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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你也一样。”鬼王再笑一声方慢慢收敛了,“星君,此去一别不复见,可有交代别?”欧阳庭伸手接过那颗沙尘,答非所问:“我可能会怕疼。”疼,与痛意近,都挺难受。剥皮抽筋,油煎火烹,浑身皮rou仿佛一片片从躯体上割下。修士所言脱胎换骨、九天雷劫大概都没有这麽惨烈的痛。欧阳庭无法比较,因为他自问从没吃过这种苦。如今回首,说他是星君其实自谦了。此界中神仙二界最大的差别就在于,人可修仙,而见光证空,唯神自在自有。出生既有神格,无休苦修。他的命就和亢宿一样,星辰在则人存。可没有他,或说他掌管,时序也不会错乱。如同并非每颗星上都有一个神灵那般。是以他从未经历过凡人的生老病死爱憎别离,他也没有经历过修仙问道的反复煎熬、寂灭无常。上一任天帝的消逝是必然。没有甚麽是永存,时候到了,没有甚麽不能带走。可他欠下凤梧的乃是逆天续命,以及新一任天帝之位,这就十分棘手,是以非得重回因之改变的世界去寻觅那一线弥补之机。如今的不生不死、不人不鬼也不过是“副作用”罢了。当然,洛书玉,不可忘,否则他早就魂飞魄散。至于一醒来时鬼王让他服下的金乌丹,则凝气化虚。长相思,羲和意。帝俊陨,金乌匿。河图现,洛书玉。至于第一世的正阳长老归位失败为何不能用这个法子,大概是因为不满足最初那个条件。而如今能用了,自然是因为……欧阳庭觉得喉间充斥的气血腥甜之气,若非那杯苦茶,此刻大概会忍不住呕出来了。无论如何,如今鬼王再度出手,则是替他制成陨星沙好剥去神格,他就算真正完成这一段缘法,或者说,可以真正死亡了。至少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即将,也必将死亡。毕竟天道法则不会允许他这样一个存在继续存在。不过谁也没告诉过他剥离神格会这麽痛,神族的历史上,大概也没谁是因为主动放弃神格而死的。欧阳庭觉得自己似乎在咳嗽,洛书玉的抑制效果几乎没有了。那痛翻天覆地袭来,痛彻心肺,痛不欲生,满腹血脉纠结着胃肠搅成一个死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疼得恨不能化为陨星沙一样的灰烬。这恍惚的瞬间,他却想到了一些琐碎平凡的小事。似乎是亢宿宫山顶的那一棵青桐树,眨眼后又化作了离象宗的小树屋,屋角高高飞扬的角度与蛮荒时代的有翼兽人那般相似,一飞冲天的璀璨与掠过茫茫宇宙中的机甲尾痕别无二致,那银色的光辉似宝剑银枪破空,闪烁的光华仿佛镁光灯包围住巧笑嫣然的明星……有很轻的声音在哼唱,有胶片于静室转动的摩擦,有指尖触碰的温暖,有大惑终解的恍悟。一片黑色的翎羽遮住了他的眼睛。一切的疼痛都停止了。凤梧此刻停在了亢宿宫的青桐树上,无聊至极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因为师尊说那些无聊的镜中世界完结了,所以他今天本该玩得很尽兴。他先是飞到玉仙君那里,虽然没找到人,但他和数个光洁耀眼的丹炉上自己的倒影嬉戏,看着大大小小歪七扭八的影子他笑得很开怀。但等了一阵不见玉仙君回来,凤梧只好怏怏离开。沿着漫长的西海南飞,凤梧偶尔来了兴致随“爪”捉了一条活鱼。当然,他是不屑吃这些的,他惦记着师尊亲手喂给他的甘美的梧桐子——不过最近师尊给他的越来越少,难道是因为他快成年了麽?这一愣神,那条鱼拼命挣扎终于求得一线生机,凤梧爪子滑了一下让它得以顺利逃回大海。凤梧不满地拍拍翅膀,转头就在近海处发现了一只脑袋和胸脯都白乎乎的信天翁。他呼啸一声猛地直飞过去,那只普通的鸟未开灵智,立刻被他吓得傻在半空中,翅膀一软,居然直接摔进了海里。凤梧好笑又好气,即便他身为妖界少主、神鸟之尊,这小傻鸟惊着了也很寻常,但这麽蠢居然在海中挣扎还真是丢尽了飞禽的颜面。所以凤梧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阵,最后还是无趣地飞来把它抓起扔回了岸上。凤梧一气飞回了妖界,看着毛茸茸的各种幼年妖兽扑腾玩耍,总觉得快成年的自己不好参与。闷闷不乐地将好几棵树的叶子统统扫落在地,这才看到阿虎正在树下打盹。凤梧大笑着一爪擒住小白虎飞上高空盘旋。听着阿虎怕得大叫“鹿呦呦”,凤梧还稀奇它居然未化形就能说话。不过一眼看到不知何时再树下出现的周鹿溪,而对方正皮笑rou不笑地看过来,凤梧也只好(敢)带这小白虎再飞几圈就放回来。索性他自诩机灵,趁着周鹿溪忙着安慰可怜的小白毛时忍笑飞远。飞过流沙之滨,赤水之后,凤梧一看黑水不远,索性一拍翅膀直奔万山之祖地去。那里也有众多妖兽,而且多半开了灵智。可惜他来的不巧,似乎有甚麽大事在预备,众妖忙得脚不着地。转了几圈也没发现陆吾的踪影,倒是看见一眼屏翳兴云吞雾匆匆离去,凤梧最后百无聊赖只好回了亢宿宫。结果师尊也不在了。凤梧大大叹口气,将小心翼翼保存的最后一颗梧桐子吃下去,抖了抖毛合上眼睛打算小睡片刻,惦记着明天再找师尊要一把来吃。唔……果然想着师尊就很好入眠。而且还做梦了。就是梦里太奇怪。光怪陆离,似是而非。他仿佛变成了那个他很看不上眼的小世子,口是心非地反复试探那个他其实早就爱慕的蠢侍卫;眨眼间又好似到了人间当个心智偏颇的小歌手,穿着奇奇怪怪的衣裳满嘴胡言乱语,完全辜负了自家老板的一番美意;一转头却又成了个家破人亡的一族之子,血海深仇硬生生逼着他不敢多看多想一分那个救他一命的恩人……凤梧打个喷嚏艰难地醒过来,眨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看太多才会做这种身临其境般的梦。想着他又狠狠抓了一下爪下的树枝,真是他的话,就冲那和师尊一模一样的脸,他也不会那麽折腾那个叫“欧阳庭”的人啊!呃,师尊可是亢宿星君,大有能力,怎麽可能被他折腾地那麽残。叹了口气的凤梧才发现师尊依旧没回来,而四下早已暗沉寂静。要不要去找师尊呢?黑毛的小凤凰歪着头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师尊没说去了哪里,应该就是不想他跟着吧……凤梧烦躁地咂咂嘴,心里空落落的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又等了一阵还是压抑不住振翅欲飞。那瞬间他看见黑沉的夜空中有一颗流星闪过,巨大的光亮险些刺瞎他的双眼。凤梧下意识合目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