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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 第58节

    挖了足有一炷香时间,才听到锵的一声,铲子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许疏楼探头进去,借着冰棺发出的微光,看清了萧如琢那张紧闭双目的俊脸。

    她把冰棺刨了出来,略作思索,打算先把人带回无尘岛再做计较。

    那幅画里进入了活人后,便无法放入乾坤镯,许疏楼只能右肩扛着冰棺,左手拎着画卷,拖家带口地向无尘岛飞去。

    ———

    无尘岛上,掌门之前应邀去帮一位老兄弟渡劫护法,此时终于得了闲,在小竹林中燃了清香,正准备烹茶煮酒,偷得浮生半日闲,就看到许疏楼扛着冰棺落在了自己面前。

    掌门很痛苦,很想收回无尘岛主峰对许疏楼的准入权限,但他只能放下手中的精致茶具,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冰棺中的萧如琢,叹了口气:“这个麻烦大概要花费我多长时间?”

    “不好说,不过快也有快的法子,”许疏楼十分贴心道,“直接把卫玄道砍了便是。”

    掌门绝望地捂了捂眼睛:“别告诉我你把卫玄道也带回来了。”

    许疏楼顿时有些不忍心告诉他,自己不仅带回了卫玄道,还带回了两个卫玄道。

    她拍了拍画卷,决定让现实代替语言来打击掌门:“把人吐出来。”

    掌门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修士,看了一眼从画中滚出来的一黑一白两个陷入昏迷的卫玄道,没怎么惊讶,只是头疼地问许疏楼道:“三个都是你打晕的?”

    “萧如琢不是……”许疏楼连忙向掌门禀明了前因后果。

    掌门听得双眼发直:“这事儿有点麻烦,我得修书一封送往凌霄门,这一次他们的门主可躲不得懒了。”

    卫玄道暂且被关入无尘岛惩戒堂,掌门请了医修来诊治萧如琢,而许疏楼给萧雅去了个消息后,终于心平气和地拿起画卷:“你怎么折腾我送进去的两个人了?”

    “没有啊,”那画疑惑,“你不是说过让我别再折腾人了吗?我多听话啊。”

    “……”你故意的吧?

    “怎么了?”

    “那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画神秘兮兮道:“我在劝导他向善。”

    “向善?”许疏楼挑眉,“结果如何?”

    “唔,不怎么样,入过我画中之人,他大概算是最恶的一位了,我甚至不需要把他放在‘仙境’那种地方历练,他就已经很坏了,”画卷听起来有些挫败,“我给他创造了一个很友善的环境,可他还是要做恶事……我甚至给他安排了一个资质绝佳、细心解语的道侣在他身边治愈他、救赎他,去帮助他修心、劝导他向善,可他想办法把道侣给采补了……不过我也没来得及尝试太久,听你叫我,我就抹了他画中记忆把人踢出去了。”

    “你所说的采补道侣那位,应该是恶念吧?”

    “他们两个不都是恶念?我刚刚指的是黑袍那一位。”

    “什么意思?”

    “我把白衣也放在了一模一样的画境里,他人前与道侣恩恩爱爱,背地里却下黑手把道侣灵根挖了,想用秘法换到自己身上,不过没成,”画卷困惑,“你为何称黑袍为恶念?他自己也称自己是恶念……按我的标准,他们两人都该是恶才对,是修真界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准则吗?”

    许疏楼挑眉:“卫玄道已经把恶念剥离了,号称自己是纯善之体,我以为白衣就算善得有水分,至少也不该如此作恶……”

    画卷问道:“这有什么稀奇?卫玄道此人的恶念是他自身生出的,不是环境逼出来的,更不是外界硬塞给他的,就算剥离了恶念,他自会逐渐重新产生恶念。”

    许疏楼讶然地望着它:“你居然高深了一回。”

    “我本就高深得很!”画卷沉默片刻,又开口道,“你能不能特别说明一下,我刚刚是哪句高深了?”

    “……”许疏楼没接它的话,“看来卫玄道那纯善之体顶多刚剥离出来的那几日是真善,随后定然会重新被恶意沾染。再过上几十年,也许他这道主魂身上还能再剥下来一个黑袍……”

    画卷见缝插针地劝道:“你看,其实你很应该像我一样对人性失望些才对。”

    许疏楼叹道:“下次带你见一见好人。”

    “随便吧,”画卷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想起什么,又向许疏楼邀功,“对了,我为了分析他的心思,特地观察了卫玄道做坏事的心路历程,你想不想听听看?”

    “没什么兴趣,这里不是幻境,”许疏楼摇摇头,“现实世界里,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他的动机、他的苦衷与我无干。”

    那画讨了个没趣,不再开口,许疏楼把它抖了抖,又挂回了明月峰顶。

    ———

    兹事体大,不由得凌霄门不重视,为审问卫玄道,来了十位长老,门主凌礼也终于离开了他闭关的山洞,亲赴无尘岛。

    除他们之外,卫玄道的几个弟子也在此列。

    萧如琢已被救醒,整个人都有些茫然,在惩戒堂外徘徊了几个时辰,终于还是没有进去见卫玄道一面。

    而卫玄道也没有很想见他,只是要求私下见自己的大弟子陆北辰一面,无尘岛对此倒并没有反对的理由,便由得陆北辰去探监。

    第二日被提审时,面对凌霄门门主及一众长老,白衣卫玄道却显得气定神闲,黑袍都忍不住打量他,想问问他有什么应对招数。

    凌霄门主凌礼淡淡看两人一眼:“卫玄道,你可知错了吗?”

    白衣是主魂,此时对话自也由他来应对:“知错。”

    “你残害同门,既然知错,就斩了吧。”

    凌霄门众长老一片哗然,凌礼这判决,简直就像要赶时间似的。

    许疏楼倒是清楚,他可能是真的赶时间,赶着回去修炼。他这份漠然倒也算是一视同仁,当初对张白鹤之死并不挂心,如今对卫玄道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对他而言,这些事大概都只是打扰他飞升的杂事而已。

    “门主,是不是该多问上几句?这人证萧如琢和许疏楼都还没说话呢,”一位白须长老站出来请示道,“何况卫玄道好歹是本门长老,怎能如此草率就斩了?至少也要问清来龙去脉吧?”

    “那你们问。”凌礼开始闭目养神。

    白须长老硬着头皮顶上,例行问了人证几句。

    萧如琢恭谨地施了一礼:“那一日在师尊房门外,其实我没听到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只听到了张师叔的名字,师尊法力比我深厚,很快就发现了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为我听到了什么,以至于要对我下手。”

    许疏楼也把山洞中发生的对话如实道来。

    一个是门下弟子,一个是声名在外的翘楚,再加上眼前黑白两个卫玄道到底是做不得假的。听闻张白鹤之事,凌霄门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不敢置信,有人气得指着卫玄道大骂,还有人凌空对准他吐了一大口口水,人群里的萧雅握紧了手中剑柄。

    白须长老又看了一眼头顶秃了一圈以至于显得有些滑稽的黑袍,果断选择了与白衣对话:“卫师兄,你为何如此糊涂啊?”

    “是我的错,为求大道,抛却了本心。”

    “那、那……”

    见他期期艾艾的模样,另一位长老站出来抢着问道:“卫师兄,我就直说了,你这剥离恶念的秘术到底是真是假?”

    白衣卫玄道看向黑袍:“是真是假,不是明摆着吗?”

    问话的人和人群中另一位长老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又问道:“卫师兄,你能否证明一下?”

    白衣卫玄道笑了笑:“如果无尘岛的道友们同意给我解开锁链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启用秘法把恶念收回体内,以做明证。”

    无尘岛掌门迎着几道热切的视线,微微颔首,便有人上前给卫玄道解了锁链。

    众目睽睽之下,白衣运起功法,衣摆无风自动,一息后,伸出一指点在了黑袍的眉心,在黑袍惊愕的眼神中,他的身子渐渐化成碎片,一片片融入了白衣的体内。

    无尘岛的人又谨慎地重新给他扣上锁链。

    随着这一幕,人群中的萧雅清楚地看到,凌霄门众人中,大部分人仍然目含怒色,却也有少数人的眼神里浮现出喜意。

    她心下一惊,猛然反应过来,是了,这种功法既能剥离恶念、保人渡劫,便定然会有人眼馋,他们……这是要为了功法强行保下卫玄道了?

    怪不得他这样有恃无恐、气定神闲,因为他很清楚他这些同门的性子……

    不需要全部,十个长老里只要有两三位愿意保他,那便足够。

    她咬了咬唇,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那是她的师尊不假,可是,以卫玄道的心性,将来一旦有机会,他怎会不报复今日在众人面前作证的萧如琢,怎会不寻根究底地找出引来了许疏楼的她……

    果然,已经有长老开口:“门主,卫长老毕竟是凌霄门的人,加害的也是凌霄门人,此事到底和无尘岛无甚干系,以我之见,是不是该把他带回凌霄门再行处置?”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满眼怒色的长老也没有出言反驳,大概在他们看来,回门后再按门规诛杀卫玄道也不迟。

    但萧雅清楚,一旦让他回了凌霄门,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门主诸事不理,门内又有太多他的亲信……她拉了一下身边的人:“大师兄,你……”

    陆北辰是凌霄门首席大弟子,他在门主面前是说得上话的,萧雅情急之下,本想请他帮忙,但陆北辰只是木然地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痛苦和迷茫。

    “你……”看这架势,萧雅怕是还得反过来安抚他。

    “是啊,门主,”又一位长老附和道,“凌霄门的事,我们关起门来再……”

    眼看凌礼不耐烦地睁开眼,似乎就要点头随他们去,在萧雅的心急如焚中,那长老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萧雅连忙向场中看去,一柄名为“少年狂”的长剑,已经洞穿了卫玄道的心口。

    许疏楼拔出这柄剑,溅了满脸的血,看着卫玄道缓缓倒下去的尸首,抬头向鸦雀无声的人群笑了一笑:“罪人卫玄道已伏诛。”

    第62章

    游船

    这一剑凌厉迅疾,众人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贯穿了卫玄道的胸口。

    少年狂似乎是知道许疏楼要为主人报仇似的,从被取出来的那一刻起,就顺从地待在她的手心。

    许疏楼看着剑刃上那仿佛蒙了尘般的灰暗尽褪,仔仔细细地在卫玄道衣物上擦干净剑身血迹,才又看向目瞪口呆的一行人:“请诸位节哀。”

    何止萧雅,她这雷厉风行手起刀落的模样,已经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她这居然已经进展到了劝慰死者亲友节哀的步骤了。

    “你……放肆!”一位长老眼看卫玄道已是没了气,颤着手指向她,“你明明听到我们在商议将卫玄道带回师门处置,却抢先动手,分明是不怀好意!”

    许疏楼贴心一笑:“我知道诸位长老心里定然不好受,毕竟卫玄道与各位有师兄弟之谊,要你们把他带回去亲手处置,未免对你们太过残忍,所以疏楼便代劳了,诸位不用客气。”

    谁跟你客气?长老差点被气个倒仰,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残不残忍也是我们凌霄门的事,许姑娘一个外人对他动手,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另一位长老站出来接话道,“请许姑娘退后,卫玄道的遗体,总该由我们带回凌霄门。”

    “这是自然。”掌门应得痛快,毕竟这东西我们也不想留着呀。

    “卫玄道身上的乾坤戒,也请交由我们带回去,万一里面还有什么害人之物,我们也好及时处置。只不知那戒子是否有人动过,要是里头有什么功法流出去,也不知该寻谁的责任?”

    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

    其他人顿时也反应过来,对了,卫玄道是死了,但万一这种分体的功法被他留在乾坤戒里呢?顿时也不计较许疏楼当面杀人的事了,随声附和起来。

    许疏楼取出一只造型古朴的扳指,送到门主凌礼面前:“凌门主,这是卫玄道被捉拿时,佩戴在身上的储物法宝,要抹去他留下的痕迹重新认主才能打开取物,我们尚未抹去他的痕迹,请您验看。”

    凌礼神识一扫,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他仍然神色淡淡,完全没有要贪图里面功法的意思。能当上门主的人,心性到底是要比底下那些长老强上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对自己这一次渡劫十分自信,觉得自己根本用不上这东西。

    “那就好,交给我吧。”

    刚刚说话不甚客气的长老此时略有些殷勤地凑过来,正准备伸手接过戒子,就见许疏楼已经把那乾坤戒掷于空中,反手一道灵力拍过去,把戒子碾成了飞灰。

    “……”差点就接到戒指的长老,几乎要哀嚎出声,徒劳地在空中抓了几下,自然是一无所获,他猛地看向许疏楼,眼神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许疏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