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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把手指朝左歪了一下。 苏崇礼慢了好几拍,眼珠才朝他的右边转动。 “这边。” 她把手指往右边歪过去。 这次苏崇礼的反应就更慢了,而且眼睛越发的湿漉漉,眼底也浮出了很不正常的红。 见他这个样子,裴月半的心重重地沉下去,手指都紧张地发凉。 她撑着床边靠近,把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安静地贴了一会儿。感受到他额头guntang的温度,她的嘴角紧紧地抿起来。 “你先睡一会儿。”她哈了哈气让指尖不那么凉,然后把他扶着送回被子里。 小心地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前,她又小声补充:“我去叫医生过来。” “又要抽血吗?” 苏崇礼迷糊地睁着眼睛,从刚刚她靠近贴他额头开始,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听到她的话,他更加没精神地垂下了眼睛。 裴月半嘴唇动了一下,没能说出安慰的话。 好在老陈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先是给他抽了血,做了血常规化验,看完数据以后,就给他挂上了点滴。 听了老陈医生的诊断结果,裴月半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她在等血检报告的时候,整个人脚底都没有踩实感。虽然看起来条理清晰还算镇定,但她真的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根据医生的交代,她严格地做了计划安排。每个小时都给他测一次体温,记到表格里。隔半小时就换一条冷毛巾,给他敷到额头上,还要随时看着点滴的速度和剩余量。 因为他的体温一直没降,甚至到了晚上还开始升高,她更是困了也不敢睡,不停地用酒精擦着他的脖子和耳后。 虽然二侄子以前经常跟她说,苏崇礼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但是看着他的体温从38.6升到39,裴月半的无力感还是特别强烈。 发现苏崇礼嘴唇烧得起了皮,她找出棉签沾着水擦到他的嘴唇上。 擦完后,她又用棉签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现在一点都不嫌弃你平时的闹腾了,只要你能赶快好起来,就算黏着我一整天都没关系。 好担心。 好发愁哦。 …… 接下来,裴月半就在不断的机械性重复中过了夜。 苏崇礼中途好像醒过来几次,但因为都只是一瞬间,所以裴月半也不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可就算她这么忙活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苏崇礼的体温也只是勉强地维持在了38.5,但低烧都没退到。 裴月半的眼睛实在困得睁不开,就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但等她晕头转向地坐回床边,却发现苏崇礼已经醒了。 她还有点不太肯定,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好点了吗?” 她使劲地把手搓热,然后捂到苏崇礼脸上试了试温度。 还是很烫。 “喝水吗?” “想吃什么?” 她靠到他身边,边帮他把敷额头的毛巾拿下来,边轻声地问他。 苏崇礼还是蔫蔫的,整个人都虚弱地不得了。但他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捧着水杯喝了几口热水。 等他慢慢喝完,裴月半把杯子接过去放下,然后伸出两只手,想用手背碰碰他的脖子试温度。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他,他就顺势伸手把她拉着抱进了怀里,整个人都绵绵地赖在她身上,guntang的脸颊贴着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还蹭了一下。 软软的,暖暖的,还有点痒。 ☆、第14章 14 抱完她以后,苏崇礼什么都没说,就又迷迷糊糊地缩回被窝里睡着了。 裴月半戳了几下他的脸颊,他都只是哼唧一声,睡得很安稳。她没办法,正好帮他把被子盖严,盯着他的睡脸看。 被抱了呢…… 但刚刚那种感觉,与其说是被男人抱住,倒更像是被小孩子抱。 确切说,和她三侄子两岁半的小女儿抱上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还是她回国后第一次见小甜包,穿着小裙子的小女孩走路还不稳,见她蹲在她跟前和她说话,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还是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贴到她怀里。 在那以前,裴月半一直觉得小孩子是种很麻烦的生物,平时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但是被小甜包香香地一抱,她却完全抗拒不了,好想把她偷偷抱走。 当然,如果没有被她那几个侄子撺掇、口齿不清地喊她“姑奶奶”,那小甜包就更可爱了。 想到小甜包,裴月半的心里顿时甜到不行。 再看看睡到“噗”地吐气的苏崇礼…… 啧。 真的就只有三岁。 ~ 苏崇礼睡了一整天,裴月半也继续守了他一整天。在天擦黑的时候,她终于是扛不过去,趴在床边闭了一会儿眼。 等她醒过来,睁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贴到她眼前的苏崇礼。 他的脸颊就枕在枕头的边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距离近到她能看清他眼睛里微荡着的光晕,是种很漂亮的颜色。 见她睁开眼、睫毛微颤着,苏崇礼伸出手,用手指的指节蹭了蹭她的睫毛,好奇的眼神就像在看新玩具。 裴月半下意识闭了眼,但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看看时间,她也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精神恢复了很多。 拿出体温计让苏崇礼夹上,裴月半打开药盒,拿出小手电和压舌棒,声音还带着点睡腔的说:“我看看你的扁桃体。张嘴哦。” “啊。” 苏崇礼看着她,乖乖地张开了嘴。 好乖~ 裴月半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才笑着伸了下懒腰。 “没、发、炎。” 太好了! 她把压舌棒丢进垃圾桶,起身去冲了包退烧冲剂给他。 苏崇礼又是乖乖地就接过去,仰头一口气喝光,一句苦都没有喊。 裴月半见他喝完了药,就从糖罐里拿出了一颗他最喜欢的太妃糖,放到了他的手里。 但苏崇礼把糖纸剥开,紧接着却把糖送回到她手里。 她看看糖,不解地看向他,然后就对上了他小鹿一样的眼睛。 “……体温计拿出来。” 握着糖,裴月半更不放心了。苏崇礼什么时候还给别人剥过东西?他最常干的可是装着大爷让别人给他剥这剥那,别人剥完以后,他还要撇着嘴哼一声“剥的不好”才舒服,幼稚到不行,可是现在…… “嗯。”苏崇礼听话地把温度计拿出来,交给裴月半。 同时,他盯着她手心里的糖,脸颊稍微得鼓了一下:“你不吃吗?” “……” 看他抿着嘴角期待的样子,裴月半慢慢把糖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