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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哪里不服?”洛阳:“我以为你的出发点应该是良知和道德,如果你也用杀人抵罪这一套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辞来审判一切,你又怎么算得上天地良心?是非黑白我们分明一清二楚!”顾寒声似笑非笑的,“我谢谢你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就问你一句,这么定罪,不合理吗?”洛阳:“合理,但不合情。”顾寒声:“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洛阳:“谁欠的账谁来还,张懋森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而王丽恪守了妻子的责任,张懋森混账了小半辈子,而王丽只有一时走火入魔,并且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本原因在张懋森身上。所以,该下地狱的人是他。”顾寒声:“那些被王丽‘一时走火入魔’害死的无辜人的账,该记在谁的头上?”洛阳恶狠狠地逼视他,企图在那双眼睛里捕捉到一点妥协,但他除了漆黑如墨的瞳仁,他什么都没看到,最后只能无奈地说,“崩坏的人伦。”顾寒声撑着下巴,对颓废在墙角的张懋森说,“你呢?”无赖做得久了,那个男人一副软骨头模样,先战战兢兢地说,“我也有发言权?”顾寒声面无表情,一掀眼皮凉凉道:“哦,合着你觉得自己长那张嘴纯是用来吃吃喝喝的?”被长时间的酒rou声色掏干了身体的男人古怪地一笑,笑得满脸肌rou抽搐不止,“我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话音刚落,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顾寒声声色俱厉地说,“还有脸说你媳妇儿?!”“地府,来人!把张懋森在功德簿上所有的福分全给我划到王丽名下,王丽身上所有的罪孽全丢给张懋森,别跟我说办不到。”他说着转过脸来,看着张懋森,冷冰冰地说,“好了,这下就按你媳妇儿的意思来吧。”王丽:“我的孩子?”顾寒声:“他才刚到这个世界上,身上所背负的都是前世的因果,天命判他过早夭折,他这是死有余辜,不必挂怀。”王丽失控道:“他的死真正惩罚的人是我!”顾寒声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他是死有余辜,别的我无可奉告。”王丽:“我能把我所有的福气,都给他吗?”说话间,她身上所有污秽的印记,都被一双手碾压得粉碎,她周身上散发出许多星星点点的柔光来,这个伟大的母亲在柔光里温和一笑,变得浑身轻如鸿毛,不多时,渐渐合成一滴轻盈的水珠,在当空悬了片刻,随后,一头扎进了顾寒声锁骨链上那个心形的吊坠里。一切到此尘埃落定。洛阳突然说:“功德簿怎么可能随意涂改?”顾寒声:“有人有这个本事你拦也拦不住。”醉翁之意不在酒,洛阳觉出他话里有话。第53章阎王“州长大人消失去了哪里?当日,在不周山顶出现的是七色军么?他怎么能调动得起那么庞大的神秘部队?”高越看了眼来人,心里发笑。按说这阎王爷掌管人间生死,此人的地位,放在全九州或许不那么靠前,但他手中的权力实际不小,可这位爷握着这么大的权力,还每天东奔西走不忘拉拢,可见此人实在是个稀泥扶不上墙的货色。不过,他的做法也实在无可非议——而今九州表面一片水平如境,兴许什么时候就得掀起一层大浪,地府那么大一艘诺亚方舟,在阎王眼里,兴许就是一艘船底有漏洞的渔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掉了。这时阎王又说道:“林宗主打算如何应对?”高越像有一张假面,客客气气地一笑,说:“阎王爷真是说笑了,七色军并没有打到林宗主家门口,林宗主又何谈应对呢?”阎王八字眉一跳,知道此人是在敷衍他,兜着圈子说废话,他不禁有些窘迫。高越又说:“不过……”他故意吊着一口气,等着阎王来咬钩。阎王追着就问,“不过什么?”高越:“想必大人也知道,林宗主手下有两鬼被顾寒声囚禁,至今未归。大人有什么办法,能帮助两鬼逃脱么?”阎王怪叫起来,“林宗主都没有所行动,我能有什么办法!何况州长大人是我名正言顺的顶头上司,你叫我跟他对着来,这不是要害死我吗?”高越冷笑一声,心说你可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面上装模作样地一皱眉,淡淡说:“怎么,大人是预备空手套白狼么?既想得到宗主的庇护,又不愿得罪自己眼前的主子,这天底下能有这等好事?我倒想不明白,大人这番如意算盘打得挺响。”阎王听出他话里有刺,但他脸皮实在挺厚,听来不痛不痒的,还阴阳怪气地说,“我们这种人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擅长背后放冷箭,惯于颠倒是非黑白。谁让我不痛快,我就有本事让谁吃不了兜着走——你不要低估‘小人’的力量。我知道你们魑族都是一帮没有主心骨的散鬼,我还知道如何让魑族这些散鬼们合而为一,我更知道怎么能将你们一网打尽。看来我这个两面派知道的真是太多了,但有什么办法呢?我手中的砝码越多,我就越安全。”高越咬着牙说,“你想怎样?”阎王:“多棵大树好乘凉。”白玫正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高越眼睛一亮,冲口而出,“三娘!”白玫眼珠子在高越和阎王身上转了转,木着一张脸说,“把‘三’去掉再叫。”“……”高越脸色换了几换,嘴角抽了抽,“王茗呢?”白玫熟练地从山洞的一角拿出药箱,答非所问道,“宗主现在人在何处?”他话音刚落,从洞xue深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条紫黑色的闪电样辫子如附骨之躯般裹在她的腰上,拉扯着她向黑洞一样的窟里掉去。阎王好整以暇地说:“我还是那句话,高越,我没能耐让你吃罚酒,我还没能耐给你穿小鞋么?”高越脸色铁青,又急于洞xue深处的情景,飞快道:“宗主预备砸开山海关,捣毁‘天地之心’。”阎王又成了一副哈巴狗的恭顺模样,仿佛方才那副狗急跳墙的模样都是强撑出来的,临走前又高声道:“我认为贵派眼下最应该提防的不是白姑娘,倒是刘素!”高越火烧屁股似的赶到鬼门老巢最深处,幸好白玫还安然无恙。林邠坐在上首,十分慵懒地靠在榻上,终年不见太阳,冷峻的脸上苍白一片,被他周身那些护体的紫黑色的光雾一缠绕,显出几分雍容华贵的妖孽气质来。漫不经心地一手敲打扶手,寒潭一样的眼神看着白玫,面无表情道,“问我要解药?”白玫镇定道,“王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