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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垂了头,硬着头皮道:“皇兄慢走。” 就见那绣着蟒蛇的一角衣袍一闪而逝。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甄妙舒了口气,这才随着宫娥往宁坤宫的方向去了。 六皇子进了太后寝殿的门,就听女童惊喜的声音传来:“父亲——” 蕊儿起了身子想奔过去。可回头看看太后,又站着不动了。 太后就道:“小六,蕊儿倒是黏你,难怪每次你都是头一个来接她回去的。” 六皇子走过去给太后见了礼,笑道:“还不是孙儿没有媳妇儿,不像几位皇嫂,什么时候都方便过来。” 为了显示不偏不倚。太后是叫每位皇子家各出一个重孙女时不时过来陪伴的,每次自然是皇子妃来接闺女回去。 六皇子没有娶妻。妾侍是没资格进宫接孩子的,也只得亲自来了。 提起这点,太后又有些不满,收了笑意问道:“沐恩侯府的飞翠姑娘。还要一年多才出孝吧?” 提到未婚妻,六皇子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是吧。” 太后哼了一声:“也不知你父皇和皇后是怎么想的——” 只说了这一句,又止住了话头。 毕竟是昭丰帝点头的婚事,当娘的自然不愿意在孙儿面前落儿子的面子。 太后自知失言,就有些讪讪的。 六皇子眉眼通透,只略略一扫就岔开话题道:“蕊儿拿的小兔子花瓜倒是有趣。皇祖母,孙儿猜,这是佳明送的吧?” 没想到提了这句话,太后半点笑意都没了。审视地扫了六皇子一眼,问道:“你遇着佳明了?” “是啊,孙儿过来时。正遇到佳明去宁坤宫。”六皇子察觉有异,心里转了无数个弯儿,面上却半分不露。 他虽不明白太后为何有些不对劲,可却知道,一旦他自己流露什么异样,太后就更多心了。 可仔细想了想。实在不觉得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太后伸出手,想从果盘里拈一粒梅子来吃。顿了一下转了方向,把茶杯端了起来,抿上一口道:“等会儿佳明恐怕还要去甄太妃那里的,小六,今儿个你就别往太妃那里跑了,让她们祖孙俩好好说说话。” 六皇子心中一跳,领会了太后那隐晦的意思。 太后她——不想让自己和佳明多见面? 想到这里,心口紧了紧。 太后只是不愿所有宗室子弟和佳明多见,还是不愿自己和佳明多见呢? 若是前者,倒也好说,佳明毕竟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这种避嫌,虽看似有些过于防范了,倒也有几分道理。 可若是后者,难道太后以为自己对佳明生了什么心思,还是说太妃那里—— 六皇子出了一身冷汗,旋即在心中摇头。 那不可能,自己第一次明白真正的心意,都觉得无法面对,很是痛苦了一段日子,太后又怎么可能往那方面去想! 再说,太后和太妃向来关系不错…… 六皇子又摇头,后宫之中向来是杀人不见血,表面看到的又怎么作数呢。 “咳咳。”太后轻咳一声。 六皇子忙回神,笑道:“皇祖母放心,孙儿肯定不会去太妃那里讨人嫌的。” 太后见六皇子神色清明,脸色这才舒缓了些。 等六皇子带着蕊儿离开,太后使了个眼色,一个宫娥领着几位小郡主去了暖阁玩耍,内室只剩下太后和那个老嬷嬷,太后这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老嬷嬷打量着太后神情好一会儿,宽慰道:“太后您且宽心,依老奴看,佳明县主倒是不同的。” 太后斜靠在贵妃榻上,内室光线暗,显得她脸色有些暗沉,声音也低了下来:“馥香,我这心里揪得慌。那丫头随着嫁了人,身段脸庞长开了,是越发和她像了啊。她一进宫,哀家就忍不住心慌。” 第二百五十八章 结发 太后窝在榻上沉默下来,浑浊的眼神看起来更加迷茫,似乎沉浸在往事里。 被称为馥香的老嬷嬷小心翼翼看了太后一眼,大气不敢出。 她是那件事后唯一没被灭口的人,也是到现在太后唯一能把那段隐秘拿出来说说,缓解心中那份沉重的人。 可一想到那件事的惊心动魄,还有那里面的肮脏龌龊,她就像是身上爬满了虫蚁,酥酥麻麻的战栗起来。 她甚至在想,若是当时随那些人去了,一同尘封进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的惊天秘密里,是不是更好些。 “馥香。” “老奴在。” “帮哀家揉揉额头吧,头又开始痛了。” “是。” 老嬷嬷跪坐下来,熟练的揉捏着太后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太后觉得舒缓了一些,轻声道:“馥香,你说那丫头成了半个宗室女,也算是好事吧?” “是,是好事,太后,您就安心吧。” 太后闭着眼,一直没再睁开,似乎是睡着了。 老嬷嬷却一直没有停下手,室内光线明明暗暗,不知道多久过去了。 甄妙从宁坤宫出来,又去探望了太妃,就等了罗天珵一同回去。 车上,罗天珵就问:“太妃还好吧?” 他是外臣,自是不好进内宫拜见一位太妃的。 “太妃挺好的。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美丽。” 罗天珵低笑出声。 甄妙踢了他一下:“笑什么?” “笑某人夸起自己不脸红呗。” “你什么意思?”甄妙眼眯了起来。 罗天珵凑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大家都说你长得像太妃,你说太妃美丽,不就是说自己吗?” 甄妙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自夸的。长得好又不是我的本事。” 说到这顿了一下,神情少了些玩笑:“世子,你说,大家都觉得我像太妃?” “你自己不知道吗?”罗天珵低了头,在她脖颈上亲了亲。 “你不要老是乱动。”甄妙推了推。 “我没乱动。”罗天珵双手举了起来,又出其不意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一本正经的坐好了。 “世子!”甄妙气恼的喊了一声。总觉得自打那日把事情说开后,某人果断把节cao扔了。 罗天珵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轻咳了一声道:“皎皎,喊我作甚?” 甄妙瞪着他,见某人一直面不改色,不由气结。 他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料定自己拿他没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