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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需要能力有限的他画蛇添足。以身相许?对方已有婚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个雌性更兼温和娴静,体贴大方,哪里有他插足的余地,所以无需自作多情。对方救他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举手之劳,但自己却不得不承下这个情。因此无论心里把这情分看得有多重,养好伤就该尽快离开,安分守己的在对方生命力做好一个过客的半分。更何况,身负血海深仇的自己,并没有享受这旖旎闲暇的资格。所以,那个雄性再好,再出色,再特别,也不会是自己的。就算察觉他那婚约者有诡异之处,也不能说出来免得让人怀疑自己是在挑拨;就算这里再令自己觉得宾至如归,也不可久留,终究不是自己的部族自己的家。与其继续待着让摇曳的心思更加不受控制,不如先潇洒离场。更何况,追在身后的仇敌不死不休,总不好引到这里,反害了救命恩人一族。可惜鹰族的仇敌来得太快,更没想到自己的怀疑成了真。但那个雌性被揭穿时来一手自杀谢罪算甚麽,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自己的婚约者没信心?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不过想出来问题的答案又怎样?自己难道没有任何立场置喙,就如就算想吃醋,都没那个资格。凤梧杵着头坐在榻上,看着眼前垂下的帐子拉了拉杯子,还是觉得有点儿冷。或许这就是那个法阵的后果,但是……只要能再见到师尊,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曲起,拂过身侧空着的地方。不经意间又想起上辈子曾很多次想鼓起勇气去抓师尊的袍角——真感谢这辈子自己做了,毕竟那真的值得——虽说离象宗的长老穿的袍子都是一个样,但凤梧就是觉得师尊的不同。那些纹路,就和师尊一样,永远缠绕着不散的凌冽寒气。就像白天的师尊,是人前的师尊,是沉稳可敬的师尊,亦是仗剑除妖的师尊。龙泉太阿波涛兴,蟠萦章月不惊。玉带博冠御风起,临渊执剑山河定。那位法力高深的正阳长老,并不会有很多人知道其实可以靠近他的。凑近些,伸出手,抓住了,就会发现指尖的触感其实很细腻。袍子,是的,袍子细腻,袍子的主人也一样。将一切的体贴与善意谨慎地收藏着,只会对自己所接纳的对象展现。所以可以期待其实师尊对自己很不同麽?因为在那些奇怪的世界里,面对已经是陌生人的自己……的一部分,才会不自觉地纵容着,甚至是保护着麽?就像上辈子,直到最后,还是将那个不成器的徒弟护在身后。也许有一天会对师尊全盘托出,也许永无这一日。毕竟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不是将自己与师尊的距离拉得更远,只是有些真话听起来太假,而有些感情现在也不适合说出口。凤梧深吸口气,将手攒成拳紧紧握了握再松开。一直安静待在一边的周鹿溪咳嗽一声,递过个杯子来:“晕了两天,醒过来就先别忙着想复杂的事。”“师尊……”“你师尊大人之前一直在。刚刚走你就醒了。”周鹿溪冲他眨眼睛。凤梧一抿唇,猛地想到之前师尊肯定又是一直守着替他医治,那他岂不是一直没休息?“别担心,小主子。”周鹿溪看他脸色就猜到他担心甚麽,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耸耸肩,“以你师尊的修为,能有甚麽事?”阿虎大大打个呵欠:“不过你一睡两天半,也是本事。”这就在地板上盘个圈儿甩着尾巴叹气,“哪里的客栈都一样,硬邦邦的木头地。”“我没事。”凤梧心不在焉接过喝口水,“这是哪儿?”“房熙镇。”周鹿溪看着窗外杨絮纷纷,“氐昊山往西最近的镇子。”“嗯……对,那个单骰呢?”凤梧抬眼打量四周。“走了。”周鹿溪懒洋洋应了两个字。“走了?”凤梧皱眉,“他自己走的?”“不然呢。”阿虎嘁了一声,“那种奇奇怪怪的家伙还留着过年麽?”凤梧翻个白眼:“我是说,他一直对师尊有企图!怎麽可能说走就走了?!”周鹿溪忍着笑答了:“我说小主子啊,你要不信就自己用神识搜一搜,看他在不在附近呗。”凤梧听他如此说,便也信了七成:“是师尊赶他走的?”“……你自己问问不就得了?”周鹿溪笑眯眯地看过来,“你瞧瞧你那师尊,除了搭理你,可搭理过我们?”凤梧猛地咳嗽起来,把杯子放下了。周鹿溪隔了一片刻才压低声音:“小主子啊,你也来了一些时日。新鲜劲儿要是过了,咱们回去呗?”凤梧只呵了一声并不答话,周鹿溪耸耸肩道:“咱们不像人,满肚子坏水。我也不讲虚的,小主子请别见怪。我看这人间真的不适合我们妖族。”“可不是?这儿哪儿有妖界畅快!”阿虎跟着帮腔。凤梧垂下头来盯着朴素寡淡的被面眯起眼睛道:“父皇……还好麽?”周鹿溪一看有戏,立刻摇头道:“别的不提也罢,就是思念小主子啊,牵肠挂肚的。吃不下也睡不着,一天八遍的问我——”“有麽?”阿虎疑惑地抬头看看他,“我怎麽从没见着?”这就猛地瞪圆眼睛跳起扑来,“好你个鹿呦呦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大人联络?!”周鹿溪无奈,接住阿虎安抚地摸了摸:“乖乖乖。”所以其实是假的吧。凤梧哼了一声:“我父皇事那麽多,儿子也不少,何必在意我这个最不听话的。”说完不等周鹿溪讲,就又恹恹地摆手道,“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们了。”周鹿溪压下一句话,面上十分谦恭:“小主子,恕难从命。”凤梧冷笑一声:“口口声声叫着我‘小主子’,也不过如此。”“小主子安好,我这小妖才算能留下半条命。”周鹿溪也没恼,只笑了笑说声“小主子歇着吧”,竟就跃窗去了。阿虎诶了一声,看着微微摇晃的窗棂不由眨眼。凤梧捏着杯子轻声道:“阿虎,你也听令于我父皇监视我麽?”阿虎打个哆嗦:“怎,怎麽可能!”说着又小声道,“只是,只是小主子来了之后,妖皇大人传了些话来而已……”“想来也是。能被道士抓住当战宠,你也够笨的。”凤梧呵了一声,“父皇怎麽可能把要紧的事派给你呢。”那也得看遇上的是哪个道士好麽?!阿虎气得翻白眼,最后还是叹口气趴下了。笨麽?也没说错。心里再如何酸溜溜的也得承认,妖皇大人怎麽可能看得上它这样一个小妖怪呢。却说周鹿溪跳出窗去,既没有回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