许多的罗知雅,眼中这才有了苦涩,没精打采地道:“女儿知道了。” 玉园在国公府几个大院子里。算是最小的一个,但是景致还不错。里面稀疏植了梅树,枝头积雪未融,银装素裹。 戚氏牵着六郎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娘——”六郎忽然喊了一声。 戚氏蹲下来,拿帕子擦擦六郎的脸。才问:“六郎,怎么了?” “娘,二伯娘说要去北河接人,是要接什么人啊?” 戚氏笑了:“小孩子家家的,你问这个干嘛?” 六郎虽只有五岁,可看起来比大了一岁的五郎还沉稳,板着小脸道:“要来的人,是咱们家的。” 戚氏简直有些惊奇:“六郎,谁和你说的?” 若是让她知道有哪个下人胡乱嚼舌。就算被人说夫君回来了就霸道起来,也要乱棍打出去的。 六郎摇摇头:“没人和我说。在祖母那,您说要人好好照顾璋哥儿。还向二伯娘道谢。” 戚氏完全惊呆了,她从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儿子,五岁大的年纪,竟然从她的几句话就推理出这个来! “六郎!”戚氏颤抖着手,一把把六郎揽进怀里。“我的六郎!” 是她的错,她日日沉浸在丧夫的痛苦中。居然忽略了六郎。 原来她的六郎是如此聪慧! 忽然间,那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就移开了。 戚氏长长舒了一口气,才道:“六郎,璋哥儿是你弟弟,过段时间会和他姨娘一起来了,到时候,你是哥哥,要好好和他相处。娘也会和你父亲说,请个先生来给你们启蒙。” 国公府的规矩,哥儿是六岁启蒙,八岁正式进学的,可六郎如此聪明,不能耽误了。 至于那个孩子—— 戚氏舒心的笑了笑。 她不是容不得人的,或许原先还担心那孩子和老爷更有感情,毕竟朝夕相处的情分不是愧疚就能赶得上的。 可六郎这么聪慧,作为望族出身的女人,她太明白一个男人乃至一个家族对聪慧非常的嫡长子的看重了。 她不会故意磋磨打压那个孩子,他们一起读书,一起成长,也算她对得起老爷的一片情谊和那女子对老爷的救命之恩了。 戚氏脸上渐渐有了光亮。 只要她的儿子足够好,别人的优秀只会更衬托他的光彩。 冬日的天总是短的,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天就暗了。 甄妙泡了澡,擦干了头发,钻进了用汤婆子暖过的锦被里。 阿鸾吹灭了烛火,又检查了一下窗子有没有关严,这才转去了耳房守夜。 做姑娘时,丫鬟守夜都是留在内室的,或者是在外边美人榻上歇了,或是就直接在拔步床里的地板上打了铺盖,如今成亲了,有了男主人在,自然是不方便了。 甄妙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身上挺沉,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没有推动,眼睛一时半会儿却睁不开。 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身上游走。 甄妙觉得又开始做荒唐的梦了。 梦里的世子和她抢羊rou吃,气得她一口把羊rou都吞下,结果世子扑上来,把舌头探进她嘴里去了。 “别,别抢……” 甄妙赶忙把羊rou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