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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我们现在住在城北那边。” 他不说话,任凭她如何劝说,依旧往他们以前的家开。 画面再一晃,来到她家门口,父亲拿钥匙插入锁孔把门打开,屋后光芒闪耀晃得她眼睛疼,她一手挡光一手伸过去拉父亲,极 力劝说这不是他们的家。 却是抓了个空,接着便醒了。 她趴在凉席里,眼睛还没适应光亮,下意识伸手遮挡,纹丝不动地趴着,好长一会儿才翻过来,四肢敞开呆望着天花板,大抵 是尚未从梦境里脱身。 归处 跟母亲约好见面时间,程星灿提着袋水果去见她,许久没登门拜访,循着记忆找到门牌号,按响门铃后便静静等待。 很快有人来开门,对方披着围裙站在门后,拿了双拖鞋摆放在地上,热情洋溢地招呼:“快进来快进来,你真的是,来看mama 还带东西。” “应该的。” 把一袋水果交给她,程星灿弯腰换鞋。 才早上十点过,弟弟去上学还没回来,母亲把水果随手放餐桌上,招呼她到客厅坐。 “难得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 程星灿端坐在沙发边,眼帘低垂轻声应了个嗯。 没想到女儿会主动联系自己,从她进来开始,程母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听她愿意留下来吃饭越发开心。 “我今早还去买你喜欢吃的菜了咧,鱼想红烧还是清蒸?豆腐呢,还是煎成两面黄吗?” 她提着水果进了厨房,声音跟着从里面传来,程星灿朗声应好,受她的愉悦感染,绷紧的心神渐渐放松。 片刻后,母亲端着盘洗好的提子出来放在她面前,剥一颗给她,“尝尝,很甜的。” 买的时候就先尝过,她还是接过来送入口中,“嗯,很甜,妈你也吃。” “唉,好。” 程母也尝了颗,然后打开电视搬出菜篮子来,陪她坐着一边择菜,后者擦干净手要帮忙,被拒绝了。 “还要弹琴的,哪里能做这个。” “没关系,你不也做了。” 她的钢琴启蒙老师还是她呢。 要在以前,程母是半分不让她碰这种活的,此刻犹豫几秒,许是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叹口气让她做了。 “还是要注意着点,别弄伤了。” “嗯。” 这一瞬间,母女俩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温暖得能让人掉下泪来,甚至卸下心防。 一篮子青菜择得差不多,她张嘴轻喊:“妈……” “嗯,怎么?” “我……” 她正欲开口,玄关处传来开锁声,见到推门而入的人,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灿灿来了?” 来人笑着招呼,正是她的继父。 “嗯,何叔叔好。” 程母起身相迎:“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拿个文件,马上就走。” 说着走进了书房,母女俩重新坐下择菜,前者询问:“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书房的门开着,程星灿缓缓摇头:“也没什么,就问你浩浩什么时候放学。” “下午四点,早着呢,他们中饭在学校吃。” “哦…这样啊……” 几分钟后,继父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叮嘱她玩得开心又出了门,后者微笑着应好,却再没了开口的勇气。 吃过中饭从母亲家中出来,程星灿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悔恨起这些年没多交几个朋友,到头来想借钱都找不到人。 通讯录看了又看,她最终长叹一声收手机仰起头,天空还是那么蓝,从不曾理会人间的忧愁。 烦心事没解决,日子照样得过下去,程星灿回住处睡了个午觉,晚上正常去上班。 她的工作职责主要是处理棘手问题,说白了永乐宫安宁她也屁事没有,交待完底下人的工作便回了休息室待命。 干等着无聊,她就玩俄罗斯方块,吴姐推开门进来,见她人在,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程星灿没听懂她意思。 “我一直都在这儿啊。” “哎呀,我的意思是沈倬过来了,他没告诉你吗?” 闻言,她一耸肩:“告诉我干嘛?” 吴姐在另一条椅子坐下,目光上下扫射她,侧着脸问:“掰了?” “嗯。” “呃……”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吴姐明显愣了下,往后面靠背一躺,半晌后气息蔫蔫地说:“也行吧,见好就收,省得被他折腾到没命花 还得不偿失。” 程星灿觉得,她此刻要说自己半毛钱没挣到还倒贴了避孕药的钱,人能把她骂到找不到北。 可不就是傻逼吗。 她无语地甩甩头,敷衍地回应声嗯继续玩游戏。 吴姐是个大忙人,不过才躺下一会儿又出去了,安静的休息室里又只剩她一人。 她不愿也不敢去深想,玩游戏的手却慢下来,最后停在屏幕上不动,反复咬嘴唇,口红都舔得七七八八了,长叹口气终于还是 站起身。 沈倬出来得不算晚,程星灿当时正在跟底下的人吩咐事,转过身便看到了他,一行七八个人都西装革履的,估摸着是嫖娼的同 时顺便把生意谈了。 这个念头闪过,又觉得时间对不上,这男人跟她做时恨不得弄一整夜,不至于轮到其他女人就大发善心憋屈自己,这都还没到 她下班的点呢。 她这样想,边为自己的分析点头,正好对上他无意投来的一瞥,交汇一瞬很快再错开,他像看到个陌生人一样,面上毫无波 澜,在众人的簇拥中大步流星离开。 这一夜,程星灿翻来覆去地没睡好。 然而,没让她再继续犹豫纠结,明明已告知过不买的中介公司再次又致电过来。 彼时晚间九点多了,程星灿看到来电备注,如同在看见了道催命符,十指紧了又松,还是接了。 “程女士,很抱歉夜晚上打扰您,您真的不考虑那套房了嘛,不出意外的话,我同事的客户明天就会定了。” “哦。” 她的冷淡,并不能阻止对方说下去:“您也别嫌我烦,我就是觉得程女士您挺喜欢那套房的,应该是有特殊的情结吧。” “那是我家。” 她蠕动着唇,说完挂掉了电话。 那是她的家。 脸面 人到穷途末路时,就顾不上颜面了。 程星灿看着已经输好号码的拨号界面,眼一闭拨了出去。 等待接通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煎熬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时间越往后,挂断的念头就越强烈,可又清楚地明白,机会只此一 次,一旦错过,她将再不能回去。 不止是她,还有她的爸爸,他们都再也回不了家。 好在虽然等得久了点,电话还是打通了。 她喉咙干涩,沙哑地“喂”了一声。 那头的人沉默不言,只屏幕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提示她电话真的接通了。 “我,我是程星灿……” 幸好,他这次应了个嗯,虽然沉沉的,好像有点不耐烦,却给了程星灿莫大的勇气,握拳抵着心口,再开口气息平稳不 少:“我…想找你帮个忙。” “我家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