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出了个娇皇后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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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诸葛夫子又背对着他们,陆宁凑到他跟前,任他飞快得在自己脸颊上啄了一下,立马又回正了坐姿。 他们所处的是最后一排,周边也没人,虽然放肆,大约也没人发现。前后不过须臾功夫,却足够让陆宁脸红如火。她低声道:“现在满意了吧?” 李晞这才将手指从她衣袖里抽出来,开始认真看书,嘴角微微翘起来。 李晞说过要收敛,故而这日除了早课上外,其他时候倒还算规矩,并没有一直缠着她。他们上完早课,一起去藏书楼看书,两人相邻而坐,偶尔抬头看一眼,亦觉得岁月美好。 看到一半,陆宁要去拿书,绕到书架后面,发现那书在高处。她踮起脚尖来,却还差了一点。李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轻易帮她拿了。她转身,他正好将书塞到她手里,道:“你以后想要什么书,直接差我来拿吧。” 他到现在都记得,去年她因为同他抢山长的书,从梯子上摔下来的事情,脑袋都砸到了。他那时候就心疼得很,换成现在,就更受不了了。 陆宁也想起那件事,看他一眼:“我那时以为你是故意的。”故意抢她的书,故意看她笑话。 李晞伸手拉她,带着她转到书架的角落处,那处狭隘的空间,隔绝了所有的外面的视线。 他紧紧拥了她,怀里这副恰好与他无比契合的娇软身体和她独有的清甜气息,让他舒适地心中喟叹。她则因他男人身体的热度,微微红了脸。 她怕有人来,用力推他。他不得已微微松了手,背部靠着墙,双臂只松松地将她圈着,低头笑道:“那时你总喜欢与我比,但我其实并不想与你比。若是你能给我多抱抱,我什么都可以输给你。” 这句话,他早就想与她说了。自己一腔热忱,无处安放,飘零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到了该有的归处。 陆宁不放心地四处看了会儿,发现这里的确没人看见之后,才放下心,低声回道:“我才不信。你若输给我,你就要给我下跪的哦,这样你也愿意么?” 李晞笑笑,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起一张春宫图来。他素来淡定的俊颜也少见地染上绯红,望着她清亮无尘的眼,一时感觉自己思想实在太不堪,如何配得上这清澈如泉的小人儿…… 他之前在国中各重要州府都待过,考察吏治,体察民情,自然什么荤的素的杂书都见识过,也包括春宫。 李晞舔了下干干的唇,语焉不详道:“以后大约会有这样的时候……” 陆宁不解,一双明眸大眼看着他,还欲再问,却听到有脚步声朝这处走来,她如兔子一般,就要走出去。李晞拉住她,帮她把胸前系带理了理,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这才一前一后走出来,泰然自若,风度翩翩。外头看书的人有不少呢,想起他们就在此同一个空间里这般亲密,陆宁总觉得心下发虚,实在佩服他的淡定。 仿佛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只是一切都染了一层蜜。 翌日,有人来递信儿给李晞和陆宁,说是祝山长让他们去闲云斋一趟。 也不知怎的,陆宁心头就擂起了鼓——不会是山长发现了什么吧? 李晞笑道:“瞧你胆儿小的。山长找我们无非就是撰写誊抄之类的事情,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陆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内心惴惴。 李晞看看四周无人,便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没关系,我在你身边,不管遇到什么,都有我给你解决。” 陆宁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到了闲云斋,果然如李晞所说,又是誊写抄录的任务。祝九渊大概跟他们说了要求,小书童摆好了书卷并上文房四宝。之后祝九渊便带着小书童离开了,说是要下山会友人。 两个人开始还乖乖抄写了一会儿,大约抄了一半,李晞便耐不住了,放下笔,坐在那儿以手支颐,盯着陆宁瞧。 陆宁忍了许久,实在扛不住,抬头,眸子里都是水汪汪的羞怯:“干什么啊……” 李晞忽的放下笔,朝她走过去,抱着她亲下去。 忽如其来的动作。她都呆住了,忘记了反应。如此这般,倒更方便了他的肆意。 笔毫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地的,接下来是纸张、书卷。他把她压在桌案上,最后落下的砚台,啪嗒一声响,终于把两个人震回了神志。 两个人一起捡地上的东西,陆宁抱怨道:“还有好多没写呢!你别这样了!” 看见她写的一页字都被墨水沾染脏了,要重新写,李晞一时也有些愧疚,点头道:“好,我们先把任务做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不许那般看我,我……会忍不住。” 陆宁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是哪般。不过也不想细问了,不然又是一阵混话…… 这回任务不重,两个人合作,很快就抄完了。李晞素来动作比陆宁快,今日更是足足比她多写了一倍。 陆宁不放心,仔细查看了他写的那部分,前后核对了一番,发现并无错误,这才舒口气。 李晞见她这般,莫名觉得满足,笑道:“日后,我写字,你就负责给我核对校正好不好?” 陆宁道:“我才不要。我写得又不比你差,为什么要去给你打下手?” 李晞叹气,划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我们宁宁就是好胜心强。” 陆宁轻轻推了他一把,眸中尽是娇嗔。 待收拾好桌案后,陆宁准备离开了,冷不防身后的李晞忽然将她抱了起来,衣袂旋转间,她已经坐落到他的身上。 两个人面对面,她分腿正正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坐在一张紫檀木扶手椅上,双臂搂着她的腰,像搂着一个娃娃。 “你怎么又……”陆宁皱眉。 “宁宁,”李晞截住她拒绝的话,额头顶着她的,柔声哄道:“闲云斋现在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等一下再走好不好?” 陆宁看他漆黑如夜的眸子,那样专注,拒绝的话在喉间滚动了一圈,终究说不出口。 李晞就喜欢她被动的模样,可爱可怜可人疼得紧…… 男子和女子对于谈情说话,总是倾向于不同的方式。情窦初开的男子无一不肖想心爱女子的身子,而女子则更喜欢温馨一点的方式,只不过力道不敌,时常吃亏…… 李晗也不知为何自己要亲自上闲云斋来寻陆宁。明知道可能会看到一些会让自己心如刀割的东西。 刚踏进闲云斋,便看见陆宁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娇靥满是红晕,双眸含春,嫩唇红肿,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衣襟。胸前排列紧密的扣子,都被解开了,甚至有几处被撕坏。她细白的手指捂住了开口住,在看见他的刹那,脸色瞬间白透了。 “李……李先生?” 陆宁的魂儿都要被惊吓出来了,幸好身后追出来的李晞及时给她兜头罩上了一件外袍,将她包严实了。 陆宁这般形容忽然撞见外人,李晞懊恼之下,也很是后悔自己的冲动。他朝李晗微微点了头,然后便抱着陆宁回到里面去了。 陆宁忽然想起来,之前跟李晗约好了的,今日要去找他把上回缺勤的课补回来的。结果她把这事儿忘得精光。 书院里的衣裳都差不多,李晞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让陆宁换上,自己又走出去会李晗。 李晗告诉他说他是来找山长的,既然山长不在,他就先行告辞了。李晞不疑有他,送走了他之后,才又折返回屋里。 陆宁的衣裳已经换好了,大了不少,但这衣裳原本就是宽袖,瞧着倒也不违和。她正坐在那儿拨弄笔架子上几只笔毫。 “生气了?”李晞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的脸。 陆宁避开他,低声道:“没有。只是想到男女毕竟不同,咱们这般放肆,若是清白不在,日后叫我如何做人……” 李晞心道,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去年她在雪洞里受伤那次,她脱得比现在还多,他又不是没见过…… “我以后一定忍住,不碰你了可好?”他对她笑,满是讨好。 陆宁看他一眼,“你总是说得好听,但每次到那关头,我怎么推你你都不管不顾。” 李晞有点惭愧,他认真道:“宁宁,我想要的是长长久久,你若是不喜欢我现在与你亲热,我一定会尊重你。”顿了顿,又续道,“你总归要嫁给我的,反正你后面几十年都是属于我的,这一日两日的,我还不至于等不起。” 陆宁双颊飞红,水眸都惊呆了,“什么……什么嫁给你?” 李晞立刻警觉,道:“怎么,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嫁给我?” 陆宁纠结道:“我……我不知道。” 李晞见此,立刻小心翼翼哄道:“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了。你不用cao心什么,乖乖跟着我就好,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陆宁真不知他这满口甜言蜜语哪学来的,听得她快要羞死了。 但凡有真心喜欢的姑娘,男子大约都能对此无师自通吧。特别是李晞,素来悟性极强。这会儿他已经拉着她的手,开始说自己的打算了。 “今年年终试结束后,我便先行回京,同我……父亲禀明此事。待他同意后,我再去你家乡拜访你的父母。”他算了算日子,笑道,“明年春天吧!明年春天,咱们就能把婚事定下来。” 关于他的身份,李晞想着,待父皇下旨赐婚的时候,她也就知道了。当然最好能提前给她慢慢透露一些,免得到时将她吓着了。其实,在他心里,他喜欢她这件事,与他的身份毫无关系,所以一直也没有特意提及。 陆宁思索半晌:“有一件事,我可能先前没告诉过你。” 李晞道:“什么?” 陆宁认真道:“我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我母亲说过好多回,让我招婿来着。” 李晞一时哑然。 陆宁续道:“我爹娘最初也十分恩爱,后来却因为一些事情起了龃龉,这些年都是分居两地。当年我娘亲因我爹遇难,命悬一线之时,是我娘亲的娘家费了许多力气才把人救回来。我娘亲便觉得,女子在这世上靠不了男子,真正能靠得上的只有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她一直想给我招婿。” 李晞没料到会遇上这么个阻碍。他……是绝不可能入赘的。即便他再喜欢陆宁都没用。不止因为太子的身份,还因为父皇对他多年的苦心栽培。 “我娘还说,先前秦冕跟我关系好,秦冕的家人也想提亲,但我娘因他家两代单传,定然不可能入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陆宁总结道,“我觉得,我娘还是挺看重这个条件的。” 李晞沉默着,心里琢磨着怎么解决这事儿。陆宁睁着晶亮亮的眸子,正对着他,问道:“你家有其他兄弟么?” 李晞无奈道:“兄弟倒是挺多的。但我是家中唯一嫡子,日后恐要继承家业……” 陆宁哦了一声,苦恼道:“那怎么办?” 李晞见她如此,心头莫名的甜。不管是嫁人还是招婿吧,总之她也想和他在一起对吧? 两个人默默想心事,过了一会儿,李晞把她圈在怀里,力道很轻,安慰道:“你别cao心了。我会想办法的。”说完,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在他看来,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他们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们分开。 清风居,月上梢头。 冬夜寒凉,周边的竹林愈发苍茫冷硬,偶有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响。竹篱笆围绕的小院子中,白石圆桌案上摆满了酒坛子,地上也堆叠了不少。白衣男子半趴在桌案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素日里清冷出尘如谪仙般的男子,如今却成了一个醉鬼,雪白的衣裳被酒坛子压得皱巴巴的,他也不管,尽管知道自己醉了,还是硬撑着,又端起一坛子酒出来,一口灌进去。 身形不稳,忽而栽倒到地上,把地上的酒坛了都砸碎了,发出震耳的响声。 李东篱立在不远处,已经看着他喝了许久。他走过去,扶起了他,道:“你素来滴酒不沾,何苦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李晗没有看他,又伸手去寻酒喝。大部分坛子已经空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有酒的,结果被李东篱夺走了。 “师父,你让我喝……你……让我喝……”李晗抓住他的手,整个人都跪在地上,鬓发散乱,眼角通红,哽咽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李东篱见此,心头长叹,低头对他道:“若是实在难受,就去找她吧。” 找她……男子痛苦地摇头,“不……我的未婚妻……已经不认识我了……” 找她?找她看她同别的男人亲热吗?她水润的眼睛,红肿的唇儿,嫣红如花瓣的芙蓉面,那是同李晞亲热过的模样!他已经自我虐待得够久了,够久了! 李东篱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陆宁正是李晗多年以来寻找的女孩儿,他们少时以玉佩为信,早已约定终身。 可是陆宁已经不认识李晗了。李晗却一直在找她,从约定那日起,便将她当成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妻子看待。去年,颜芊琳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说,她就是少时与他约定的那个姑娘。李晗狂喜之余,便立刻请了婚旨,但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心中渐渐生出疑窦。 春日桃花坞那一面,李晗也没有认出陆宁。毕竟已经经年过去。但因那块同颜芊琳一模一样的颜字玉佩,他亲自去江南查探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陆宁才是他一直以来要找的那个人。 他再也不想应付颜芊琳,此次她追到长乐山来,他让她主动退亲,她不肯,他几乎没给过她一个笑脸,她却还要在人前与他装作恩爱的模样。不过没关系,他让她主动退婚,是为了全了一个闺阁女子的颜面,她既如此不识抬举,他自有办法退亲。 可退亲之后呢?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那个女孩儿,还会属于他吗? 他知道,李晞喜欢她。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心意,他总是不知不觉就去寻找她的身影。她从庆阳府回山那日,他立刻按捺不住去了后山寻她,他弹了她喜欢的曲子,她容颜娇美,笑靥清甜。但很快李晞就来了,于是她所有的目光都转到李晞身上,再也看不到他。 这几日,他们之间大约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李晞行事素来霸道,他把她时刻锁在自己身边,毫无顾忌,惩着性子肆意亲热。 李晞和陆宁的点点滴滴,都如同钝刀,一下下,砍得李晗血rou模糊,精神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