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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像一个傻大姐一般笑着,内心胆寒的将一直捏着燕绥下颚的手终于找到时机拿下,心却依旧戚戚然。 但又不敢直接把燕绥一巴掌推过去,前后反差太大,会让人觉得奇怪,更会让燕绥怀疑。 周敏只好内心泪流满面,面上却娇羞的将燕绥的胳膊一把抱入怀中,靠在他身侧,居高临下俯视周媛,似是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皇妹是要好好感谢朕,没有朕,以你····唉,这个出身·····着实让朕烦恼·····想帮你有所建树,这十年可是费了朕很多心思,而你也的确没有辜负朕的心意。所以这次的任务你也一定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用心,毕竟·····这次你代替的可不只是朕而是整个沧澜国的国威。安抚百姓和邻国使者,照规矩你的身份····唉,也就是朕,心疼你!也相信你!所以为你甘愿一而再的破了祖宗家规,所以你切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恩赐。” “臣,遵旨!”周媛低头叩首,被周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出身,眼底的恨和屈辱让她脸上的微笑有些假的僵硬。 众人这时候也因为周敏的话突然想起来,按照规矩,周媛的出生虽然是皇女可是因为父君的卑微和奴隶军倌的身份,导致周媛的身份其实很是尴尬,不主不奴。 毕竟女尊国中,男子一旦上了军倌的户籍,世世代代都只能是最卑贱任女人凌辱的奴隶,无法翻身,就算得了天大的恩惠,也只能是一个二等之奴,而且也是累积世代。 已这样的身份嫁人,所生子女一出生注定打上奴隶的印记,一生为二等之奴。 况且,武圣女皇可是一直没有将周媛的父亲迎入后宫,说穿了,不过是承了一夜皇宠,而周媛父亲争气,让武圣女皇一夜有孕。 所以周媛虽然有皇室血统,可因为她父亲永世为奴的身份以及终其一生都没有资格上玉蝶宗谱的关系,导致周媛看似是皇女,其实根本没有资格上族谱。 这个贤王的封号也是当年女皇年少登基不久后不顾众人反对,硬是给她下诏酌情封赏,当时为了这件事,朝堂上好几位大臣都跪晕在御书房门口,也没能让女皇收回旨意。 昏君的名声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从宫中流传出去····· 而这次的时疫和难民安置,照理说该有女皇亲自处理,因为牵扯到了邻国的使者,就算女皇无法亲自过问,也应该有宗亲世家出身的左相或是右相处理,贤王身份尴尬,在这个极为看重出生尊卑的玉衡大陆上,周媛的出身就是败笔,注定无法成为人上人,可是因为有一个女皇一样的jiejie,所以她有了机会。 只能说,女皇对自己这个出身不堪的meimei,顶住了很大的压力和狂风暴雨。 文武百官再一次看向周敏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感慨,女皇虽没有大才,但对家人,心思却极为的纯善,只是可惜了·····可惜,无大勇大谋啊! 宛琪听着周敏的话,又看了看位置上的周敏,莫名浅笑。 她就知道,武圣女皇的女儿怎么会真的这么愚蠢,这位十年间碌碌无为的女皇,或许比她想的更加聪明。 宛琪正准备低头的时候,视线突然落在周敏身边的晏绥身上,眉头一皱,或许她还是要找个机会和女皇单独聊聊,今日的周敏,所作所为都透出一种先辨淄渑的混乱,让她其实也不能很清楚周敏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不过既然军令符已经启动,不管如何,她都要单独和女皇见上一面。 “朕乏了,如果没有事,那就退朝吧!” “王大人和年太傅······”沈瑾柔见周敏已经准备让她们退下时,依旧无视跪在殿中之人时,身为左相的她,不得不出声,提醒道。 众人也因为沈瑾柔的话心中不由得警惕,从上朝开始,一直到现在,不知道是周敏刻意为之还是无心而为,居然就让这两位已经位高权重的老人跪了一个早朝的时间。 这是警告还是惩戒?! 周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惊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王大人和年太傅,“两位大人怎么一直跪着······快起来吧····都多大的人了,跪这么久,身体怕是也吃不消,之后莫要记吃不记打,跪着意思意思不就行了····起吧。” 众人内心暴汗,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记吃不记打,这是明显的警告啊!还意思意思······ 今日女皇这般诡异,犹如更年期,连大司马态度立场都变得迷离恍惚,而一直以来压着女皇一头的贤王此时都有些自身难保。 她们又如何意思意思·····不是上杆子让女皇逮着小辫子好借题发挥惩治她们? 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奇怪,一出接一出的看的她们眼花缭乱,这样诡诞不经不合常理的现象让她们更加不敢轻易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去提醒女皇。 再说,跪在中央这么明显的位置,女皇又不瞎,怎么会看不见!不作为,不是惩戒就是警告,既然如此,谁敢在之前去为其求情,尤其是,明显一出杀鸡儆猴的表演,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周敏这一次的发话,谁也没有再有任何意见,今日的早朝让众人云里雾里,尤其是周媛一派的人,明明已经得到了她们上朝前就谋算好的结果,拿到她们要拿到的任务。 可所有人都有种被人牵着鼻子溜了一圈后施舍打发离开的错觉。 “对了,从今以后,燕绥就是朕的御前掌事,以后上朝,他都会跟着朕一起入殿,所以,收起你们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和眼神,让燕绥委屈,朕的心情就很难界定·····毕竟,朕的手还不想沾血!众爱卿,可明白?”最后一句话让准备离开的众人寒毛直立。 终于想起来,女皇对王大人和年太傅的惩戒以及贤王和大司马之后的出现,似乎导火索都是王大人对于晏绥上殿的事情发展开的连锁反应。 所以,女皇今日的古怪以及杀鸡儆猴,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所有人不由得将视线看向了晏绥,只是在意外看见周敏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众人立马低下了头,她们或许还要在观察一下,好好理一下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太诡异······ 整个早朝似乎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很被动的同时又有种立于悬崖边的错觉,冷而危险。 众人应诺后,纷纷退出大殿,离开的众人脑子依旧有些转不过来,或者说对于今日女皇的表现有些惊讶,一直以为犹如男人一般弱柳扶风,难堪大任,眼光短浅的女皇,原来也有如此气势和帝王之威,让她们见识了女皇每一个笑容中夹杂的寒霜利刃! “陛下这么胆大妄为不顾一切的态度,不怕得罪这满朝文武吗?要知道,陛下虽是正统,但是贤王也是正统,虽说她出身差,可是,那已经是十年前······”整个正轩殿的人都走完后,燕绥才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龙椅上的人,说道。 “这是你的关心吗?”周敏牵起一抹微笑,“天下很大,但让我怕的事,只有两件······”周敏突然转头看着燕绥,神情专注,让燕绥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就在燕绥以为周敏不会继续说的时候,周敏却伸手轻轻撩起燕绥耳边散落的黑发,“看着我爱的人连笑容都如此敷衍;看着我爱的人,爱上另一个人。” 燕绥因为周敏的动作有些反感,但也因为周敏的话突然一愣,随后更是自然的将周敏的靠近化解,拉开一些距离后笑了笑,温雅的笑容如春日暖阳,可却让周敏感觉,那笑容带着冷意和不走心。 “阿绥,让我缓一缓,身子有些软·····”周敏也不计较,而是柔弱的苦笑让燕绥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燕绥才发现,周敏握在龙椅上的手居然隐隐在颤抖。 “陛下在怕?!”燕绥看着周敏平静问道,似乎无法将刚刚在庙堂之上雷厉风行,运筹帷幄让他刮目相看的人联系在一起。 “也不是怕,就是有些虚·····有种在狐狸窝里偷rou,打了一仗的错觉,第一次,有些生疏······”周敏将自己的狼狈展现在燕绥眼前,让燕绥更加迷惑,分不清,周敏哪一面才是真实。 “为什么?”燕绥看着面前的人,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