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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姑娘过活得该是多么艰难呢!要你给做情人的,要你给做姨太太的,还有诱你去做暗门子的呢,呵——”赵师容拍拍她的手,知道这丫头心里终究是介意如今的身份的;她那时就不愿给人做姨太太,却终究还是没能逃得过去。“现在回头想一想,那时跟着五爷固然处处受到限制,固然五爷也没将我们当人看,可到底没遭太大的罪,本事却还练了不少。对五爷,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不能指望五爷那样的人心疼人,对不对?五爷他自己就是个要人心疼的,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后来看到五爷在老爷面前的种种表现,不就是要老爷疼他吗?拐弯抹角拐了那么大个圈子,还拐的那么长,如今还在那儿拐着呢,——我这么一想,就开怀多了。有时贱得慌,还会有点儿怀念以前跟老爷赵姊你们在南京,被五爷苛虐着,却忍俊不禁的日子……”“好了,在我面前说这个,也不怕把我气着!”赵师容打她肩膀一下,自己身子也往沙发里陷着,“说真的,那个孔小姐孔柔贞是个好相与的吗?孙天祚这一路南去把孔柔贞和你都带着,你这又有孕在身的,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宋明珠敛了笑影,眼中黯了黯,“孔小姐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只怕她心里老早就有准备,我怀孕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上我这儿来之前就知道。不过要不是孙天祚决定立刻举家去香港,只怕她还不得专门来见我一趟。本来我心里也是没底,人家闺秀出身的留洋女先生,又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给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外室一个下马威,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我是做好挨打骂的准备了,只要别叫我太难受……最后呢?——孔小姐来了,安安静静地喝了杯茶,还买了对新手套带给我,说‘由于以后免不了有相处往来,所以提前过来看一看,大家认识一下,减少些尴尬’。孔小姐话不多,——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完了还让我好好保重身体,怀孕前后一年都会很辛苦。唉,倒是弄的我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跟只呆头鹅似的!”“照你这么说,这个孔柔贞要么是手段高,要么就是真看得开。”赵师容还从未见过这个前教育部长家的小姐,只是听人谈起过,说是学了个稀里古怪的考古学,喜欢收集恐龙骨头,长得貌不惊人,皮肤倒是白皙的。宋明珠叹了口气,“依我看,她这两样都不是——一个女人对丈夫的外室温和有礼、少有嫉妒,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女人根本不爱她的丈夫。孔小姐对孙天祚恐怕就是没什么爱情,孔小姐那般的性子对孙天祚这种察言浮滑的人大约也有点不以为然。”赵师容毛毯盖她腿上,“果真如此,你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你们到香港后若是不同住一个屋檐下便罢,若是住在一起,方方面面,你都需要拿捏得妥当。”“赵姊怎的又为我cao心来?还是那句话,我以前什么样的日子没挨过,倒是赵姊你,萧二爷如今仍在军中,共军又打得这样凶,——这成都重庆的阔人们纷纷变卖家私,好多户都逃得差不多了。萧家也是要走的罢?赵姊你是跟他们一道还是跟赵家的父兄叔伯一道呢?要不然,干脆你跟我们一块儿吧,路上有照应。听孙天祚说,到了江门跟雍先生他们汇合,——老爷如今就是跟雍先生一道呢,他们已经到玉林了,还能见到高姊!”赵师容对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发苦,“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于情于理我都得跟着萧家人走,——我那小姑子萧雪鱼从英国来信了,萧家已经在张罗乘飞机去英国的事了。”“英国吗?——那么远!这以后可怎么再见呢?”宋明珠忧愁地道。“想再见总能再见到,”赵师容跟宋明珠一起望着窗外灯火寥落的山城,此时这里是真正的末日,“明珠,我现在非常得担心开雁,最近的几封电报让我感觉他很不好。你说得不错,共军打得这样凶,那些穷苦的人又是那样地支持共军,我觉得开雁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产生了怀疑。他不想再打下去,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身边的那个邱南顾——秋水当年的同学,似乎有亲共的意思。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邱南顾正在鼓动开雁举兵投共,开雁为此很烦恼,他又是这样宅心仁厚的一个人……”“什么!”宋明珠小声惊道,“这,这……”她只是感到不对,却无法形容哪里不对。赵师容点点头,“这是行不通的,我已经对开雁说过。党争失利,败者远走,这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临危易帜,见胜而降,你昭告天下说自己同情百姓,愿学习新主义,人家心里永远当你是趋炎附势,二姓外臣。今天举国欢庆把酒言欢之时不说你什么,明日一旦后院遭窃需要顶缸的人,那你就是现成的出头鸟——羽毛的颜色都不一样,不打你打谁?”说得烦闷了,赵师容在坤包里找香烟,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如今不好在明珠面前抽烟的,又把包放下了,“开雁是那种古代老乡绅似的人物,心慈手软,愿意教大家都活得容易些,即使自己损失点东西。他是想着‘信而好古,吾道不孤’,却不想想这天底下的其他人难道也跟他一般心思吗?人心不足,是你出让一两分就能够弥补平息的了……”话音未落,“哗”得一片红光冲天,光中滚着浓烟,寂静的街道上有谁喊了一嗓子,“都邮街走水啦,张公馆走水啦!”附近有人推了窗户问,“是那家张公馆麽?东西都砸得差不多的那一户?”就有人道:“错不了,就是那家了!值钱的东西能搬的都搬空,搬不走的门呀窗呀柜呀砸得稀巴烂,今夜这火准也是他们自己放的,就是寸草不留给共军的意思,这简直是不共戴天哪!”赵师容和宋明珠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瞭望天际,看那黑烟红焰怒火勃发地,半个天空被映亮,烈芒中饱生寒意。港汊纵横的江海区码头,箱箧琳琅,行人如蚊,卖力气的挑夫混合着一伙伙手捏船票、频频四顾的阔人,你挤过来我挤过去,都在推挤着各自的出路。江上的汽笛一拉,呜呜呜地鸣出一条声,引得所有人延颈张望,只恨不得那轮渡上的人是自己,坐着这巨大的机器去向光明之地。其实谁也不清楚,那所谓的光明之地是个怎样的地方,又是否真的如人所言适于保财安居;不确定的恐惧在前方摇摆,确定的恐惧在身后升起,有人对你说“切勿坐以待毙”,又有人对你道“树挪死,人挪活”,于是你一咬牙,惶惶然地出来了,挤到船头凭栏而望,望向那愈去愈远的陆地。江水的水汽模糊了你的视线,你好像听到有谁在叹气,你又开始不确定,想要知道你到底放弃了什么,又能获得什么……一个面上覆着道疤痕的青