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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我好怕!我好怕!有坏人!有坏人!” 她的手抚上她的背,她和她一样瘦弱不堪,手掌所到之处净是嶙峋的瘦骨,因为恐惧整个人都僵硬得不像话,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异味,可是久违的温暖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回抱对方。 那一瞬间,她终于放松了下来。 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她都是她的mama,这是mama的怀抱! 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地想过mama,mama稀有的笑容,mama对她的依赖,偶尔清醒时给予的温暖,都成为她最痛苦时的支柱,她那么努力地训练,只是为了不被淘汰,为了能给mama最好的治疗,为了能给mama安稳的生活。 可是mama还是死了,在那个号称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里,从十二层楼上坠下,死于自杀。 其实她并不意外,自她懂事起,mama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好,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而在她少有的清醒时候,她常会因为对她的拖累而愧疚,也常常会因为自己的不堪破败而心伤,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想要去死。 有一次,她曾抱着夏遥痛哭,苦苦哀求着她,她想要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苟活着。 那是她和mama爆发的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她哭着跪在mama面前,哀求她为了她活下去。 她还记得mama望着她的眼神,那么悲哀苍凉,她的手瘦得指骨分明,抚着她的头发默默流泪,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会好好活下去。 她明白mama心中唯一的牵挂就是她,每次她去医院看mama时,她那浑浊的眼睛总会放出光彩,而当她要离开时,那光彩总会一点一点黯下去,最终归于死寂。 被方家挑中之后,她便被送入了训练营,高强度的训练连睡觉吃饭都是奢侈,根本不可能天天去看望mama,上头只是告诉她,mama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只有在她表现出色的时候才被允许去见mama一次。 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为了mama能够活下去,她咬着牙忍受着一切非人的折磨,mama就是她唯一的信念。 后来她从训练营中脱颖而出,开始单独接受任务,却依然没有太多的自由,她那见不得光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与mama有太频繁的接触。 那几年的生活,她变了很多,从一个倔强的少女变成了一身罪孽的杀人机器,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没有一丝人类情感的脸,她都认不出自己来,可是神智不清的mama却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她。 她觉得很安心,因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会有一个人永远在她身后默默爱着她。 后来她被他挑中了,那些任务占去了她的所有时间,谁都不知道天性好强的她心中有一个卑微的念头,就是抓住他给的机会,不仅是因为他,更是为了自己,她奢望着有一天她有朝一日能够有资格同他并肩而立。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任务上,很快她的名声就传扬开了,她是他身边最受倚重的心腹,也是心狠手辣、利落果决的女煞星。 生活的重心渐渐转移了,去看mama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她都忘了自己的母亲始终在痴痴等候着她的出现。 可是当她心怀愧疚地看mama时,竟然发现她已经认不出她了,是mama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差?还是她变得已经不再像原来的自己了?抑或是连通她和mama之间的那根心弦已经断了? 她不敢直视mama那双发直无神的双眼,那双眼睛像一把利刃直刺她的内心,让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有多自私,她慌张地逃离了医院,她能够给mama最好的照顾,却再也没有勇气见她了。 最后的最后,她只见到了mama支离破碎的身体和那一地暗红的鲜血。 那天,她明白了,mama是清醒的,发现她已经不再需要她了,才会作出这样决绝的决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斩断她对她的“拖累”。 见惯了血的她第一次觉得晕眩,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已经永远离去了,从今往后她都是一个人了。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并未出言安慰,只是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转瞬即逝的温柔让她一辈子不能忘怀。 他是她的主人,是她最崇拜的人,甚至是她偷偷恋慕着的人,mama已经死了,从此之后,她就只能为他而活着,将他当作一个溺水之人能抓到的唯一浮木。 过去的记忆太过痛苦,那便不要了吧,下了决心的她甚至狠心地连mama给她的名字都决绝地抛弃掉了。 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场幻梦,那段时间迷迷糊糊地在空中漂浮,那些铭心刻骨的爱恨都已经淡去了,可是当再次见到mama的时候,她的心不可抑制地抽痛着,那时候的她怎么可以那么傻,怎么可以辜负这个唯一爱着她的人。 “mama,mama……”汹涌的感情澎湃而出,她紧紧拥着母亲,不住低喃着。 如果那时候的她一直陪在mama身边,mama是不是就不会忘了她,是不是就不会不顾一切地走向死亡,是不是mama也有完全清醒的可能,而她是不是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悔恨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一世,她要永远守护在mama身边,谁都不能将她们分开。 “妈,我好想你,好想你……”一向坚强的她,终于无法控制地嚎啕大哭,“妈,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她永远活在这场梦里吧。 夏方莲依旧一脸迷惘,原本神智就不大清醒的她根本不理解女儿话里的意思,但是凭着母亲的本能,还是能够感受到女儿的痛苦。 “小遥不怕,小遥不怕……”刚才还要寻求安慰的夏方莲,笨拙地轻拍着夏遥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嗯,我不怕,”她哽咽地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夏方莲,“mama也不要怕,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保护?”夏方莲愣愣地发起呆来。 自夏遥记事起,夏方莲的神智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常常下一秒就忘了上一秒说的话做的事,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夏方莲的样子对夏遥来说久违而亲切,她脸上的迷惘让她的心变得更加柔软酸痛,她眷恋地看着她的脸,轻声道,“对,保护,mama,小遥回来了,回来保护你了。” mama,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