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稿 ①⑧.cм
今天来“打草稿”的人特别多,乌泱泱的人群里,一个白色的脑袋高出来。 小刀也不急着穿过人群,她反而退在最后,等那些多少带着窥探的面孔离她很远,她才又继续盯着那个高高的白色脑袋。 袁一霖看起来有点暴躁,他从舞台下一跃上了舞台,跟他的乐队成员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把合成器一摔,又从舞台边跳下去,试图推开人群。乐迷见他跳下来,迷茫了,心想,演出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这么燥?怎么就跳水了?那咱们接不接呀?妈的,这可是摇滚!管他呢!这可是今天在网络上露了rou的袁一霖!先接住袁一霖再说! 于是人潮涌动,拼命地挤住那颗白脑袋,袁一霖被热情的乐迷给弄得几欲窒息,不知怎么他就被人抛了起来,他一时仿佛带领男足打赢了世界杯的教练,被抛得要撞到天花板。 小刀笑得直不起腰来。 当袁一霖终于排除万难逃到人潮外,仍有乐迷想要冲他,结果袁一霖没办法,大喊:“我他妈是要去撒尿!” 小刀这次笑得流泪。 袁一霖注意到了笑得泪光闪闪的小刀,颇有些意外,走过来说:“你怎么在这?” 小刀做了个请的手势:“赶紧去撒尿吧,刚才被抛那么高,别是已经颠出尿来了。”fùsんùταńɡ.&8557;ο&8559;(fushutang.) 袁一霖朝后面瞥了眼,压低声音:“我根本不想撒尿,但我不这么说他们不会放过我。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人人都要搞我。”他朝小刀使了个眼色,率先走了出去,小刀过了二十秒,也走了出去。 袁一霖把小刀带到了天台上,小刀说:“你不是要跳楼吧?” “抽烟吗?” “不抽。” “那我能抽吗?” “随你。” 袁一霖点燃了烟,在晚风中吐出眼圈,淡薄荷的烟味飘散开来,随着他的白发、银耳圈一起随风飘动。 “你怎么来了,上次在KTV,我以为你对我印象很坏。” 小刀觉得袁一霖今天看起来比上次在KTV要顺眼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他的主场,所谓主场优势嘛。或者,是因为小刀在袁一霖根本意料不到的情况下,对他隔空斩了一刀,而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她稍有些良心过不去。 “我看了热搜来的。”她说。 “我cao!”袁一霖差点被烟呛到,十分激动,“就是这热搜!说起来我就来气!到底是谁要弄我!根本就不是我!我还需要拍那种东西去撩妹?你知道就下面那个演出厅,那里头有多少果儿想睡我?” “你的语言习惯,竟然没在录节目的时候露馅?可真难为剪辑师。”小刀感叹。 “现在圈里都说我是乱发情,说我阳痿的、早泄的,说什么的都有。我天降一口锅啊,那真的不是我。我乐队成员也说是我,刚才台上还说呢,我一气,不想演了。” “我知道不是你。” 袁一霖一愣:“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哦,是。要被我找到是谁在搞事,我……” “你别找了,是我找人发的。” 袁一霖手里的烟灰啪地一下断了,被风一卷,带着些火星子洒落下来,差点烫到袁一霖的衣服。他看着小刀,重复:“你找人发的?” “嗯。” 袁一霖在一阵沉默后,痛心疾首地问:“为什么?因为我上次在你的包房点了几首歌?jiejie,不至于吧?”突然,他像是灵光一现,声音凉了,但又大彻大悟,“明白了,明白了,苏彗,是苏彗。苏彗让你来害我,是吧?” 小刀看了看时间:“演出要开始了,你不下去?” 袁一霖扳住小刀的肩膀,对她的提醒置若罔闻:“姓苏的有病吧?我不就不想和他炒CP吗?他就这么报复我?他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你帮我去搞他,行不行?” 小刀挣开袁一霖,说:“你穷得要死,还加倍呢?” 袁一霖语塞,只好狠狠地敲了敲烟盒,又点燃一根烟。 “不过你猜对了,这事儿确实跟苏彗有关——视频里的人是苏彗。” “……” 袁一霖闻言,忽然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群里流传的那个视频,仔细地观摩。并且发表了观后感:“码太厚了,看不清啊。” “你说脸?” “我说rou!” 小刀颇觉无语:“你没见过?” “我怎么会见过苏彗的rou!……你不懂,男人之间比软实力和硬实力,软实力是钱,硬实力是rou。我没他有钱,但我总觉得应该比他大。” “你们俩比来比去,干嘛呢?你不会喜欢他吧?” “我是直的,jiejie。” “你觉得码太厚?”小刀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找出了苏彗的原视频,放给袁一霖看,“这样能看清吗?” 袁一霖本来还在生气,见了视频,猛然面色一滞——果然是苏彗!苏彗正一脸痛苦、陶醉地在自慰,动作挺生疏的,射的时候身体还略带痉挛,完事之后表情还有些羞耻。 袁一霖说:“没看出来,苏彗还挺大,都快赶上我了。” 小刀对袁一霖和苏彗谁大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她把视频AirDrop给袁一霖。 “发给我干嘛?”袁一霖忍不住嚷道。 “当然是为了让你发在你的微博上。”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袁一霖,半年没发微博了吧?今天晚上,你的微博该复活了——把这条视频和我说的文案发出去。” “我疯了吧我?” 小刀抱着双臂,像那种用不说话来对付躁动的班级的任课老师,待班级发觉老师不说话,自动安静下来,她才掷地有声地说:“你根本没有选择权,而且你一定会答应。” “凭什么?” “凭你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