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一辈子的事
128.一辈子的事
“我和黎杰森闹掰了。” 身边的人反应了一秒,半个字都不信:“你说什么?” “是真的。”夏追强作坦荡,“他说快过生日了,把我骗出去,结果只是为了躲他父亲那边派来的人。” 温子言不清楚黎杰森和他爸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好笑:“你当我是傻子?” 夏追脑汁都绞干了。 做题都没有这么难的。黎杰森让她装安分,万事都行得通,却忘了考虑她根本不会演!没法子,看死变态这样子也不像生气,她只能照原计划说下去:“当然了,不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他和他的家族那边关系紧张,但不让这件事打扰到我,这是他自己许诺的。”她蹙眉,看起来颇有些烦躁,“可是显然他做不到——他父亲甚至在往我头上查了。相比起一个炮友,不管你信不信,我更在乎自己的生活。” 这倒确实像夏追会说出的话,然而这个理由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温子言默然盯了她一会儿,没费工夫就捕捉到了那张脸极力掩饰的僵硬与躲闪。眼睛累得发酸了,他移开目光。 真真假假,谁在乎?既然她想玩,陪着过家家也未尝不可。于是温子言笑了。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弱点,而是难得坦荡:“无所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能离开他留在我这儿也不错。” 所以这是信了还是没有?夏追搞不明白,见他眼色,稀里糊涂地靠上去,少年伸手一揽将人按进自己怀中,黑色长发贴在西装上,被静电搅散。 “只要乖一点,你要什么东西,我都会给你,不需要找这些理由。”温子言说。 她要离开他,他给吗?夏追不说话。 她想起飞机上,金发少年生着非人般漂亮的一张脸,却对她说“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我哪有什么魅力?” “很多很多。”那双棕眸写满认真,“夏,只要你想,不管演技多拙劣,都不会有人忍心拆穿你——他会说服自己相信你的。” 是这样吗?夏追抬头瞄温子言的神情,却见后者已闭上眼假寐,似乎真的没生气了,也并不防备。 要真是这样,这些男的真是……傻逼。 温子言好像有点配合得出奇了。回去洗完澡,他围着浴巾出来,夏追正在床上玩手机。 他俯身,细致地开启一个深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浴巾也掉落了,他就顺坡下驴地曲腿上床,把女孩子一整个圈进怀中。 有个东西yingying地隔着睡衣顶在下腹,夏追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在拥吻的间隙中思忖一瞬,决定将乖顺进行到底地主动抚慰。 ——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揽住了。 “?” 温子言放开她柔软的唇瓣,顿了顿,问她:“累吗?” 被黎杰森箍了一整夜又舟车劳顿,哪里有不累的道理? “那一起睡儿吧。”言罢,这家伙居然真的带着她躺下了。 他都没穿衣服,拉了被子盖住二人身体,那根勃起的jiba仍然顶着她。夏追疑心他在耍花样,僵硬片刻,居然真的听见了均匀细密的呼吸声。 不是吧——真的睡着了? 温子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睁眼时,天已拉了黑幕布。 他自小眠浅,从那个地方回来后更甚,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这些年他基本没好好休息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好觉都是和夏追在一张床上,他由此觉得夏追确实是不同的,是必须紧握在手中却不能轻易摧折的爱物。 但是醒来时,爱物已不在身侧,这使他又不大高兴了。 夏追是早有逃跑前科的人,是故温子言一出主卧,先往门口看,瞧见鞋没少,这才松开眉心的死结。 不在卧室,不在客厅,厕所没关门——那她在哪儿? 飘出来的香味说,她在厨房。 他拉开厨房门一看,还真是,那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他切菜,头发松松在脑后扎成揪,被菜刀的上下带着晃。 “夏追?”他忘了那点丁点儿不高兴,甚至觉得不大真实。 “嗯?”那姑娘回过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是她。 温子言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半晌,他缓声道:“饿了其实可以点外卖的。” “我自己会做。” 那从前倒没见她做过。他随口问:“那个锅里是什么?” “粥。”她有些局促,“没什么菜了,就煮了白粥。” “嗯。”接收到少女没藏好的不自然,他突发奇想地吓她,“你不会在粥里下毒了吧?” “!”夏追梗了半秒,“那我先帮你试毒行了吧?” “好啊。”他笑。 白粥炖到软烂,米粒还颗颗分明,不需加糖香气也发甜。没什么菜,夏追炒了个土豆丝并一盘番茄炒蛋,rou星子都瞧不见,简陋得很,却还是给黑白分明的公寓以温度。 温子言说要她试毒,还真叫她喝了一口才接过碗来。夏追气得想甩脸,又因着装乖的破计划忍了,安安分分盛粥。 筷子夹起菜再送入口中,食客半天不肯发表评价。夏追原本只想随便敷衍一番,瞧见他这副架势,不知不觉又忐忑起来,心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总不至于炒个土豆丝都翻车吧。 “不错。”这家伙终于肯开金口。 她费时费力做了这么久,只是不错?夏追看温子言哪儿都不顺眼,自己挑了个理由加深讨厌,面上却牵牵唇角:“谢谢。”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那点指甲缝都赛不满的演技有多明显,尤其温子言又是从人精堆中杀出来的豺狼。这或许就是黎杰森想要的效果,当事人温某自然并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好玩,像猫抓耗子,抓到了又假意放过它,待其逃跑再游刃有余地将它叼回来一样。 夏追这样敢怒不敢言、忍着不情愿来讨好他的样子比冷脸拒绝时生动太多,让人(特指温子言)觉得可爱,忍不住得寸进尺地继续逗弄。 装的也好,别有目的也罢,他得到了更专心的夏追。或许……他喝着碗中的白粥,忽然冒出个念头—— 和她呆在这儿一辈子玩过家家也不错。 这个念头令他顿了顿,面色陡沉。 什么陪她呆在这儿,苦心经营如此多年,他要的可全没拿到,他想弄死的人还没死呢!温子言用正常的大脑转念一想,把她关在这儿不也一样吗,他想看见就能看见,死了就把骨灰也留这儿,自己日日来看,也是一辈子的事。 这方法的可行性挺高,他越想越满意,正琢磨着填充细节,忽听对面的少女开口: “温子言,差点忘了,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